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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自床下取出一把长剑递给她:“你瞧瞧。”
长书拔开剑鞘,看了片刻,面上隐现一丝笑意:“这是真钢剑。断水剑呢?”
明玉将腰畔的秋水剑拔出:“在这里。”原来他那秋水剑鞘里装的竟是断水剑。他合剑入鞘,笑道:“我若带着三把剑走,太过招摇,所以把断水剑放这剑鞘里了。”
长书笑了笑,面色渐渐凝重,缓缓道:“……明玉,我瞧这情形,师父定是要得到越王八剑才会干休了。你能不能想办法通知萧珩,叫他在思过殿里不要着急,千万不要把他找到的几把剑交给师父。我找到颜雪和孟卿,会跟他们商量,只要我们想办法凑齐八剑,解决完越王墓之事后,便会把八剑交回青锋谷,让师父还他自由。”
明玉想了一会儿,道:“萧珩那里,我自会想办法跟他联络。你放心,掌门既是有心得到越王八剑,只要他一天不交出,他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过——你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齐八剑,再铸一把假的混在其中交回青锋谷?”
长书苦笑:“没有把握也得试一试。只是……连累你了。”
明玉不以为然道:“我早说过,藏剑阁主之位本不是我所愿,如今脱了那牢笼,我求之不得。对了,你那块黄铁,我给你带来了。”
长书轻抚真钢剑,细细看了片刻,展颜道:“用这黄铁来铸真钢假剑,倒真是合适,只是这真钢剑剑身宽长厚重,一块黄铁不够,还需得拿到另一块。也罢,反正要去连云庄拿转魂剑,另外那块黄铁也正巧在连云庄里。”
明玉面有忧色,半晌低声道:“梅音长老那边,我尽量想办法拖住,只是师父已下了追杀令,各地的弟子都会来追剿你,你千万小心。”
长书颓然坐下,扶住额头喃喃道:“师父他……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令他如此?”
明玉瞧着桌上烛火,缓缓道:“那天早上,天泉师叔曾让我在西阁内室里找一些东西给他,这些东西,是你娘当年秘密留下来的……”
长书惊道:“我娘留下的?是什么?”
明玉苦笑摇头:“表面上只是普通的铸剑心得,想来你娘用了些手段,把要说的藏在那里头,只是我看不明白。”
短短一日之内,变故接踵而来,平静已久的青锋谷,已经很久未曾迎接过这般滔天巨浪。谷中上下议论纷纷,处处可见弟子交头接耳,韩嵩忙着天泉老人后事,自是无暇加以管束。
暮色之中,一名弟子端着饭碗,绕过空旷的大殿,敲了敲一间暗室的门,吆喝道:“吃饭了!”走到墙角,自狭窄的墙洞里将碗塞进去。
他正待缩回手,却觉手腕一痛,里面的人劲力奇大,死死扣住他手腕,厉声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他痛得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忙道:“傅、傅长书犯上作乱,杀了天泉长老,现已叛逃出谷,掌门已下追杀令,说就算抓不到她,也、也要把她尸体带回来……”
里面的人一声不吭,只是沉默,手上力道却越来越大,如烙铁一般,几乎要将他手腕掐断,那弟子疼不过,颤声道:“可、可以放了我么?”
他手腕一松,里面那人沉声道:“你去找掌门,说我要见他。”
片刻后,韩嵩赶至思过殿,摸出钥匙打开大门。
昏暗光线下,萧珩嘴唇紧抿,站得笔直,见他进来,微微欠了欠身:“师父。”
韩嵩上前两步:“你要见我?”
萧珩直起身来,平静道:“是,弟子想通了,愿交出揜日、悬剪、却邪和灭魂四剑。”
作者有话要说:
63
63、六十三 。。。
韩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喜:“你果真想通了?”
萧珩目中似是一丝波澜也无:“不知交出四剑后,师父能否放我自由?”
韩嵩颔首:“自然。不过,须得等我拿到那四把剑后,才能放你离开思过殿。剑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即刻派人去取。”
萧珩沉默片刻,静静道:“揜日、悬剪、却邪和灭魂四剑目前尚在厉洲,由弟子一名故友代为守护,弟子临行前曾交代于他,除非见到弟子本人,否则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不得将那四剑交出,所以,还得弟子亲自去取才行。”
韩嵩皱眉道:“你亲笔写一封书信,让人交予他不就行了?”
