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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衣人是不是没有追来?”刚把面具男抛在身后,若雪心里蓦然一动,突然勒马停下。
一直未出声的丹楹立刻接茬:“对,好奇怪,一个都未追来。”
“怎么了小姐?”见若雪环顾着桃林,神情似若有所思,丹楹忍不住问道:“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若雪盯着地上铺着一层一层的桃花瓣,完好无损,都可以称桃花毯了,淡淡地道:“这里只怕是权贵之家的私人禁地。”
丹楹闻言,英气的眉毛一动,拿着长剑的手一抖,还来不及说话,林中忽然涌出了一队盔甲鲜明,手持武器的兵士,为首之人大喝一声:“闯林者,杀无赦!速将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刺客击杀!”
杀无赦?!
眼看那些兵士杀气腾腾的迅速包围上来,若雪和丹楹对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树边的那个男子,两人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若雪当下调转马头往回驶,瞬间奔驰到了那男子的身边,就在此刻,丹楹在马上腾身一跃,整个人像一发炮弹向那男子砸去!
男子可能正疑惑这两人怎么回来了,未防备丹楹骤然发难,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然而若雪在丹楹动作的同时就在马上一个凌空侧翻,雪青色身影一闪便落在男子的身后,顺势堵住他的去路:“别动,刀剑可不长眼!”
身高不及男子,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有些勉强,若雪只好把匕首抵在他笔挺的背上。
丹楹个子更矮,但是她手中的长剑有优势,踮着脚,用剑比划着男子的脖子,很凶恶地道:“再动杀了你!”
她们的想法不谋而合,配合更是默契十足,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的令人不可思议。
倘若其它人碰到这种情况,不说慌了神,至少也要吭个声,男子却兀自沉默不语。
那些气势汹汹的兵士见男子被挟持,顿时都变了脸色,一个个裹足不前,面面相觑。
“小贼休要放肆,快快放了我家主人!”为首那人身材魁梧,脸有虬须,见丹楹的长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不禁遽然变色,握着佩剑的蒲扇大手都开始轻抖了。
是你家主人就好,擒贼先擒王!
若雪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气定神闲:“我们不是刺客,无意中闯入贵宝地,惊扰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
“哼!”虬须男子不屑地轻嗤:“两个小贼休要狡辩!不是刺客,你们手中的剑和匕首是干什么用的?更何况你们还胁持了我家主子?速速受死,尚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额!这理由还真不好反驳,而且这帮人也太蛮不讲理了。若雪瞄了丹楹的长剑一眼,又瞄了瞄自己手中的匕首一眼,有种跳到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总不能说自己和丹楹是来打猎的,无意中把他的主子当猎物了……
她浓密乌黑的羽睫轻颤两下,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这位英明神武的大人,你真的误会了!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我们两个真的不知道这里是私人禁地。大人能否告知我们,此地属哪位大人所有,说不定我们和那位大人是熟人。”
“哼,少来这里攀交情!刺客就是刺客,任你舌灿莲花,巧舌如簧也是没用的!”虬须大汉一脸的轻蔑,望着她们的目光更是满满的鄙视:“此地属谁人所有,说出来不怕吓死你……”
“若雪!怎么是你?”
忽然之间,有两位锦衣华服的少年被几名随从簇拥而来,其中有一位绯衣少年,惊愕地指着若雪打断大汉的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你你……”
看到若雪手中闪亮的匕首,他的脸色霎时变白了,手指抖了抖,话都说不连贯了:“快放开世子爷!你向天……向天借胆了,居然敢挟持世子爷?”
这少年十三出头的模样,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像鸭公嘎嘎,不是一般的难听。
庄天宝?
若雪瞟了绯衣少年一眼,立刻认出了他。不过这不是重点,她忽略庄天宝刺耳的声音,瞄了瞄手中的人质,颇有些心虚:“世子爷?哪家的世子爷?你们认识?”
“大胆贱民,什么叫哪家的?”另一位锦衣少年穿得像只花花绿绿的鹦鹉,看样子和若雪差不多大,但富家少爷的气势十足,语气甚是嚣张:“哪来的刁民,快放了小爷的世子表哥,否则统统乱箭射死!”
说着,那身板一挺,对那个虬须大汉一挥手:“吕副将,速让弓箭手射死这两人!”
