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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要说?”萧武宥搁下手里的紫毫,竹管与笔台相磕的声音异常清脆,“想问我江宛若的事?”
“不、不是,”裴南歌连忙摇摇头否认,攥着裙裾的手已经捏出几层褶皱,却依然掩盖不掉她的不安,“我没有想问你这个,我……我就是来看你饿不饿。”
她拙劣的谎言令萧武宥失笑,弯起眉梢就打趣她:“我若是饿了难不成你还能给我做出几道菜来?”
裴南歌也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觉着自己连饺子皮都包不好,煮的鸡肉粥又糊了,大抵是做不出什么像样的菜式,于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无用,又忙不迭添上一句解释:“但我可以让厨房帮你做!”
萧武宥挑眉:“厨房?你这在别人家做客呢,大晚上的还把厨子挖起来伺候我?你待我还真是‘一片冰心’呐!”
裴南歌赔着笑:“没事儿,我跟沈铭斐熟,他是沈县令的儿子,也算是半个主人家,五哥你不用跟我客气。”
“对了,”萧武宥换掉杯盏里的茶汤,也给裴南歌面前的杯子里添了点热水,“你怎么会认识沈县令的儿子?”
裴南歌偏头想了想道:“沈铭斐的娘与我娘是闺中姐妹,有一年,大娘送沈铭斐进京到四门馆读书,他就暂时住在了我们家。有一天,四门馆前有几个高官的儿子打架,把他最好的朋友打死了,因为那几个人家里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出来指证他们。从那以后沈铭斐就闷闷不乐,他一直说活人不如死人可靠之类的话,后来某天他突然就自己回去了,大娘还特地写了封信向我娘赔不是,再后来直到今天我才又见到他。我想他大概就是因为那次的事情所以才想做仵作帮死人主持公道罢。”
末了,裴南歌想到先前白露当着众人面前鄙夷沈铭斐的情形,虽然知道萧武宥不会随意看低别人,但还是不放心地补充道:“虽然他做的差事是最低下的,但他的初衷与五哥、李子墟还有堂兄你们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为了伸张公平与正义,所以都应当受到别人的尊重,哪怕再低下的工作,也总是需要有人肯做的。”
她以往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以胡闹、撒娇和讨好居多,今次她这么认认真真说完的长篇大论却蕴含着许多常人想不通透的道理,萧武宥看她的神情渐渐柔和,轻佻的眉梢泄露他从心底而来的笑意:“咦……你倒是很了解他。”
裴南歌这时才发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顺着两人的话头从头到尾捋了一番,捋顺之后才发觉,这一切话题的开端是围绕着他抛出的那个惊雷江宛若展开的,虽然她嘴上不承认自己对这件事紧张到了极点,但并不表示如果他肯出动探探她也不介意顺便听听。
“五哥你先别忙着吃味,”裴南歌历来不遗余力地想要在自己跟萧武宥的对弈中占据上风,所以造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脸皮,“方才你提到江宛若了,明天就能跟她见面,你心情如何?”
“这吃味的人好像是你罢,”萧武宥微微皱眉,好看的眉眼并没有因此显得扭曲诡异,他伸出手来揉乱裴南歌乌黑的头发,唇角扬起的笑意惊煞落霞长天,“你之前也听到了,江宛若已另有良人,我们又何必耿耿于怀?潇潇洒洒地放开手笑一笑不就皆大欢喜么?”
裴南歌竭力掩下泛起心头的酸楚,嬉笑着朝萧武宥眨眼,她觉得自己此生的矜持早已在追寻萧武宥的阳关大道上越走越远:“既然旧人已另择佳婿,萧郎是否也可以垂青眼前人?”
☆、第023章 好久不见的情敌
第023章 好久不见的情敌
然而裴南歌又一次直截的表白以萧武宥笑着打发她回屋就寝告终。她安慰自己这不是被拒,而是他仍然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她拿起铜镜照见自己的模样,杏眼明眸丹唇素齿,约莫也称得上娥眉曼睩,于是心里暗暗犯起嘀咕:这么一个娇俏可人、体贴知礼的小娘子对他一往情深,他还有什么好犹豫呢?
