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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地的另一边逃逸。他起身走向他的车,看着露出两个小孔的破碎挡风玻璃,气愤不已。这两枪射的不错,只要发射的角度再正确一点,他就会死于非命了。他打开车门检查座位,椅背上有个弹孔,正好位于右耳的上方一寸。虽然穿过挡风玻璃,但力道仍强劲得穿透椅垫,从后方的玻璃射出去。第二颗子弹则射入了后座。
他拿起行动电话,打电话给贝卡尔。卡尔在维克的要求下,不闪警笛地开车前来,他连副警长都没带来。“保持低调,”维克是这么告诉他的。“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卡尔绕着他的车,审视每个细节。“该死,维克,”他终于说道。“有人对你很不满。”“我可不想乖乖任人摆布。”
卡尔迅速瞥了他一眼,维克的脸上有种冷酷危险的神情。每个人都知道谭维克有自己的脾气,但这却是更深思熟虑而无情的。“你有什么看法吗?”他问道。“你才回来,嗯,十天?结仇的还真快。”“我想跟入侵房子的是同一人。”维克说道。“有趣的推论。”卡尔摸着下巴思考。“所以你不认为那只是个小偷?”“现在不这么想了。 过去十年戴家不曾出过什么事,直到我回来才发生这些事。”卡尔喃喃自语,又再抚摩着下颚审视着维克。“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件事吗?”“我没有杀死洁茜,”维克吼道。“那表示是屋里的某人做的,通常我都会在房间里面,我从不在半夜上酒吧,或和别的女人胡搞。也许洁茜的房间就在前面,记得吗?现在是嘉琳睡在那里,我则睡在屋后的房间,但是那个小偷不会知道,不是吗?”卡尔轻吹口哨。“那你就成了预定的被害人,这是第三次要杀你。我倾向于相信你,孩子,因为你没有理由要杀洁茜小姐。不论是谁下的手,一定乐的让你顶罪,胜过亲手杀了你。那是谁恨你恨到要在十年前杀你,又一直持续记恨到现在?”“如果我知道就好了。”维克轻声地说,这些年来他以为是洁茜的秘密情人杀了她,但是最近的发展却没有道理。那个人要杀他是有道理,但却没有理由杀洁茜。如果是他们两人共谋要杀掉维克,更合乎逻辑,因为洁茜会继承更多戴家的财产,要是洁茜和他离婚,可能分不到那么多钱,因为露西不会因为维克和洁茜离婚便取消他的继承权。他不认为洁茜会牵扯到谋杀他的计划中,她和柔安一样,只是在错误的时机出现在错误的地方,而洁茜出现的时机正好是致命的。卡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绳子绑在一支笔上。“过来把挡风玻璃尽量地扶正。”他说道。维克照着他的话去做后,他把绳子从第一个弹孔穿过去,直到笔被挡风玻璃卡住为止。接着他拿出另一支笔,用绳子的尾端紧紧绑住,将笔从椅背中穿透的弹孔丢出去。他看着弹道轻吹声口哨。“从他射击的距离判断,只要他稍微往右偏一点,那颗子弹便会从你两眼之间穿过去。”
“我注意到他的枪法不错。”维克嘲讽地说。
卡尔露齿一笑。“我猜你也是能欣赏优秀射击的人。第二颗子弹呢?”
“它穿透后车厢。”
“嗯,任何一把射鹿的猎枪都有这种威力,就算我们找到弹壳,也没有办法追踪它。”他瞄着维克。“你这样停车冒了很大的险。”
“我气坏了。”
“是呀,如果有下一次,在找上对方之前冷静下来。我会把车吊走让我的属下检查,不过我想我们可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这样的话,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车子。”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保持秘密吗?”
