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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自己喜欢上她了。但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情感,对她滔滔不绝的言论只是哼哈作答。
见我热情似乎不大,她便沉默下来。走了好一段路,我们都未说话。我觉得更加压抑。而她的神情和刚才也简直判若两人。太阳彻底沉下去了,华灯渐亮,整个城市似乎笼罩着一层光的旋律。
“喜欢上海吗,你?”我无话找话。
“你呢?”她反问。
“我……说实在的,不太喜欢。与我的想象有点出入。”我老实作答。
“为什么啊?”她来了兴致,声音轻快而好奇。
“它太大了,太繁华了,容易迷失自我。我喜欢宁静的乡村、田野,喜欢平淡的生活。”
“我怎么不觉得呢?上海很好啊!”她对我的话感到不可理解,“我喜欢刺激、浪漫、高贵的生活!”说完,她嘟起嘴唇,自我炫耀一般。
我再次发现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姑娘,听了她的表白,我顿时感觉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又想起了大学时的女友。她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我惊奇地发现宝贝老师和她就是同一类型的人,喜欢“高贵”、追求“刺激”。而我却想回归田园,我讨厌无休止的学习、拼搏,我觉得这不是人生的真谛。人生应该平和、恬适,就像春天的微风,秋天的柔阳,而不应该是紧张、激烈。夏天的酷热和冬天的大雪,固然能迅速引起人的激动,但那仅仅短时间可以,长久了会要命的。我是一个抵抗力极差的人,当我意识到悲剧注定要发生时,我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她和她,在我眼前慢慢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无法分清。我拼命地想,拼命地思索,想理出个头绪,但一无所获。
十
渐渐的,我发现我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
其时,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研究生中怪人极多。数学专业有个来自河北的大龄青年,叫牛英俊(其实一点也不英俊),已过而立之年却还从未谈过恋爱,用他的话说:还不知道女人的体温有几度。但情感的空白并不妨碍他的兴趣爱好。他在钻研枯燥的数学之余还颇爱研究“爱情”这个问题。甚至可以说,他对“爱情”的关注程度远远大于他的专业。不知什么原因,他也很爱到我们寝室来玩,每次来都要问一些大得让人无从回答的问题,比如:爱情的真谛是什么?人类有没有永恒的爱情?爱情与人生的关系如何?甚至还有“爱情在新世纪中的命运究竟如何”之类的荒唐问题。每次他问时我们都要取笑他,问他是不是又看中了哪个漂亮MM,或者是不是又性冲动了。他一脸严肃,叫我们千万不要开玩笑,说那些问题意义重大,只有把那些问题解决清楚了人类才有希望。我根本不想回答,一则觉得无聊,二则以我的人生经验实在还不能作出什么中肯的回答。但一看到他那虔诚的眼神,想到他那一把年纪,我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和勇气拒绝他。由于我不是爱情专家,只好信口开河:
“爱情嘛,有了爱才有情,但有了情,却未必有爱……”
每次他都听得如痴如醉,甚至拍案叫绝。有时出于感激还请我出去小喝,边喝边对我的话作出评析、引申。经他一阐发,我都很吃惊自己冲口而出的胡话居然蕴涵了那么多的哲理。见他对我崇拜成那个样子,我便稍稍认真思考了一下“爱情”这个问题,后来发展到开始深入思考,再后来有段时间也像他一样逢人便问“爱情的真谛究竟是什么”之类的问题。
经过长久思考后,对于“爱情”,我发现了一个规律:爱情是个时态,最初的时候它是将来时,热恋之中是进行时,失恋、结婚或者离婚后,它又变成了过去时。每对情侣和夫妻都必然要经过这三个阶段,虽然某些特别的人可以跳跃某一阶段,比如一见钟情后马上进入热恋中,但这也并不影响它的发展顺序和发展趋势,也即是说,绝不可能有什么先进行时再将来时。也许有个别牛人能将热恋的状态持续到生命的结束,但他(她)同样逃脱不了这个规律的制约,因为生命一旦结束,爱情便也划上了句号。如果从某一个时期来看,确实有“永恒”的爱情,但如果将它放到时间的长河中加以考察,就会发现“永恒”不过是一个笑话。
我把这个规律讲给他时,他激动得掏出一张纸记下,说这是比他家门——牛顿同志——的万有引力定律还更有价值的定律,因为它可以解决长期困惑人类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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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考什么别考研(25)
我吃惊地问:“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你可以想想,那些无论结了婚的,还是离了婚的,无论恋爱幸福的,还是不幸福的,他们都要经历这几种时态。有人因处于将来时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有人因处于进行时而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也有人因爱情成为过去时而痛不欲生。其实这都没有必要,因为任何人都逃不开这三个时态。当然,光棍和誓死不嫁的铁女除外。只要认清了这个道理,就会笑看爱情,畅谈人生。——我以前也说过只有把这些问题弄清楚了人类才有希望嘛。呵呵。”他激动地说。
我毫不留情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是个老光棍?”
