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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育道的时间每个人都不同,有的人一两刻便能松一口气,有的人却要疼上个半天才好。
杨中元算是运气好的那个,大抵三刻之后,程维哲就看到他洁白的衣服被鲜红的颜色染了。杨中元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整个人脱了力般偎依在他怀中,轻轻喘着气。
周泉旭满脸是汗,他马上便用软纱布帮他捂住下腹,然后又取来身旁已经不算太热的手炉贴在杨中元的肚子上:“好了,已经开了。小元,没事了,没事了。”
杨中元的头发已经都贴在了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一句话都讲不出了。
程维哲觉得自己浑身也被汗湿透了,可他却一动不动,紧紧抱着杨中元,支撑他,给他力量。
“好了小元,这一遭过去了,过去了。”
开育道真的很痛,杨中元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这会儿开了以后,他觉得好一些,却也更感觉到血液一直在往外流。
要等到育道都开好之后,血才能少下来,杨中元恍惚之间,看到周泉旭关切的脸。
他吸了口气,用最后一把力气对周泉旭道:“爹爹,感谢你给了我生命。”
只有自己亲身经历做了父亲爹爹,才知长辈不易。
周泉旭听了他这话,险些流出泪来,他见杨中元已经闭眼睡了过去,忙招呼紫草过来把被鲜血染红的内衫跟棉布换下去。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程维哲让杨中元躺到床上,过来接替了周泉旭的活计:“爹,你去休息吧,小元有我呢。”
周泉旭又看了看儿子下腹那道鲜红的伤口,见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便又给他换了纱布,帮他盖好被子。
“你也在他旁边睡一下,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事了,我叫长青进来守着。”
程维哲点点头,扶着他先出了屋,然后才回来靠坐在大床里侧。
杨中元这样情况,他自然是不敢睡的,也睡不着。
刚才杨中元一声一声的痛呼仿佛是捶打在他心上的巨石,令他一颗心疼得难受。
程维哲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们只要一个孩子,那便足够了。”
下午的时候,柳大夫又过来给杨中元诊脉,他已经醒了,正被程维哲扶着喝粥。
柳大夫见他面色已经缓了回来,便说:“没什么大碍了,这一晚应该只是不舒服,但不会太痛,一旦开始疼了,记得要马上叫人,知道吗?”
程维哲点点头,心里仔细记下了。
晚上杨中元又被程维哲喂着吃了些饭菜,这才又睡下。
这样一直挨到黎明时分,在杨中元声嘶力竭的喊声里,五斤七两的小杨老板发出嘹亮的哭声。
等到长青把孩子洗净抱到他跟前的时候,杨中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把孩子抱近怀中。
孩子刚出生,皱巴巴红彤彤的,像个去了毛的小猴子,可杨中元却怎么看怎么稀罕,如果不是浑身都叫嚣着疼痛,他肯定不会撒手。
程维哲同他一起看过孩子,然后便伺候他换衣换被,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小元,辛苦你了。”程维哲道。
杨中元冲他笑笑,带着幸福进入梦乡。
☆、152打算
夏日时节;荷塘波光潋滟。
杨中元正靠坐在茶室里;一边算账一边想着新菜谱。
如今已是七月末,分店开了;明前的新茶也陆续上了市。
福满楼算是彻底在衢州落稳了脚跟,今年衢州商会的两次季会他们也都有参加,已经算得上是熟面孔了。
程维哲越来越忙;杨中元在休养了一月之后也跟着忙碌起来;不过这几日他们家的小宝宝有些暑热;杨中元便没有再去铺子里;反而在家上工。
说起这个孩子;生的时候那么着急,可出来以后却不是个闹腾人的。每日里吃饱了就睡;只有尿湿了不舒服才哼哼唧唧哭一遭,哄哄却也能再露笑容。
杨中元跟程维哲疼爱他到心坎里,恨不得日日守在摇篮边看着他。可外面生意还要照做,一家老小都要吃饭,所以只得又买了几个小厮回来,让周泉旭跟紫草白日里照顾孩子。
即使这样,每天晚上回到家里,两位父亲也要仔仔细细看看儿子,才能安心吃饭。
杨中元正认真看着账簿,突然旁边的摇篮里孩子发出细小的声音,他忙放下笔,过去瞧他。
儿子已经四个月了,他三月里生,如今结实许多。一双眼睛长得尤其漂亮,黑亮黑亮的,仿若那最名贵的东珠。
