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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摇头:“不曾。清明之夜,我和楼师妹的确曾与明玉师叔一同饮酒,但我们与明玉师叔别后,一更时分便趁夜下山去祭奠师妹之母,清早方回,此事看守山门的清轩和长离师弟可作证。当日我也曾如实告之傅师姐,但师姐坚持不信……”
韩嵩心中十分恼怒,看向长书,冷笑两声,道:“长书,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长书早知月娘一死,师父极有可能会迁怒于她,此刻心中已十分平静,她抬头直视韩嵩,道:“弟子无话可说,自知罪孽深重,从此不敢自称青锋谷弟子,天亮后自当下山。”
韩嵩本已有此意,此刻她自己说出来,一愣之间师徒情分上涌,他倒犹豫了。
萧珩忽道:“弟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嵩道:“你说。”
萧珩道:“师妹入谷之时,曾带有一块绝佳黄铁,因是她母亲遗物,因此师妹一直十分珍重,并未曾告诉其他人,也未曾用来铸剑,只想日后技艺大成之后再将之铸成神剑……此事师父也是知道的。”
韩嵩点头,萧珩顿了顿,又道:“师妹被关进思过殿后,我曾去她房中找过,那块黄铁已不见影踪。试剑大会后,我仔细看过傅师姐所用的涵光剑,用的正是师妹那块黄铁……”
此言一出,满座皆失色。长书脑海中轰然一响,她霍然转身,直视萧珩,颤声道:“你……”
萧珩平静与她对视,缓缓道:“涵光断剑就在枕剑阁中,师父拿来一看便知。”
长书怒极反笑,韩嵩听她笑声刺耳,不由皱紧眉头。她仰头笑了一阵,却又凄然道:“涵光剑确是黄铁所铸,但那块黄铁本是我娘临死之时交给我的,她一直忍辱负重,就是盼我能用这块黄铁铸成神剑,以偿她平生所憾,又如何成了楼月娘母亲的遗物?只可惜我竟然辜负了母亲……”
萧珩道:“师姐若能交出师妹那块黄铁,我自当收回此言。”
长书不由冷笑:“我怎知道你师妹那块黄铁在哪里?”
韩嵩心中烦乱,忽觉疲惫无比,半晌摆手道:“傅长书,不论如何,你违反门规在先,今日月娘之死你又难辞其咎,你我师徒情分,今日为止。你去罢……从今往后,不要说是我的徒弟……”
长书虽有准备,但刹那之间仍觉心中剧痛,不由泪如雨下。她俯身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多谢师父多年教诲……师父恩情,长书永世难忘……”
韩嵩心头也是难过已极,他长叹一声,不再看长书,起身走出枕剑阁。明奕与众位长老皆黯然摇头,随同而去。
厅中只剩下长书与萧珩两人,长书拭去泪水,缓缓起身,如火目光望定萧珩,一字一顿道:“你们要赶我下山,本不必如此。不过你需记住,即使我离开青锋谷,终有一日,我也会胜过你。”
萧珩淡淡一笑,道:“好,我等着你。”
渺渺苍山,悠悠长钟。
余音回荡中,傅长书已孤身立于茫茫苍山之下,仰头凝望入云山巅。
冷寂的冬日清晨,大雪消无声息,自她心中片片坠落,纷纷扬扬,冷彻心骨。
青锋谷已不再为家。天下之大,江湖之远,自此以后,便当再世为人。
她毅然转身,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3
3、三 。。。
阳春三月,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阳光洒在清澈碧波上,海面波光闪烁,粼粼起伏。万里长空一净如洗,海潮在辽阔天地间声声荡漾,悠远而清寂。
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岸边人来人往,杂而不乱。一艘海船缓缓停靠归岸,一个华服青年自船舱中探身而出,他身后一个身背长匣的少年雀跃道:“公子,这里就是百灵岛了?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青年回身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笑道:“你知道什么?这岛大着呢,待会儿上了岸,你可要处处小心,别给我惹麻烦。”
正说间,已有人上前道:“请问公子可有请帖?”
青年忙自怀里摸出一封信札,交予那问话之人。
那人细细看过,方才拱手笑道:“原来是聂英聂公子,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话音虽落,却并不让路,只看着那背着长匣的少年。
聂英不悦道:“他是我家仆,怎么岛主连随从也不让带了么?”
