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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本想抽空去与陈氏好好说说,推了这门亲,没想到这天一开门,便见有人往屋里抬大红箱子。
正错愕间,陈氏进门来与她道喜:“嫂子,真真是姻缘到了,我去跟我哥说了,不仅他爽快答应了,连我那侄儿呀,也是满心欢喜啊,你事啊,就这么定了,嫂子,你看,这是定亲的聘礼。”
梁氏冷然道:“这亲事我并不曾允过。”
陈氏便大声说:“前日来与嫂子说定了的,嫂子那时不反对,怎么今日一下子翻脸呢。这叫周围邻居们评评理啊。”
梁氏见了街坊们都来看热闹,倒真不敢将事大声张扬,只得好声好气说:“那天也并不曾与婶子将事情说定,说好了要问侄女的意思的。”
陈氏仍旧大声道:“哟,那天嫂子可是答应了,只说要与侄女商量的,只是这婚姻大事,什么时候到要跟闺女商量了?嫂子这样三天两头前言不搭后语,可真叫人难办呢。这事啊,我可不管了,这东西啊,我是替人送来了,要退啊,你们自己退去。”说完便气冲冲走了。丢了梁氏一人站在屋子中发愣。
小满今天并没有出门,听了事情始末,恨恨说道:“就欺负咱们家里没人是吧。凌霜,去叫旺顺请些年轻力壮的人来。”
等人来了,小满叫一众人搬了箱子,随了自己,就那样理直气壮往林家老宅抬了去。一进门,众人按旺顺的意思,放下箱子,规规矩矩垂手立在一旁。
陈氏本以为梁氏顾忌着女儿名声,不敢太张扬行事,倒没想到刚送出去的东西只转眼间便被大张旗鼓的送了回来,还是由小满自己,倒有些愣住,回过神来才大声笑着说:“一个姑娘家,家里大人给张罗婚事,不说回避一下,反倒这样热心,莫不是心里有了中意的人了,自己想替自己定了终身。”
小满不理她,过去朝林检行了个礼,林检倒是有些意外,这侄女平日里对自己也不怎么样嘛。
小满抬起头便是满眼眶的泪,盈盈的将落不落:“二叔二婶关爱侄女,侄女感恩不尽,可也不能陷侄女于大孝的境地。如今父亲去世不到三年,侄女这边倒急着议亲事,传了出去,别人不止要说侄女不孝,恐怕也要连带叔父婶子们落下乏于管教的名声了。侄女惶恐,不敢连累了家中长辈,还望二叔与侄女做主。”
林检见了侄女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想起大哥早亡,倒真是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又想着陈氏与陈远二人的打算,心里气不过,本来梁氏手上那些都是自己的东西,她们倒来算计,再说这大哥死了三年了,不张罗着给大哥好好办祭礼,倒张罗着给侄女去议亲事。若面前这侄女一心要将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作为这个家里最大的当家人,别人不说别的,头一个指责的便是他,这名声实在是不好听,陈氏这个蠢娘们,一点脑子都没有,成日里算计着别人,也不看看时间。脑中将这些想过,转头便对陈氏喝道:“一天到晚,家里一点子事都拎不清,就去张罗别人家的事,我看你这猪头脑子,真是蠢到极点了,大哥三年祭都没过,不想着去张罗,倒去张罗侄女的婚事,你知道不知道一点儿轻重!”
