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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对笑笑,回头问冬生,“要不选母的吧,将来还能下崽哩!”她想着下崽能卖钱,至少能回本吧。
麦芽第一个反对,“娘,咱要那么些小驴子也没啥用哪,牲口得要粮食喂哩,还不如买头公的,以后要是想下崽,可以给它配种嘛,将来生下小崽,两家商量来,不就成了?”乡下给牲口配种,是很平常的事,不光驴子可以配种,鹅呀,猪呀的都成。
冬生同意妹妹的看法,“芽子说的对,咱买驴子是为了干活的,又不是为了下小驴,没力气咋成!”
田氏想了想,觉得两孩子说的都对,便跟陈掌柜说,“那我们就买头公驴子吧,不晓得要多少钱哩!”
陈掌柜捻着胡子,指着左边几头驴子道:“只有两头是公的,我瞧着另一头年纪大了些,这头刚刚好。”
那边卖驴子的货主,见陈掌柜指着自己的驴子,赶忙有牵了驴子走过来,“哟,这不是陈掌柜吗,您也来买驴子哩!”卖驴子的,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对陈掌柜点头哈腰。
陈掌柜忙摆手,“不是我买,是我家的远房亲戚想买驴子回家干活,你这驴子几岁啦?”
那汉子忙道:“刚两岁,壮实的很,您瞧这牙口,这腿肚子,跑个十几里路都不带踹气的,实话跟你们讲,要不是家里孩子病了,我哪里舍得卖掉!”那汉子说着眼眶竟然红了。
古时候的人,只要不做官,不经商,其实都是比较纯朴的,田氏一听他这样讲,心也跟着软下来,农家的孩子就怕生病遭灾,一个弄不好,会把整个家都给拖跨喽,她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那大兄弟,你这驴子卖多少钱?”
中年汉子想了想,颤颤微微的伸出两个手指,“二……二十两成吗?”
陈掌柜轻咳了几气,正言道:“牛市开了春之后的驴价,一直都在十五两银子左右,你这一下子要二十两,是不是太多了些,”他也是商人,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这价开的的确高了些。
田氏恍然大悟,光听了人家身世可怜,倒叫她忽略这一点,“大兄弟,我知道你家困难,可我们不也是平民百姓吗?买个驴子只为回家能帮衬着些农活,你可不能干那昧良心的事。”
中年汉子脸一红,满脸的羞愤,暗骂自己被钱蒙瞎了眼睛,“对不住了,我是听了庄头的话,才敢开口要了那么些银子,这么着吧,你们就按着市里的价看着给吧。”
庄头是牛市暗里的把头,管着他们这些人,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农户在这里卖牲口,是得给他交钱的。
田氏对陈掌柜跟两个孩子瞅了一眼,她是个女人,哪里能拿得下主意。
冬生站出来,道:“大叔,我看就十六两吧,咱也涂图个吉利,您看行吗?”
中年汉子一听他出十六两,一拍大腿,“成啊,”比平常的驴子还多出一两银子,也算高价了,一定是人家看他可怜,才多出一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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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路遇拦路者
双方在陈掌柜的见证下,付了钱,交了驴子。
中年汉子把牵驴绳交到冬生手上,依依不舍的抚摸着驴子。
临走时,麦芽忽然停下步子回头问他,“大叔,你家孩子得的是啥病呢?”
