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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她身负要职,不多久便匆匆离开天山。
虽听不到看不到,可这雪莲花的香气还是告诉九玄,她被送回家了。真不知爹娘看了她这番模样。该如何伤心呢。
见她醒来,雪清大喜,拾起她的手,轻轻在她手心划着:玄儿,我是娘。
可昔日眼神灵动可人的孩子,如今双目无神,雪清看着如何不心痛。
不知道一个瞎子哭起来,好不好看?一定很丑,眼泪从无神地眼眶中流出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又痒又烦。
失了眼口耳,其它的几道感觉便比以往敏感了许多。她可以清晰地闻出母亲的眼泪气味,甚至闻出来爹爹最近开始喝药了,以及喝得药中都是哪几味药材。她可以感觉到很远的地方有人走近时,气流的异动。连心境也清明了许多许多,想到自己不长不短又颇为尴尬的一生。总觉得已是满足。
胸腔一窒,一口血就涌了上来,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空洞的眼望向远方,面容带笑,却那样高傲,如圣洁得不沾一丝世俗之尘的雪莲花。
她是有史以来活得最窝囊的神祗。高贵的血统,亦是她苦楚命运的源头。
人生就像夜晚,总是很短暂,刚想去享受、沉溺,天便见亮了。而人总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么多想要的事还没做。所以,别总是让自己后悔,珍惜自己的时间和生命,做当前最想做的才重要。
神农鼎被她丢了,五件神器再保不全。就算她挨得住,失却之阵也是难再起启动了。但是如今,总算一家三口团聚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幸运的。
可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还是把自己的命运,想得太好了。
在她苦苦瞒着自己时常吐血的惨状时,却无意间嗅到了另一股血气。不,是两股血气。一股是一块沾满了血的帕子,而另一股,来源于娘亲每日为爹爹熬的汤药。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是吐血的帕子,是她爹爹的帕子。不知何时起,不知何时终。原来爹爹也一直在咳血。
自己明明召唤了失却之阵,却为何还会……自己不在天山的这三年多,爹娘都经历了些什么,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不孝,才终于落得如此下场。如此可笑,又有什么理由好抱怨说自己痛苦?
雪莲花神族的血肉,是天下最好的良药。爹爹身子不知现下如何,他竟然已经闻不出那每日喝着的药膳里,有娘亲刻意掩藏着的血腥味;这血气如此浓,不知娘亲是要刮下多少肉,连瘫痪在床又瞎又聋又哑的她都闻得到。可即便这样,娘每日刮下自己的血肉熬药,也只是延缓爹爹寿命的终止而已。
不止一次,帝江咳了血在帕子上,怕雪清发现,就偷偷藏起来;雪清趁着帝江休息的时候收拾他的东西,发现了这样带血的帕子,也不声张,只是默默收起。帝江寻不着自己的帕子的时候,雪清就会说她没看到过,想必又是山林的夜猫叼了去——没关系,她又缝了许多呢。如此这般,两个人各自演着各自该扮好的角色,营造了好一派祥和的景象。
九玄静静地躺在床上,面上的水泽一遍又一遍地干涸。
最近,娘亲和爹爹经常在山巅的亭子里闲聊,一聊就是一下午。阳光洋洋洒洒在两个人身上,那是世间极美的两个人,想必如果能远远地看上一眼,那场景一定像朵永开不败的雪莲花般美好。
心里的桀骜和强悍像是渐渐坍塌,变得柔软,甚至懦弱。虽然九玄如今自己是这副不堪模样。可她不怕;再如何,她最怕,怕终将有一天会失去她最重要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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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艾香淡淡,鼻尖微微的痒。九玄蹙眉醒来,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身边这个为她扇着扇子的人,是她所不熟悉的。
爹娘的气息还在天山,身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姑娘,多半是天山上又修炼出人形的一朵小雪莲花。三年多,她都没有见过爹娘的样子了。
许是见她醒来惊喜。那女子柔柔地握住她的无力的手,轻轻说着什么,可她却听不到。天山上冷清,添了这么个女子,她却不能知晓其容貌了。可天山上的人向来貌美,这个想必自是不会差。就像当年的羽璃,出了天山在那天下谁人不夸赞她的美。
九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手上的力度紧了紧又松开,好好将她的衣襟'免费小说'整 理了一番。
一个晚上,九玄口渴想喝水。两片唇瓣张张合合了许久却无人应。最近负责侍奉她的小花仙不知跑哪去了,九玄有些难耐,无意中想要伸出胳膊,一阵剧烈的疼痛自手腕袭来迅速麻痹了全身,可意外地,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轻轻地抬起来了一点。
这动作原本只是毫无希冀的本能反应。九玄以为这一定是错觉。不顾每次试图用力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斜倚在床榻边上,然后一点点动着食指。
抬起,放下。她甚至能感受得到食指被经络牵动时的酥麻。接下来又是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
不是做梦,她清醒得很——能动了,她终于又能动了!一时间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她不大灵便地用双手摸到床沿,木雕的花纹上被夜晚的烛火映出的暖意渗入指尖。她的手。足以支撑她上身的重量,她的手可以动,以后可以自己喝水吃饭了!!
