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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淘和侯岳过去一看,那被打在地上的人正是刘氏兄弟中的弟弟刘信义。侯岳见了不由的火起,他将这两人由河道处转到田庄处,已经关照过监长,不可为难,那监长答应的好好的,感情全是阳奉阴违啊。不由火道:“给我住手,这是干什么?”
那执鞭的是一个监头打扮的汉子,扫了一眼侯岳,因为侯岳从未来过这里,这监头也不认得,见侯岳穿着普通的文士服,身边又跟了女眷,估计是来探望犯人的,便一鞭子挥了出来,同时恶狠狠的道:“关你什么事,一边去。”
大柱在一旁眼疾手快,凌空一把抓住那鞭子,然后反手一抽,他天生神力,这一抽将那大汉抽出很远,那大汉滚了几滚,才勉强爬了起来,远远的恨恨的看着大柱,却是不敢在动手。
这时,监长匆匆赶来,他听守门的报,说县太爷来了,初时没太在意,还好笑的跟手下说:“都说县太爷是循规蹈矩的君子,这不,终于忍不住了吧,我说这世上哪有男子不偷腥的呢。”
原来这流人监有一座很特殊的院子,就是侯岳面前所见的院子,它又称为悦院,说白了,就是一座官家ji院,从流放的犯人里挑年青貌美的住在里面,供人yin乐,也是犯人监重要的经济来源,各处有流人监的都是一样。
这也就是之前那老衙役为什么对侯岳说夫人不方便去,显然这老衙役同监长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后来那守门的又说,县太爷是跟夫人一起来的,监长这才觉得可能是另有原因,这才匆匆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侯岳指着刘信义同那女子问道。
这时刘信义已经认出侯岳正是前几天那落水孩童的父亲,便壮了胆子,卟嗵的脆了下来:“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小姑姑吧。”
侯岳看了看监长,监长便将侯岳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侯岳才明白,敢情这女子是悦院的人,那刘信义今天无意中看到她,认出是小姑姑,哪里肯让她再进悦院受辱,便同那监头冲突了起来。
侯岳在那里郁闷的直握拳,闹心啊,就说这种地方不能来,那刘信义叫那女子小姑姑,想来是刘文静最小的妹妹,当日在长安,刘文静这个妹妹以贤淑美貌出名,多少王公贵族的子弟登门求亲,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这世道,真他**的不是东西。
转头看着那女子一双空洞的眼,侯岳现在连计较之前那监头的无礼都没心情计较了,挥了手,让刘信义带着他小姑姑一起到他住处的地方歇下,刘信行还在田庄里做事没有回来。
将一些吃食和衣服放下,小淘在边上同那女子说话,只是那女子总是低着头,一句不啃,坐在那里,身形一动不动,如同木头偶人似的。
侯岳又将那监长找来,叮嘱了几句,然后便带着小淘离开了犯人监。
“怎么回事?”小淘拉了拉侯岳的衣袖问,侯岳叹着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我们把她买下吧。”小淘也觉十分的不忍。
侯岳摇摇头:“怎么买,刘家被判的是叛逆之罪,没有朝廷特赦,他们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
“那只有我们平日多照顾点,你是县太爷,你的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只等挨过几年,李二上台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侯岳点头。
然而,到了晚上,掌灯时分的时候,犯人监传来消息,那女子撞墙自杀了,也许本来这女子还能苟活世上,但当侯岳把刘信义兄弟调到田庄,亲人能再见,本是喜事,可那女子本是心高气傲之主,如今让亲人见到这境地,那心理就崩溃了。
侯岳和小淘隐隐约约猜到这原因,更觉不是滋味。
于是两人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半夜里,小丑丫突然哭叫起来。
小淘连忙下床去看,鱼儿点亮了油灯。
“我梦见二伯了,二伯一身是血,好怕人。”小丑丫滴着眼泪,一字一顿的道。
“小丑丫乖啊,恶梦呢,不怕,二伯还在京里呢,明年说不准要给小丑丫添一个堂弟或堂妹了。”小淘轻拍着,又哼了一首童谣,好一会儿,小丑丫才又睡去。
回到自己屋里,侯岳问小丑丫怎么了。
“做恶梦呢,说是梦见二伯一身是血。”小淘说着,掀了被躺在侯岳怀里:“别说,我叫她说的心里毛毛的,按说小丑丫至今也只见过二哥一面,那时又小,哪里还会有印象,她怎么就梦到她二伯了呢?”