中年汉子不晓得她为啥这样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其实也不啥救不了的大毛病,就是前几天前些日子,浑身起了疹子,又发烧又咳嗽的,村里人说这病会传染,也没大夫敢去瞧,我就想着把驴卖掉,带着孩子进县城,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夫救一命。”
原来是麻疹,在二十一世纪,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传染疾病,以小孩子发病居多。可在思想封闭,又落后的古代,有些封建的长者,会认为是魔鬼给他们带来的灾难,所以很多得病的小孩会被直接丢弃,或者惨无人道的把他们杀掉,再把尸体烧了。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这种方法很残忍,其实不然,都是没办法的事,一旦有疫情扩散,那死的绝不仅仅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凤九对他道:“麻疹是小孩子很常见的病,不用担心,你拿着钱去县城里的药铺抓些退烧的草药回去,z若是发烧,就给她喝些,另外用艾草跟金银花径熬水,每天给她洗几次澡,不出六七天就能好了,哦对了,切记不要给她吃辣椒,葱蒜一类的东西,一定得清淡,”接着她又安慰那汉子几句。让他宽心,只要细心照料,孩子不会有事。
听她这样一讲,中年汉子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对着凤九磕头作谢,甚至还要把银子还些给他们。
被田氏婉拒了,人家喂头牲口也不容易。
接下来,陈掌柜又带着他们去买了套车,并顺口询问了他们买驴车的理由。
当得知麦芽又做出新花样时,连说他也想尝尝,到时候也拿些到他店里来卖,田氏一想,反正也顺路,便答应下来。
他们在陈掌柜的饭馆门口分的手,本来陈掌柜是来留他们吃饭的,可田氏说家里还有好些活等着回去干呢。
娘几个,套上驴车,由冬生赶着,就准备往回走了。
刚一坐上,陈家饭馆对面的宏记酒楼门口出来几个人,拦下他们的马车。
陈掌柜原本已经进去了,一瞧这阵势不对,赶紧也出来了,看见拦住他们的是宏记的掌柜:宏有成。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比陈掌柜要显得年轻一些。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另外还有个长相秀丽的女娃,看模样应该跟麦芽差不多大,只不过,她骨子里就有专属于富人的骄傲。麦芽在打量她,而她也同样的在打量麦芽,而且那神情十分的傲慢。
陈掌柜冲过来,拦在田家人面前,很不解的对宏有成说道:“宏老板,您这是干嘛,大白天的,总不至于要拦路吧!”
宏有成一双精明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我不找你,我想找田家人好好谈一谈。”这段时间,他真是气坏了,原来他这家的酒楼,在庄县那是属一属二的大馆子,虽说菜品不是太出众,但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生意一直也不错。谁知陈家饭馆,不晓得从哪里知道烧小龙虾的菜谱,这项生意做的那叫一个火,不光他的平常客去对面吃,就连好些个老熟客也去了,弄得他门庭冷清,越做生意越差。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榆树村的田家卖的菜方。
原本他也不认识什么田家,可他女儿见过麦芽,所以一眼便认出来,这才出来拦下他们。
田氏做为孩子的母亲,碰上有人找麻烦,自然要是把孩子护在身后的,“这位老板,我们不认识你,也没什么好跟你谈的,真是对不住了,我家里还有好些活没干,冬生,走!”田氏声音很冷,看也不看宏有成。
冬生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甩起鞭子,“驾!”
“慢着!”宏有成岂会善罢甘休,他不顾陈掌柜的阻拦,大胆的站到驴子跟前,死活不挪窝,“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跟陈老头之间,那是商业竟争,轮不着你们插手,你们光卖菜谱给他们,分明是不叫我们好活,我可要奉劝你们几句,做事可别做的太绝!”
陈掌柜见他把话说的这样严重,急的是满头大汗,“我说宏家兄弟,我们都是生意人,本本份份的做生意,田家的菜谱是我花钱买的,可以前你弄那些菜谱,都快把我的店挤跨了,我不也没说啥嘛,你要真有啥气,你就冲我来好了,别为难他们,他们都是穷苦人,讨点生活也不容易啊!”
麦芽听了陈掌柜的一番话,很是感动,也庆幸自己当初没选错买主。
宏有成冷笑,“哼,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说田家的小女娃看上我家未来的女婿,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故意想报复呢!”
“宏老板,你这话说的,也太不像样了,”陈掌柜很气愤,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一下小女娃,这不是要败坏人家名声吗?
一直站在宏有成身后的宏桂芹,走到爹爹身边,撒娇的抱住他的胳膊,细声道:“爹,您别说了,文远对田麦芽一直就很愧疚,听说她都去上吊寻死呢,咱们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省得闹出人命,人家会说我们欺负人!”
宏有成哈哈大笑,“瞧见没有,我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