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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泓钧正与孙九青往这边走来,见那湖畔立着的俏丽背影,心下不由一喜,正待上前,却见萧珩已快他一步,将她揽入怀中。
夏泓钧不由向孙九青使了个眼色,孙九青一笑,高声道:“萧阁主,请借一步说话。”
萧珩仿若未听到一般,双臂将她纤腰搂住,朝她俯下身来,正好挡住夏泓钧和孙九青视线。
长书在他怀中,听得那两人只在萧珩身后顿住脚步,半天都不离去,无奈之下,只得伸出双手勾住他脖子。
夕阳的光影自树荫中透出来,一点亮色,正好撒在她面上,如同在她双颊上染了一层醉人的胭脂。
萧珩一阵恍惚。她身后是波浪般铺开的接天碧叶,粉荷自绿浪中袅袅婷婷探出头来,娇羞欲语,自己臂弯里的人双眸若水,竟似比那青青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还要晶莹剔透,只是那望着自己的目光中有戒备,有无奈,还有……一丝慌乱。
他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似那一刻,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揭开她的面纱。
长书瞧着他的脸庞越来越低,近在咫尺间,他眼底波光流转,似夜幕中的繁星一般璨然生辉,她慌乱之余,不由睁大双眼,微微翕动嘴唇,无声道:“你敢。”
他面上有一瞬间的犹豫,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瞳仁中,看到自己清晰的身影。他将心一横,头再低下一分,温热的唇已轻轻覆在她的唇上。
四只眼睛,同时瞪得极大,却看不清楚彼此的脸,只有碰碰的心跳声如鼓如擂,就像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孙九青轻叹一声,笑道:“萧阁主少年风流,反正也没什么要事,咱们就不打扰他了罢。”
夏泓钧见这光景,也只得作罢,哼了两声,随孙九青转身走开。
夏虫轻鸣,湖中飘来的阵阵清香浓烈似酒,熏得人不愿醒过来。
萧珩慢慢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瞧着她。
长书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左颊狠狠打去。
“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过,他美玉一般的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萧珩也不说话,默默放开手,长书羞愤交加,待要再打,见他左脸上通红一片,掌印之处微微肿起,一只手本已扬在半空中,不由又慢慢垂下,半晌恨恨道:“你……你若再敢,我就杀了你!”右足一顿,转身飞奔而去。
萧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站在湖边,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夜幕笼罩之下,喜乐之声远远传来,这才缓缓迈开脚步,朝礼堂走去。
他一路慢慢走来,旁人俱是定定瞧着他脸上那掌印,目光之中有暧昧,有鄙夷,也有嘲笑和不屑,他却是若无其事,闲闲走到喜厅角落里站定。
薛凝春风满面,站在喜堂之前,目光往角落里扫来,一愣之下,不觉莞尔,面上笑意愈浓。
不一会儿,吉时已到,喜娘扶着新娘袅袅婷婷过来,两人拜过天地,薛凝将新娘送入洞房,这才又出来迎宾待客。
喜宴设在庄内渡云阁,席间杯筹交错,醉舞狂歌,欢声笑语一浪高过一浪,待叶霜华在厅中抚起瑶琴,妙音曼舞,碧袖桃扇,又是另一番滋味。
萧珩静静坐在渡云阁一隅,叶晚亭摇摇摆摆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笑道:“萧兄怎么回事?莫非惹恼了阿雁姑娘?”
萧珩苦笑,伸手在左颊上一摸,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她。”
夏泓均远远听见,暗中幸灾乐祸,眼见他在席间受尽众人白眼,不由心道:“幸亏没去招惹那阿雁姑娘。”
颜遨面露鄙夷之色,目光朝他扫来,萧珩微微一笑,遥遥举杯,颜遨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萧珩面上笑意不减,仰头将杯中之酒尽数喝完。
叶王真过来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性情中人,跟我年轻时倒有几分相像,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众人见此情形,便也纷纷嬉笑着上前敬酒,萧珩也不推辞,只一杯杯酒灌下肚去,众人戏谑调笑之间,见他和颜悦色,也不生气,言语越发暧昧起来。
颜遨面色阴沉,朝薛凝略一点头,便站起身来,临出门前,又看了萧珩一眼。
萧珩直到酒冷羹残,厅内大半数人散去,这才起身,慢慢出了渡云阁。
他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打个酒嗝,站在路边,将头低下去。
颜遨铁青着脸,带着几个随从,从他前面走来,到他身边却停住脚步,盯着他面上掌印,半晌吐出一句:“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没用的东西!”