“应该没事吧,前段时间不是还收到他的信,还说二嫂已经有身孕了呢。他们一直在平阳公主帐下……”侯岳说到这里,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脸色有些白道:“平阳公主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至于怎么死的,有的说是病死,但也有的说是战死,不过,她是以军礼葬是肯定的。”小淘道,脸色也有些白了,小丑丫一直有一种神奇之处,比如说,再凶恶的狗在她面前也乖的跟小白兔儿似的,这孩子又特别敏感,有时不用说话,她也能懂得你的心思,也许她的梦就预示着什么也说不定。
“二哥上回来信说过,这段时间他和平阳公主的部队在河北道一带,我记得那刘黑闼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之前他已经被李二打败逃到突厥,可没多久,他又打回来了,我推测,这个时候,应该就在河北道一带,说不准,就同二哥给对上了。”侯岳急的下了床,打了一张纸,画起地图来。
“你画这有什么用,不如明天到武陵郡跑一趟,打听打听京里的事情。”小淘说道。
侯岳想想也是,只是这么一闹,外面天已放白。侯岳也睡不着了,干脆就打算早些去武陵。
只是他才起床,就看一个衙役领了一个人来,居然是长安的侯贵。侯贵虽然一瘸一拐的,可却走的很快。
“三公子,侯老爷子让您立刻回柳城,二公子战死了。”侯贵红着眼道。
第一百二十章 柳城侯府
第一百二十章柳城侯府
大年三十,这本是一个该欢庆。举家团圆的日子,但柳城侯府,这个大年三十,注定是一个充满了泪水和悲伤的日子。
这几年的发展,如今的柳城侯府再不是当初刚分家时比邻的一大两小三个院子,侯峰对于地宅和田庄上面有一种固执的追求,所以这几年,侯府的宅院比过去侯家最鼎盛时扩大了近一倍,不但将侯岳和侯海两房的院子重新圈进了大宅里,又向外扩展了不少,形成了一个外院。
内院主要分三个院子,侯峰和侯老院子住中院,左右两院自然是侯海和侯岳的院子,仍是当初三家并例的格局,只不过中院如今更气派。另外,在外围又起了几栋小楼,主要是族学之地,和一些亲戚朋友的住处。
至于外院,一边是游玩的亭院,另一边则是下人的住处。
关于侯宅的改建,侯峰也是专门同侯岳说过的。侯岳夫妻俩后世的小家过惯了,其实情愿自己过过小日子,不愿意一大家子在一起,不过,这个时代,家族的观念是很重,以前分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侯峰即然有心重振侯家,侯岳也只有支持。
如今的侯家是柳城第一大户,能成如今之势,侯峰这几年可以主居功至伟的,以前的柳城,还有一个郭家同侯家比肩,而如今的柳城,那完全是侯家一家独大,侯老爷子虽说自侯老夫人去逝后,淡泊了很多,但家族能够发展至今,侯老爷子还是十分欣慰的。
但同时,他又觉的心中惴惴,古人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不得不慎哪。
所以,这几年,侯老爷子一直严加管束侯家子弟,这也使得侯家这几年一直深受官家和百姓的好评,每到灾时。战乱,侯家的施粥棚就从未断过,侯老爷子在得于给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夜很深了。
侯老爷子站在院子里,看看深夜的夜空里时时的闪过一点红光,然后噼啪响,这是炮仗的声音,远处是层层叠叠的白,在夜色里显的尤为明显,一阵风过,吹的高处的碎雪点点飘洒,使本来就冷的夜更冷了。
“老爷,回屋吧。外面冷。”玉夫人拿了件大裘衣轻轻的给侯老爷披上。
“没事,我这身子骨,近年倒是越来越硬朗了,唉……这心里难受,吹吹冷风,舒服些。”侯老爷子叹着气道,丝丝白发在风中舞动,玉夫人在边上看着,鼻子酸酸。心道,老爷这些日子老了很多了。
只听前院传来一阵孩子的嘻闹声,侯老爷子不得不皱眉头,心里一阵不悦,这老大和老大媳妇是怎么管教孩子的,虽说是过年,但家里还是丧期,如此嘻闹,成何体统。
“老爷,毕竟是过年呢,孩子们懂什么?”玉夫人劝道,又叫使女拿了一个铜手炉来,刚烧的铜手炉,温度较高,玉夫人又在外面包了一块厚绵布,这才塞进侯老爷的手里。
一阵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