杨中元趴在摇篮边上,低头认真看他,见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哼哼唧唧咬着衣襟。
他这会儿是一天一个模样,又很能吃,是个结实的小伙子。看到爹爹正守在一旁瞧他,小家伙或许还认不得人,却知道小声叫唤吸引注意。
杨中元脸上的表情越发温柔,他弯腰把儿子抱出摇篮,仔细搂进怀中,慢慢摇了起来。
紫草听到屋里有动静,忙进来看看,杨中元吩咐他去准备好乳果,又摸了摸儿子白嫩嫩的小屁股。
没尿湿,便也不用换了。
紫草很快便拿来一个新的乳果,乳果软软的,上面刺破一点点皮,便凑到孩子嘴里让他吮吸便可。宝宝容易饿,一闻到乳果的味道便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杨中元笑着捏了捏他的小屁股,坐到榻上抱着他喂乳果汁:“小吃货,也不知道随了谁。”
他也不过是逗孩子说那么两句,却不料门外传来程维哲的声音:“你说是随了谁,咱们家可就你一个大厨。”
自打孩子出生之后,程维哲跟杨中元无论在外面跑多远心都在家中,每日下午要是不忙便会早早赶回家照顾孩子,他这会儿回来,杨中元也不觉奇怪。
“好好好,孩子都是随了我,行了吧。”杨中元冲他白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
程维哲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赶紧过来看儿子,杨中元瞧他衣服还未换,便说:“我在家里看着,你着什么急回来,赶紧去换了衣裳。”
“我想他,也想你。”程维哲说着,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倒是没去碰孩子,直接上了楼。
儿子一张小嘴有力气得很,一个乳果没多会儿便吃完了,他砸吧砸吧嘴,仿佛还在回味,少卿片刻又胡乱用手抓杨中元的衣裳。
杨中元被他抓到头发,疼了也不生气,笑呵呵掰开他的手,宠溺地点点他的小鼻头:“坏小子。”
程维哲换衣服回来,便看到这个场景。他只觉眼睛湿热,心中那种满足无法言说。
“来,豆豆,让父亲抱抱。”程维哲走到杨中元身边,从爱人怀里起儿子。
孩子才四个多月,身子骨还不硬朗,他们两个被周泉旭教了好久,动作才正规了些。
小名叫豆豆的杨瑾承突然被换了一个怀抱,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流着口水啃自己手指,正玩得不亦乐乎。
程维哲抱起他来,绕着茶室慢慢走着。
“我已经跟漕帮联系过,过几日便让李义带着老孙去丹洛,茶树的事情已经稳妥了。”程维哲边哄着儿子,边说。
“丹洛那边找谁负责?要是找不对人就麻烦了。七里村的茶园倒是都挺好,找惯常合作那几家便成了。”杨中元把账簿收拾了一下,笑着看他们父子道。
“我让李义带了封信给之前茶馆的掌柜,他跟我合作多年,又是个厚道人,应当无事。”
他们在丹洛时哪里有在衢州风光,可茶馆掌柜对他们两个都很照顾,每日也总是和和气气,倒是个不错的人。
“行,看看掌柜愿不愿意做吧,他要是愿意,以后丹洛的茶园便都让他管,他也懂茶,最是合适不过。”
程维哲回头冲他笑笑,知道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两个人说工事片刻间,吃饱喝足的豆豆就又打起了小呼噜,他睡着了倒是没有醒着老实,一双手不停地动,也不知将来到底是什么性格。
杨中元见他睡了,忙站起来把摇篮重新铺了一遍,随后程维哲小心翼翼把儿子放到床上:“这小子,可真壮实。”
程维哲嘀咕一句,可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得意。
两个人又站在摇篮边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旁榻上坐下。
杨中元帮他倒了杯热茶,笑道:“春日里的帝京斗茶结束了,今年还是千重雪跟蔡家的满庭芳中了,其他散茶也差不多是一半对一半。而明年的斗茶,年前郡府便要定下,阿哲,你有把握吗?”
程维哲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把那一盏温热的茶汤润进肺腑:“顾家是做绿茶起家的,无论是崇岭雪芽还是千重雪,都是绿茶为基。而蔡家的满庭芳却是黑茶,你没有尝过,但师父说那味道不过是借了小荣华三分本味,说起来在‘馥’‘烈’二字上都差了一些,如果不是世间再无小荣华,那怎么会有蔡家满庭芳的位置。”
原本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