小心翼翼,又确认了双脚也可以活动了之后,九玄抬手拭去面颊上的泪水。卧床太久。她的脸蛋都是冰冷冰冷,皮肤僵硬干枯。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眼帘一张一合,长长的睫毛刺得指尖微痒,她为她双眼被剥夺的光明而心疼。
这些委屈,都是叔均给她的,和那个人……这些恨,她一刻也不会忘。
慢慢寻到鞋袜,胡乱穿上,便摸索着向爹娘所在的大殿奔去。
耳边隐约听到风声呼啸,虽然不太真切,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听觉正在恢复。眼前依旧只是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可如今这恢复的四肢,和一点点听力,已经让她太开心太开心了!开心到,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何会恢复。
“嗯……”九玄摔倒,发出一声闷闷的哼声。果然,连声带也在渐渐恢复,如此,她的视觉也一定会恢复的吧?!
“轰!——”
天空一阵惊雷,雨水滴滴滚落下来,浸透了她全身。她笑,脸上混着雨水和泪水,笑得忘乎所以。
她要给爹娘一个惊喜,让他们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有这样的奇迹!她甚至幻想,既然有了这个奇迹,那么是不是还可以要更多?不,不……如今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她已经够幸福了!
约莫是临近了爹娘的居所,潮湿的面颊上甚至已经能感受到远处房内烛火的温暖,那温暖之中,就是她挚爱的两个亲人,她的爹和娘。九玄深呼吸,压制住自己几乎就要跳出来的心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悄悄靠近。
刚才还只是能听到一丝细细风声呼啸的听觉,恢复得极其迅速。她侧耳,便能听到房内爹娘交谈声。
ps:
这章九玄终于恢复了些…
有木有开心点?…
木有也无所谓…
第一百二十章 花开不败
那晚,爹爹对娘亲说,这辈子,很对不住她娘俩。
“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娘亲只是笑着这样答。
帝江说,雪清跟着自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只是在这里跟自己过着清苦的生活。有了九玄,又才过了三百年他就离开,这一走就是七百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又团聚,却连女儿的命运都改变不了,还累得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
下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因为继续说的话,不过就是——这次,恐怕要永远分散了。
当年他娶她时,他说:“我希望有一天,能有幸娶到雪清,是因为雪清可以幸福。”可这一世,却总是让她孤苦无依。
雪清只是笑,好像毫不感到悲伤:“这一世,我是很幸福。”好像,她说的是真话一样。
两个人似在说着情话,似她不知他将不在,似他不知她熬骨血。
帝江当初寻找到崆峒印,却瞒着所有人他曾身陷东海受炼狱折磨、早已经魂魄碎裂的事。可是,失却之阵原本已经让他重生过了。九玄一直以为,只要启动失却之阵来弥补便是得到了永远;永远,都再不会有灾难了。
可帝江是谁,帝江是创世之神,是造物主。将自己女儿的命脉系在自己的魂魄上,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只要九玄弹奏伏羲琴。
当初九玄在九重天为紫微治病,爹娘说,只是让她出去历练一下。呵呵。爹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她奏琴时,完成这血系的仪式。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