萧珩摇头:“我二人有过约定,为防他人临摹笔迹,所以书信不作数的……再说弟子那名故友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他性情又有些古怪无常,不喜见到生人,若是言语一有失当,惹恼了他,他便会将四剑锁入密境,恐怕再不能得。”
韩嵩面色阴沉,紧紧盯着他双眼,似在揣摩他话中真假。
萧珩淡淡道:“师父如果不放心,与弟子同走这一趟便是。”
韩嵩仍是一言不发,萧珩微微一笑:“师父莫非怕弟子途中逃走?”
韩嵩冷冷哼道:“谅你也不能。”顿了一顿,转身道:“也罢,待你师公入殓后,我便与你一同前去。若果真取得四剑,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亦不会再提。”
萧珩再欠身:“多谢师父。”
两日后,天泉大殓,青锋谷上下一片缟素,哀悼痛挽。
辰时一过,韩嵩便带着两名弟子来唤萧珩,沉着脸道:“入殓仪式已完,我与你即刻下山。”
萧珩躬身:“可否容弟子见一见师公再走?”
韩嵩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你是你师公生前最钟爱的弟子,于情于理,都该再见他一面。”
萧珩默然出了思过殿,大步走向重宇殿前设立的灵堂。
灵堂前黄纸漫天,哭声哀哀,他面色苍白,沉默穿过披麻戴孝的人群,在一众目光注视下,来到天泉老人灵柩边,双膝一软,跪倒在漆黑沉重的棺木之前。
他手抚棺木之上的松柏木雕,压住心中哀思,只无声默念道:“师公,弟子不孝,未能侍候您周全,这次一走,怕是不能再回来了……今后,弟子在四海之外,自当捻土为香,以山川为媒,浮云为介,时刻不忘祭拜您老人家,还望您在天之灵,原谅弟子之不得已……”
他俯身,重重磕了三个头,烧完一叠纸钱,肃穆起身,随韩嵩步出灵堂。
四人下了苍梧山,途经白云村,来到紫云洲面海的一处港口小城。
韩嵩虽颇为自恃,到底对萧珩不敢大意,因此特地又带了两名玄衣弟子,三人对他一路严加看管,吃饭睡觉,洗手更衣,每时每刻也不放过,只将他看守得滴水不漏。
这两人是沉剑阁季枫长老的得意门生,平日与萧珩虽也交好,但此际情况一变,自是横眉冷对,吆东喝西,萧珩也不甚在意,叫他吃便吃,叫他睡便睡,半分也不违抗。
是夜,萧珩在客栈中对韩嵩道:“此去厉洲,若走陆路,恐山路崎岖,不如走海路,乘船南下到了沧洲,便可快速进入南厉。”
韩嵩想了一想,心道:“走海路更好,大海茫茫,只得孤船一艘,更不怕你逃。”便点头道:“如此也好。”说罢,命裴迪去联络乘船事宜,自己去了隔壁休息。
屋中只剩许方厚,他怀抱长剑,视线不离萧珩左右,萧珩懒懒歪在床头,捧着一卷书看了半日,伸个懒腰,也不说话,倒下便睡。
许方厚不敢大意,睁着眼死死看着他。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乃是附近弟子来报傅长书动向。
只听韩嵩道:“她不是从后山走的么,怎么又在松州府查到她的踪迹?”
“梅音长老那边,似乎是扑了个空,济洲的弟兄虽查到她的踪迹,可惜每次都晚了一步,让她走了……不过瞧她的意图,应该是想从济洲南下,进入沧洲一带。”
韩嵩沉默一会儿,低声道:“你叫沧洲的弟子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围剿。另外,把附近的弟子也召集去沧洲,以防万一……她孤身一人,又是个女子,再抓不到她,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们青锋谷?”
“……是。”
许方厚揉揉眼,目光再度瞟向萧珩背影,只见他面朝墙壁,一动不动,似早已睡沉。
次日天清云淡,阳光炽烈,一行人弃岸登舟,上了一艘轻便海船。
过了午时,海船驶离岸边,天海辽阔,雄鹰翱翔,远处的地平线只剩下朦胧的一线灰影,裴迪与许方厚明显放松下来,湛蓝海水间,海鸟嬉戏着滑过船桅,连韩嵩近日阴云密布的脸上,也似添了一丝晴朗之意。
海船上有多名乘客,甲板上,船舱内,处处语声熙攘,四周不断有目光向四人瞟来,众人见这几人缟衣带孝,腰悬长剑,神情凝重,目中精芒内蕴,都不敢上前攀谈,四人倒也落得清净。
韩嵩望向舱内角落的萧珩,他眉眼低垂,目光只凝注手中书卷上,十分安分。
晚间小舱内,裴迪与许方厚说笑了一会儿,便拿眼看看萧珩,裴迪打个呵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