第二天清晨,裴南歌觉得自己是从鸟鸣花香之中悠悠醒转的,在经历了一番叫天天不应没人伺候的梳洗打扮之后,她终于还是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李子墟已经去和王刺史查办《快雪时晴帖》的下落,沈铭斐也不见踪迹,萧武宥给裴南歌的肩头加上一件披帛就跟着沈县令来到了临江绣坊。
临江绣坊坐落在江畔的绿杨阴里,春风拂过柳梢头,翠绿环抱之中的临江绣坊像是一位飘若惊鸿的娇羞美人。
衙差推开厚重的木门,正在忙碌的绣娘们见县令到来就纷纷搁下手头上的活儿起身行礼相迎,绣娘的衣裙上都绣着同白露衣裳上一样的半翅彩蝶,五颜六色的焦蝶栩栩如生,那是当年江宛若最独具匠心的创作。
一位看着干练沉稳的绣娘上前相迎,沈县令简单说明此番来意后她就带他们去到内院的迎宾苑。
安静的迎宾苑对裴南歌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她心中嘀嗒的紧张酸涩伴着女子娇若青莲的步伐声,愈发的焦虑不安。她感觉到自己人生中最强大的对手在慢慢欺近,甫一抬头就看见身着淡赭罗裙半袖衫的江宛若高髻花簪、步履盈盈而来。
她垂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淡青色对襟齐胸缥花裙,将裙边的褶皱又深深扯拉出几重。
“江氏不知明公到访,礼数不周之处望请恕罪。”江宛若躬身行礼,黛眉丹唇似喜含娇,羞却萱草又妒杀海棠。
裴南歌低着头悄悄打量着江宛若与萧武宥二人,而他们二人竟如同从来不曾认识对方一般。
“老板娘,今日前来打扰是希望从你这里了解些绣坊的事情,”沈县令开门见山道,“不知你这里是否有一位名叫白露的绣娘?”
“白露?”江宛若柳眉轻蹙教人不忍,她的声音轻轻颤抖,辨不清出内心的纠结,“绣坊里确有一位叫白露的姊妹,不过近几日她告了假不在坊中。沈县令,是不是白露她遭受了什么不测?”
江宛若的神情略显忧心,沈县令忙解释道:“那倒没有,只是她与几起凶案有关。”
“凶案?”江宛若的神色凝重,连央求的嗓音也婉转动人,“白露虽然性子活泼但心地并不歹毒,恳请明府明察。”
“那是自然,”沈县令面色淡然地与萧武宥对望,二人默契地决定不将案情多说,“我们此番就是来查明真相,也好不冤枉无辜。老板娘可否知晓白露她家在何处,家里都有何人?”
江宛若的眉峰无意识地看向萧武宥:“白露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四年前我初到南谯,是当年临江绣坊的老板娘收留了我,那时候白露就已经住在绣坊里了,老板娘说白露是她捡回来的孤女,我在绣坊这些年间也确实未曾见过白露的亲人。”
“你可知道白露的家世?为何沦为孤女?”萧武宥迎着她的目光问道,“她可有同胞姊妹?”
江宛若惊得别开眼去摇了摇头:“我只听说白露父母双亡,五年亲就住进了绣坊,平素她并不常外出,似乎坊里姊妹都不曾听她说起家里人的事。”
“那你可否发现白露偶尔会有前后判若两人、丢三落四的异常行为?”萧武宥又问。裴南歌却是听明白他的意图,看来他也同她一样,认为白露如果有孪生姊妹的话偶尔会在熟识的人之中以假乱真。
江宛若凝眉思索:“这……我倒是并未特别在意,我想,谁都难免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而心神有所变化,不能时时都一般笑颜常在罢……”
裴南歌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无可奈何,她弯弯的眉梢就快蹙成烟波横起的连绵山峦。
四年过去了,江宛若依旧是江宛若,江宛若依旧不用装点就能灿若桃华,教人心生爱怜。她不知道四年过去后萧武宥是否还是会为江宛若怦然心动,然而无论她再如何努力地想从他的神情中揣摩出蛛丝马迹,他却只是冷冷说话、冷冷看人,冷得就似早已忘却前尘。
“老板娘,冒昧问一句,”沈县令接下萧武宥的话道,“白露她是否时常说些胡话?比如说她自己有神力相助诸如此类?”
“神力?”江宛若不解,“你是说巫蛊之术?”
“正是。”沈县令正色回应道。
江宛若很是肯定地摇摇头:“白露与我算得上是交心的姊妹,她从未说过这些胡话,绣坊内绝不曾发生巫蛊之事。”
“如此……”沈县令与萧武宥相视,“那白露常与什么人来往?”
江宛若蹙眉:“白露她没什么朋友,来往较多的应当都是绣坊的姊妹,但或许是因为我与她都受前老板娘收留的缘故,她对我要略微亲近些。”
“之前的那位老板娘把绣坊转手他人了?”沈县令追问。
“老板娘年事已高不想继续操劳,就把绣坊交给她侄子打理,因为担心侄子对坊中各项事务不甚清楚,所以让我帮着打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