“第一,我不要他有戒心,如果他放松戒备,也许会犯下错误。第二,反正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你不可能派人保护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卫着戴家,第三,如果露西发现了,可能会让她担心死。”
卡尔咬着牙。“维克,你的家人必须要小心谨慎。”
“他们知道了。那个小偷吓着了他们。我们装了新锁,窗户更加严密,还要装警报系统。如果警铃响起,可以让三十哩以内的每一只狗狂吠。我们这么做在镇上也不是秘密。”
“所以你认为他知道你们已有防备,就不会再侵入屋内?”“他曾侵入两次毫无困难,这次他反而试图在路上杀我。显然他听到了消息。”
卡尔抱着手臂瞪着他。“露西小姐的大宴会就在今天晚上。”
“你认为他会混进来。”维克说道,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我认为极有可能,你也许应该查查宴客名单,看是否有跟你处不来或有过节的人。他甚至不需要接到邀请函。我听到的是有太多人接到邀请,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你也有受到邀请,卡尔。你会来参加吗?”“没办法不去,柏理也会去的。我可以告诉他这件事吗?那个家伙还挺灵光的。如果他知道要提高警觉,他也许能看出什么名堂。”
“当然,告诉柏理吧!不过没有别人了,知道吗?”“好的,好的,”卡尔喃喃地说,再看一眼维克的车。“你要我载你回去戴家吗?”
“不,这样一来每个人都会问问题。载我回镇上,反正我得找轿车代步,我会找人来处理它的,就说我的车出了毛玻”他看着手表。“我得赶快处理,好回家参加宴会。”客人还有半个钟头就要抵达,而维克还没回来。所有的家人都到了,包括他妈妈和珊卓姨妈。伊凤开始踱步,因为迟到并不是维克的作风,而露西开始担心了。
柔安坐得很直,将忧虑埋在心中,她不让自己去想车祸,因为她无法忍受。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去世的,从此她就不能忍受车祸的想法。如果在高速公路上遇见车祸,她都小心地移开视线,尽快地驶离。维克不能发生车祸。接着他们听见大门打开,伊凤冲向门口。“你跑去哪里了?”柔安听见她以母亲的口吻责问道。“我的车出了毛玻”维克答道,两步并做一步跨上楼梯。十五分钟后,他刮好胡子,穿上露西坚持的黑色宴会西服下楼来。“抱歉我退到了,”他走向酒柜打开柜门,对每个人说道。他替自己倒杯龙舌兰酒一口饮尽,轻率地一笑。“游戏开始吧!”柔安无法将视线移开他身上。后者身着正式服装,他看起来仍像个海盗。他浓密的黑发往后梳,自在优雅地走动着。外套合身地贴在宽肩上,长裤服帖而不会过紧。不论穿什么衣服,维克总是很得体。她以前认为没有人穿起牛仔裤和马靴配上工作衫会有维克好看,现在她以为没有人穿黑色宴会服比他更好着。黑玉饰扣在雪白的衬衫上排成一列,与袖口上的袖扣相映成辉。
自从那一晚他到她房间之后,她就没有私下和他交谈过。在家庭医师检查、宣布她康复之前,维克禁止她工作。老实说,从医院回来后那几天,她除了挺直地坐着之外,一点也不想工作或做任何事。头痛一直持续着,如果她移动得太厉害,她就会感到恶心。前两天她的头痛和恶心才消失,今晚她可不准备冒险跳舞。
维克一直很忙,还监督着加装钢制大门、门窗上锁和设置警报系统的工程。测试警铃时,她得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好隔绝噪音。如果她睡不着想打开落地窗呼吸新鲜空气,她得先在窗边的小盒子输入密码。如果她没键入密码便打开窗户,警铃会把每个人吓得跌下床来。
在她的头痛和他的工作之间,实在没有时间私下谈活。她受伤的戏剧化状况令大部分的尴尬消失了。在他午夜造访之后,话题并未再被提起,好像两个人都有意避谈它。
“哇,你看起来真英俊,”露西上下打量着维克说道。“比以前更好,不论你在亚历桑那是斗牛还是干什么,的确让你保持身材。”“赶牛,”他眼露笑意更正道。“不过我是和几只牛角力过。”“你说你的车子出了毛病,”伊凤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机油没了,”他平顺地说。“我得找人拖走。”“那么你开什么车?”“小货车。”他说话时绿眸更加闪烁,柔安察觉出其中的紧绷,好像他正面对只有他明白的危机,他的嘴角同时又露出明显的笑意,她见到他期待地瞥向萝葡。“货车,”萝莉不屑地说道。“我希望修理你的车子不会花太久的时间。”笑意更加明显,不过柔安犹疑是否只有自己看得到。“没关系,”他说道,邪恶地露齿一笑。“我买下了那辆小货车。”如果他期望长篇大论,梦莉并未令他失望,她开始发表一篇演说,有关“我们的家人开着一辆这么平凡的车子看起来有多没面子。”当她说到大家必须维持的形象时,维克的双眼更加发亮。他说:“它也是四轮传动的,大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