“金世弟,不可!”庄天宝急的满头大汗。
“这……”吕副将一难脸色,主子还在贼人手中,少根毫毛他都吃罪不起,哪敢乱下命令。
若雪嘴角微不可见抽了抽,她当然知道这桃林中埋伏着弓箭手,不然抓个人质干嘛?还不是为了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痛下杀手。
但此时她也明白手中的人质是谁了。
“金千年,你就不怕弓箭手误伤了你表兄?”她斜睇着吊炸天的鹦鹉少年,直接道出他的名字:“或者说,你就不怕我们手一抖,误伤了端王世子?”
在庄天宝喊出“金世弟”的时候,鹦鹉少年的身份便昭然若揭——广陵能和庄家结为世家,且又姓金的,当然非金总兵莫属了,看这少年的模样,应是金总兵的嫡子金千年。
至于手中的人质,能被金千年叫世子表哥的,除了端王世子周羿,也不作他想了。
啊呸!呸!呸!
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啊?!随便抓个人居然是王爷世子!只是端王妃这次来广陵,除了带着女儿,没听说带儿子啊,怎么又跑出个世子?
若雪欲哭无泪。
“贼人休要猖狂!”吕副将被若雪的话唬的眼睛都瞪圆了,疾言厉色地喝道:“你们两个的手可要稳了,若是主了有个损伤,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金千年却上上下下打量着若雪,目露狐疑之色:“你怎么知道小爷的表兄是端王世子?还知道小爷我的名字?”
他长的白白胖胖,像颗穿着花衣服的菜包子,若雪本来懒得理他,但他的话却令她灵光一现!
这端王世子,莫非是端王爷留在京城的质子?换句话说,就是当今皇上为了防止端王爷造反,便把端王世子留在京城,以便挟制端王。
但这仅仅是她个人的揣测,因为祈国有好几位王爷,有藩地的却没有几位,那些王爷的世子有的留在京城,有的在藩地,似乎没有质子一说。
且皇上和端王爷一母同胞,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皇上对端王和端王世子素来都很看重,封赏不断,并不像是疑心端王的样子。
不过,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何况这些诡谲复杂的皇家之事?倘若自己的猜测成真,那么做为质子的端王世子恐怕是不能随意离京的!即便擅自离京,肯定也会小心掩藏行踪,不能让身份泄露出去。
不消说得,那些黑衣人定是早知道端王世子在此,所以他们才在后面穷追不舍,目的就是将她和丹楹逼入桃花林,借端王世子之手杀死她们!
若雪心电陡转,一双水晶般清澈的眸子越来越冷,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只是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暂时还未弄清楚,说不得他们和端王世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的心思瞬息万变,脸上却不动声色,暗自忖度,如果这些黑衣人真和端王世子有关,那她就先不要报出卫家的名号。
至于庄天宝,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畴,随他要不要曝露她的身份。反正无论对方使什么贱招,她都有绝对的把握能和丹楹全身而退。
于是她冷睇着菜包子,老神在在地说:“金小公子大名鼎鼎,这广陵只怕无人不识君,所以,不必纠结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至于令表兄……”故意顿了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菜包子一听自己这么有名气,脸上的怒气迅速消弥,颇有些沾沾自喜。
觑着菜包子洋洋得意的模样,若雪心中暗笑,面上八风不动地继续道:“自打端王妃来广陵探望金夫人,端王世子陪同前往的消息,早就在整个广陵流传开了,如今已是家喻户晓,童叟皆知的事情了。”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知道亦是无可厚非。再则,你们一心想保守秘密,只杀我们是木有用的,除非把广陵的人悉数屠戮!
“什么,都知道……”她随便说说不打紧,吕副将却勃然变色。
“怎么搞的都知道了?”菜包子也满脸错愕,盯着庄天宝指责:“是你们家说出去的吗?”
什么叫我们家说出去的?我不过见若雪遇险,情急之下说了句世子爷,你到好!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模样,喊什么世子表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你说的是谁,逞论杀人不眨眼的六指妖精?
庄天宝肚子里腹诽金千年,脸上却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佯装慌张地摆了摆手:“我们家三缄其口,决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菜包子和吕副将还未开口,一道清越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