“这……”他一时支支吾吾起来,然后又猛然振作精神,一拍桌子,“有了这个定律,我决定今年一定谈一次恋爱!”
我哈哈笑了。说实在的,经他这么一阐发,我发现这个“定律”还真能概括一些现象,解决一些人的心灵之结。我想起侯师兄和丁师姐,想起我们研究生中的很多男女事情,真觉得大家都在践行这个规律。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个伟大的爱情理论家了,我甚至觉得哲学家也不过如此。跟他在一起,我乐观豁达,像个看破情海欲江的哲人。但有时我又想起我的初恋,想起很多痛心的往事,这时我豁达的心马上紧缩,居然还是不能释怀。我发现自己仍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宝贝老师喜欢“高贵”、追求“刺激”,和初恋女友有某种神似,而我在不到一个月的短短时间里能爱上她,这又做何解释?不可理喻、不可救药地爱上她,是不是在冥冥中应了某种宿命的安排?
我想起本科时的一个同学,毕业七天就结了婚。对方是在他家照顾他父母的小保姆。小保姆颇有姿色,也极为懂事,在他家任劳任怨地干了四年。结婚那天,我是唯一一个参加他婚礼的大学同学。我觉得他很崇高,能冲破门第观念以结秦晋,实在让人肃然起敬。我衷心地祝福他们,真心地赞美她的美丽。想不到他说了句让我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话:
“你要是真觉得她美丽,你拿去好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我愕然了!“你这简直是对友谊的误解,对婚姻的亵渎!”
“婚姻本来就是对人的一种亵渎!”他争辩道,又似在自言自语。
他的话着实让人震惊。他在学校时为人善良,淳朴,真诚,也多次说起他家小保姆的事情,说如果不是她他父母早已病倒了,还说她实在是贤妻良母型的好姑娘,谁娶了她是谁的福气。他如今得到了这份福气,难道还不满足?抑或说人一旦踏进了婚姻的门槛,就心境全异?我不得而知。不过,时间证明,他们的结合果真是一场错误。一年后,他们便皆大欢喜地劳燕分飞了。他批评她:没品位得如同茅草。她抱怨他:像一根千年朽木。我曾经为这件事写过一首诗,最后几句还记得:
我们是飞翔的昆虫
黑夜里偶尔碰一下
只要没碰死
便又各飞东西
十一
十一月初,秋风萧瑟,凉意袭人。人们纷纷添加衣服,整个上海也仿佛变得臃肿起来。校园落叶飘零,绿妆褪尽,一夜之间,变得清瘦无比。
曹真现在变得心烦意乱,苦闷不已。虽然他终于找到了证明崔护是个地地道道色鬼的材料,并扬言这次一定能把杜大教授驳倒,但这些收获对他复习考研书籍并无多大帮助,他说只要一翻书,眼前就浮现出无数往事来。
“猪日的!”他在看书时总会不时骂出一句来,心中像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他妈的,一个女人,跟我争论谁的胡子最漂亮!真是恬不知耻!”他一次愤愤地说。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