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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凫沉吟半晌,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做宫主?”
鸣风苦笑一声,道:“你莫非不知?我恨透了这北渊宫,如今有机会出去,又怎会甘心把自己余生埋葬在这里?北渊宫在你们眼里是宝,在我心中却是一钱不值……如今风使和李之仪放弃御风阁,我一走,宫主一死,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威胁到你,这北渊宫,就是你的了。”
绿凫犹豫片刻,咬牙道:“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你稳住苏青雷和云棠,不要他们接近宫主寝宫。大事若成,你放我们出宫。”
绿凫面上现出一丝狠辣之意,缓缓颔首道:“好,我就和你一起赌上一把。”
她一声令下,身边众人立即让出通道,长书收了长剑,朝鸣风一点头:“那我先去。”
她提气直奔,快步来到风千冥大殿之前。
数名侍卫持剑而上,长书抽出莲心剑,喝道:“让开!”飞身而起,剑光随她身形转了一圈,剑芒如漫天飞花,起落之间,已刺倒数人。
侍卫自各个角落疯涌而来,长书紧抿双唇,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刹那之间,血光染红了她的衣袂,莲心剑清光似电,穿云破石,横扫千钧,怎奈侍卫之中亦有不少高手,长书与其缠斗多时,仍是无法取胜。
正心急如焚之时,鸣风带着侍女阿莞赶到,长书心头一喜,忙扬声道:“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她身姿翩如惊鸿,持剑杀出一条通道,护着鸣风通过正殿。
鸣风来到寝宫之前,却见石门紧紧关闭,忙让阿莞扶着他,细细查看石门周围机关。
不一会儿,长书解决完殿中侍卫,也纵身赶来,瞧着那厚重的石门,忙问:“能打开么?”
鸣风不语,只缓缓摇了摇头。
长书心中一沉:“还有别的通道可以进去么?”
“没有。这石门从里面锁住了,只有里面的人才能打开。”
长书面色苍白,浑身力气都似被抽走了一般,软软倚着石门坐下,趴在石门之上,侧耳细听里面动静,却是一丝声响也听不到。
鸣风想了想,对阿莞道:“你去御风阁里叫几个人过来,让他们拿上斧头。”
长书坐在地上,将头埋入双臂之间,闷声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出来……”
鸣风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只默默看了她一眼,半晌低声道:“是我太大意了,只盼阿墨多撑一会儿,我给他的千回草,如果他有机会烧掉,也不是一丝胜算也无。”
长书抬起头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这石头如此坚硬,一时半会是凿不开的,只怕等凿开了,他……”
鸣风沉声道:“不管如何,也只有一试了。”
片刻之后,阿莞领着众人赶到,长书和鸣风也抡起斧头,朝那石门一下一下凿去,奈何石门果真坚硬无比,众人凿了半日,方才在那石门之上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浅坑来。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长书手足越来越酸软,额上汗珠一滴一滴落下,只机械无力地挥动着手臂,鸣风夺下她手中斧头,道:“先歇会儿再继续。”
长书哪里肯歇,随手抢了身边一人的斧头,再度扬臂时,才觉得浑身力气早已用尽,两条手臂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再也举不起来,她抛下斧头,双手抚在石门之上,大声道:“萧珩,你一定要撑住,你说过,会和我一起出去,我相信你,你绝不能食言……”
鸣风心中渐渐绝望,终于朝众人摆了摆手,低声道:“罢了,你们都去吧。阿莞,你带傅姑娘去御风阁里的那条密道。”
长书猛然摇头,她形容憔悴,汗湿的黑发紧紧贴在颊边,双眸黯淡无光,喃喃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他……”
鸣风沉默不语,心中也是酸痛难言,只呆呆瞧着那道石门。
正在绝望之际,却听石门轰然一声,竟然缓缓移开,鸣风大喜,跟在长书身后,越过那道石门。
石室之内面目全非,烟尘扑面,一片残垣碎石之间,处处皆是刺目的鲜红血迹,残肢断骸遍地都是,长书心头猛跳,一时站不住脚,身子软软跌倒,身后的鸣风忙拉了她一把,她低头一看,方见脚下一人浑身浴血,一身衣服已是褴褛不堪,散乱的黑发盖住了他的脸,他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长书一颗心就似要从胸腔中怦跳出来,定了定神,方才颤抖着俯身扒开他面上的黑发,哑声唤道:“萧珩!”