陈氏被他骂得一愣一愣,正要张口反驳,被林检黑脸喝断:“还不收拾了你哥哥家送回去,如今是议亲的时候么?”说完也不等她答话,请旺顺几人吃了茶,将小满好生安抚了一顿,又拍胸脯保证替林松好好办了祭事,才送几人出门。
林松的三年祭在林检的帮持下,倒也体面办过,梁氏并不曾劳多少心神。只是小满一直担心着她二叔二婶时常的“热心肠”,总思量着如何远离了这起了人。
这一日小满回来见梁氏心神不定,却是梁氏接到京里叔家兄弟的书信,说是她父亲梁知远身患疾病,请梁氏抽空回京探望。
小满连着被陈氏搅了安宁,与这样的人讲情分讲道理是没用的,来硬的斗恶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况且闹大了实在是不成样子,整天叫人笑话,自己反而吃亏,便老早就谋划着离了宜州,恨不得远远离这些人,再也不见。
那京城里有外祖,好歹有些熟识的亲人,也早有置了些产业在那时,是最好的去处。眼见着梁氏离了老父亲近三年之久,思乡心切,便忙劝梁氏回京去探亲,梁氏也便不再多想,点头同意了。
两人将起程日期定下,便交待下人去收拾东西,梁氏又遣人去与林检说了声,小满也去与唐老头与许氏辞了行,梁氏便带了她,并雅梅与碧荷、孔妈妈、红薇与绿菱一行,只留了凌霜与旺顺看着院子,便收拾了东西上京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是除四害的日子,街上的蟑螂被药粉药到处乱窜,我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你还敢出来?”今天早上一醒,他便说:“哎呀,昨天你失去了那么多兄弟,你倒是躲过了一劫,又可以偷着过一年了。”
、外祖知远
一路水路换陆路,总算在重阳之前到了京城。
小满自前世十岁离京,至十八病逝,再加上这一世重新过了三年,算来已是离京有十多年,如今重见京里光景,不由心里万分空荡,物非人易,从前自己是个娇贵千金小姐,谁曾知道,只这三年一个来回,她的心思早就苍老了,到隐约有了些挣扎过后的想不管不顾自甘堕落的想法。只是一眼瞟见身旁的母亲,想着前世惨死的孩儿,心里又重新注入一股力量来,不是为她自己一人。
下了马车,小满抬头看梁家宅子大门,门上匾额是新漆过的,光亮如镜,大门朱红厚沉,一看就知道主人家身份不凡,就连门前蹲着的两蹲石狮子也在阳光底下闪着经细细打磨后才显出的光脸,石狮身上不曾落下一点尘垢,门前大路也是整洁干净,外祖虽然闲赋在家多年,不想日子过得还不曾差,小满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梁氏上前叩门,待门开了,报了姓名,那开门的老头眉开眼笑道:“原来是小姐到了,小姐里面请,我去报给人知道去。”
说完便一路颠颠着边跑边喊:“小姐回府了,小姐回府了。”
小满知道她娘亲得自小极得父母的宠爱,如今见了家人也都热络,更是放心不少,一路细细打量院里光景,心里有些觉着想笑,原来她父亲林松与她这外祖一个样,怪不得得了外祖的青睐,瞧这院里子的布置,都是那些酸腐文人才会有的行事,也只有竹子啊,快要枯了的老梅树啊,因近了深秋,应景种了几株菊花。瞧着这光景,即便是春天,也不会有什么姹紫嫣红的光景。
只是院子宽阔干净,倒是安静舒心住处。
转眼便前一年纪略大些的家人上前来给梁氏行礼。那家人头上梳着整齐的倭堕髻,发髻后插着几枝梅花银簪,右鬓角再插一枝八宝葫芦金钗,身着藏青暗纹绣福字交领中衣,外着深蓝色绣缠枝花卉纹亮缎褙子,下面系着同样青色绫裙。小满一看这个家人极为体面,便知定是外祖院子里最得力的管事婆子了,心里高兴,便听得梁氏拉了来人的手,微微笑着道:“程妈妈一向身子可好?”
那程婆子一见了梁氏,眼中便泪光涟涟,连忙点头:“好,好。倒是听说了小姐在外吃了好些苦,怎地不早些回来?”
梁氏笑着摇摇头,连说不苦,程婆子也忙擦了泪,道:“小姐快进去,老爷在厅里等着你们呢。”
小满扶了梁氏的手进屋子去。便见了自已外公在厅里正正经经坐着,正憋着一张脸,看不出是个什么心境,只是一丝儿不见病态,倒是精神头十足,年近六十倒不见一丝老态,头发半白,脸上没有风霜痕迹,想来是一向过得舒心肆意日子,身上穿着暗绿圆领长袍,也看得出身板健壮硬朗。
小满脑中对外祖印像模糊,一直以为自已外公是个迂腐老头,如今看来却不是。也不敢随意乱看,只随了梁氏跪下嗑头。
那梁知远看了女儿与外孙女一眼,虽则是有几分心酸,外表却也看不太出来,只静静说道:“起来吧。”
梁氏与小满起来后,梁知远便唤了先前的程婆子来带她们下去安顿下来。
小满本来以为外祖要抱了梁氏痛苦一番的,却不想梁氏倒是垂了不少泪,外祖却是个端着的人,也不知道心里疼不疼惜自己这个女儿,不过要想着他那肃然的脸露出父女情深的样子来,该也是蛮好笑的。
程婆子带了梁氏进了个精致小院,院上有匾题名“采薇轩”,程婆子边推开门边说:“老爷性子还是那样别扭,虽说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头想来是可高兴了,十好几天前就催着婆子我收拾屋子,还特竟交待一定要收拾得与小姐你出阁前的一个样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