萧珩不语,微微欠身。
颜遨哼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走得几步却又倒转回来,冷冷道:“酒与色,是男人的大忌,你这般没出息,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
萧珩这才抬起头来,嘴角轻勾,慢慢笑道:“人生在世,不过图个逍遥快活,我既得以保全性命,又能治好眼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一生,总要过得随心自在,才好向我爹爹母亲交代不是?”
颜遨紧紧盯着他,面上神色变幻不定,良久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萧珩笑容敛去,缓缓直起身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惊觉,手心竟已汗湿。
弯月如钩,长书坐在窗前,愣愣看着一池曲折荷塘。
外间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长书惊得几乎跳起来,忙跳到床上,身子朝着墙壁躺下,右手紧紧握住揜日剑。
她一向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此际不知怎的,听到那人进门的声音,却觉得有些害怕。
他轻轻来到门边,将门推开一点,默默看了她片刻,又将门关上,悄无声息回到外间。
长书心跳如鼓,翻身坐起。
她与他相识多年,又一向讨厌他,却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意识到,他不仅曾是她的师弟,是她的对手,是她讨厌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她只恨自己太过大意,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种情形,恼恨之下,几欲冲出去刺他一剑,双脚却又像钉子一般,牢牢钉在地上。
萧珩坐到外间凳子上,伸手拿过桌上一壶花雕小酒,斟满一杯。
月色如练,他心中苦闷,喝得几杯,伸手自怀中摸出一支竹笛,刚欲送至唇边,忽又想起里间的人正在睡觉,苦笑一声,慢慢将竹笛放下。
长书听他在外面许久还未睡下,心中忐忑不安,握住揜日剑,轻轻来到门边,将门翕开一条缝,自门缝内看出去。
他并未点灯,朦胧月光下,挺直的身姿就如石雕一般,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眼睫低垂,面容静默,似有无限心事。
她缓缓合上门,退回床头,双臂抱膝,不一会儿,脑中杂念渐渐摒去,不由自主歪在床头,慢慢睡去。
长夜无垠,直至月落星沉,萧珩一直坐在原地,未曾合眼。
作者有话要说:
28
28、二十八 。。。
天刚破晓,长书便自梦中惊醒过来,想了一会儿,拿起揜日剑,轻轻推门走出。
萧珩运了一会功,此刻正仰卧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她从他身边悄悄经过,正要打开房门,他也不睁眼,只低声问道:“你去哪里?”
长书冷冷道:“你管不着。”
萧珩道:“你要离开连云庄?”
她转过身看他一眼,点头道:“不错,我想明白了,黄铁之事,你爱说不说,反正青锋谷的人已经误会了这么久,我也无所谓了,月娘你自己找去,我再不管了。”
萧珩坐起身来,凝视着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到勾践墓的么?”
长书道:“没兴趣了,你最好别说话,听到你声音就烦。”
萧珩只得闭口,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
长书本欲出门,心下到底好奇,站在门边,等着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萧珩快速写完,默默走来递给她,她拿过一瞧,纸上字迹柔韧苍劲,写的乃是:“过两日可能会有你父亲的消息。”
她半信半疑,抬起眼来看着他,他走回桌旁,不一会儿又写了一张递过来,长书接过看去:“你见过你父亲再走吧。这两日,我另找地方住。”
长书心中犹豫不决,瞧着那张纸不说话,萧珩看了她一眼,静静坐下。
她思索良久,方道:“这是真的?你有没有骗我?”
萧珩点点头,忽觉不对,忙又摇摇头。
长书生气之余,心下也不觉有些好笑,仍是板着脸,道:“好吧,我暂且信你。不过,这两日,别让我看到你,也别让我听到你说话。”
萧珩轻叹一声,一言不发,打开门走出。长书心中气消了不少,慢慢坐到长椅上,拿起他看过的那本书。
萧珩出得房来,深深吸了口气,往庄门走去。
众人宿醉未醒,偌大的连云庄,只听得鸟语雀鸣,叽叽喳喳唱得极为欢悦,昨夜高挂在路边的大红灯笼随风轻摆,缀在满园绿意之中,漾出点点明媚。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