他长睫微微一动,睁开眼来看了她片刻,又闭上双眼,唇角缓缓绽出一丝微弱笑意:“长书,我,我杀了他了——”
长书急忙拍打他脸颊,迫使他再度睁开眼来,她望进那迷茫无神的眼眸,勉力笑道:“好!你一定撑住,我们现在就出去。”
鸣风伸出手来,五指疾拂,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又将一颗丹药喂入他口中,沉声道:“快回御风阁。”
长书将他负在背上,几人匆匆走出大殿,回到御风阁。
鸣风在自己房内将萧珩身上伤口匆匆做了处理,又自门口取出一副拐杖,弃了轮椅,对长书道:“走吧。”
长书有些迟疑:“现在就走,他,能受得住么?”
鸣风斩钉截铁道:“受不住也得走!留在这里夜长梦多,绿凫不见得能挡住苏青雷和云棠,此时宫主身亡的消息想必也传开了,我实在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长书听说,便点了点头,仍将萧珩背在背上,阿莞过来扶住鸣风,四人脚步蹒跚,出了鸣风居所,进入一条密道,一路向上攀登,不敢有一刻停顿,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登到了顶部,阿莞推开上面一块石板,扶着鸣风率先爬出密道。
此时夜幕初降,落霞岛上星光满天,浩瀚漆黑的大海上,潮汐翻滚,鸣风一时愣住,洋溢着咸湿味道的海风扑面而来,扬起他的发丝,从他的心底缓缓吹过,轻轻荡涤着污垢尘封的某一个角落。他痴痴仰望着宁谧的苍穹,不知不觉间,双眸中溢出晶莹的泪水,顺着面具下的脸颊,缓缓滴落。
他怔忪良久,方低下头去,搭上萧珩手腕。他仍是昏迷不醒,脉象极之虚弱,长书在旁问道:“他……没有什么大碍吧?”
“如果能撑过今晚,应该就没事了……”
长书沉默片刻,忽站起身道:“你说的那个机关,如果我去打开之后,大概有多少时间可以给我脱身?”
鸣风吃了一惊,凝视她片刻,犹豫良久,方才缓缓道:“我算过,打开机关后,约有五刻时间,海水会全部没入山腹之中。”
长书点头道:“好,那就够了,你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将长发束好,复又钻入密道之中。
鸣风心头七上八下,一时又有些后悔不迭,愣愣坐在一块礁石上,凝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海面,静静等待。
阿莞在周围转了多时,过来拍手笑道:“太好了,那边礁石后面有一条小船,等傅姑娘出来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鸣风收回目光,颔首笑道:“等离开了这里,你就走吧,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阿莞欢呼一声,随即望着他,迟疑道:“鸣风大人,那沉心丹……你有没有给我吃过?”
鸣风失笑道:“你和春桥,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怎会给你们吃沉心丹?你过来。”
阿莞依言走进,鸣风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扼住她手腕,左手扬起,牢牢覆在她天灵盖之上,阿莞面色变得极为惨白,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张口道:“你……”
鸣风手上力道加重,片刻之后撤了掌力,松开她手腕,阿莞身子一软,跌倒在他脚下。
鸣风看着她,低声道:“你在北渊宫里所学的邪功,我已经全部废去了,从今以后,就当从来没有去过那地方,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对那里恨之入骨……”
阿莞泪眼朦胧,俯首谢道:“多谢鸣风大人。”
此时脚底下隐隐传来呼啸之声,地面开始微微震动,鸣风心下焦急,不由道:“阿莞,你去看看。”
阿莞应了一声,正待钻入密道,底下一人已自洞口跳出身来,朗声笑道:“成了。”
鸣风身体一颤,似是不相信那罪恶之地就此消失,只呆呆问道:“成了?”
长书笑靥如花,过来背起萧珩,笑道:“很顺利,没有人注意到我,不过我打开机关后,应该有人发觉不对,已经往密道赶过来了。”她四处望了一望,又道:“我来的时候把一只小船栓在岸边一块礁石后,咱们这就坐船离开。”
阿莞笑道:“原来我方才找到的那只船是你的。”
四人不敢逗留,忙上了船,长书将方向指给阿莞,让她掌舵,便过来瞧萧珩伤势。
萧珩双眼紧闭,夜光之下面容惨白,鸣风低声道:“他断了几处经脉,胸口又有极深的伤痕,能保住性命,实在令我很意外,就看今晚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长书握住他的手,将真气一遍一遍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