那人忙赔笑道:“公子言重了,只是此次盛会来往宾客太多,不得不更加小心,还请公子多多包涵……公子请——您进了城中,自有人迎接您去驿馆。”
聂英面色稍霁,上了岸正待离去,却见旁边一艘小船上下来两人,为首一个老者,须发尽白,却是精神矍铄,腰畔挂着一个酒葫芦。聂英“呀”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他也来了……”
他身后那少年问道:“公子,那老人没有请帖,怎么也能上岛啊?”
聂英道:“红药,这老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一痕老人,他云游四方,行踪不定,但凡好剑之人,哪个不认得他?别人请都请不来,哪里需要什么请帖?能在这里碰到他,倒是咱们的运气……咦,这倒奇怪了,他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
红药吐了吐舌头,见他家公子正伸长颈脖,盯着那老者身后一个素衣少女,那少女看上去弱不禁风,清秀眉目间蕴含一股英气,周围人声喧哗,她却浑然不觉,微微海风吹拂下,就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径自随着那老者,片刻便去远了。
聂英这才回头,笑道:“这下听一痕老人说书,更有意思了。”
两人离了海岸,一路繁花吐艳,百鸟争春,不多时进了岛上百灵城,果然已有人在城门外相候,接引两人去了驿馆。
红药解下身后长匣,在屋中翻箱倒柜,聂英在一边坐下,皱眉道:“这地方也太简陋了。”
红药一边找,一边笑道:“我看这驿馆中好热闹,想必是人多拥挤,公子您就将就些吧。”找来找去,终未找到合适地方,只得将那长匣往墙边床下一塞。
聂英无可奈何道:“也只得将就了……”见红药正跪在床前鼓捣,不觉哈哈笑道:“红药,真有你的,也不怕亵渎了剑灵?”
红药爬起身来,挠挠头道:“还是小心为妙,丢了可就不好了。”
聂英不屑道:“就算被人偷了去又怎样?这世上会破云剑法的,也只有我一人。”
红药只得将那长匣从床下拉出,靠在墙边。他呵呵傻笑一阵,又问道:“公子,这百灵岛主的女儿,长的是何模样啊?我看来了这么多人,那她一定很漂亮吧?”
聂英脸上顿时浮现出向往之色,半晌道:“一年之前我在岛上曾见过海棠小姐一面,我平日之中,也算看过不少绝色美人,但却没有一人能比得过她的娇美。”
红药微微咋舌,想了一会儿又道:“比刚才我们在岸边见到的那个姑娘如何?”
聂英道:“江湖草莽之女,怎能与百灵岛主女儿相提并论?”停一停,却又回味道:“不过也算别有韵味……”
红药道:“那怪不得。不过这百灵岛主也真是奇怪,招女婿不比钱多,不比官儿大,只比谁的剑最好,他这岛本来就是铸剑的,难道还缺好剑不成?”
聂英白他一眼,道:“红药,你怎么这么多话——还不快去给我倒杯茶来?!”
第二日清晨,红药一大早起身,在驿馆四处溜达一阵,这才给他家公子端了一盆水,进到房中却见聂英已穿戴齐整,不由吃了一惊,聂英道:“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赶快!”
红药奇道:“不是说初八才开始比剑么?今天难道不是初四?”
聂英笑道:“一痕老人来了岛上,一定会在听风楼说书,我带你去开开眼界。你把破云剑带上。”
红药大喜,放下水盆,伸手去拿剑匣,却又缩回手,问道:“拿剑去干什么?”
聂英道:“一痕老人有双绝,一是说书,二是相剑,我把破云剑拿去给他相一相,也好教他替我宣传宣传。”
红药道:“老夫人不是说不要太过招摇么?”
聂英不耐烦道:“妇人之见。那听风楼甚多耳目,破云剑如此神妙,定会传入百灵岛主耳中。”他踌躇满志,又不由笑道:“如能得岛主和海棠小姐刮目相看,提前得见海棠小姐,岂不是多了几分胜算?”
红药听说,便去拿了剑匣,聂英正要出门,却见他回身去翻他自己的包袱,奇怪道:“你干什么?”
红药扭捏道:“我……既然一痕老人会、会相剑,我想……想把我那把剑拿给他看看……”
聂英哈哈大笑:“你那把破剑有什么好看的?又蠢又钝,拿来劈柴都嫌不好用。”
红药面红过耳,只得跟他出了门。
百灵城虽不大,街道却是齐齐整整,市集酒肆一应俱全,渔民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人到了城中听风楼,果然见二楼已坐满了人,一痕老人坐在临窗一张桌子边,已在侃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