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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然后呢?”吟惜冷笑道,“叶公子又发现我白吟惜的这副身子居然还是清白的,所以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你根本就将我劫来要逼供的?”
“吟惜!”无牙咬紧牙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互相伤害才会痛快?”
白吟惜听了却笑了,声音仍带着淡淡的妩媚:“公子生气了?吟惜可担待不起呢……”她的话还未说完,却感觉身体猛地被无牙翻转过来,她与他的眼眸深深地对视着。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吟惜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躲不开他的注视,仿佛幽深的静潭深处涌动的暗波,深深地注视着她,他男性的味道占据着她的呼吸,她永远抗拒不了。
无牙吻住她,深深的,几乎要将自己的心交与她,纠缠着,辗转着。
抬起头,他看着她:“喜欢说伤害我的话是吗?如果永远吻着你,是不是你就不会说了?”
吟惜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吻又辗转而至,温柔的,霸道的,深深地吻到她的心里去,有什么在柔柔地融化,与他灼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他总是这样,用她的爱来牵制她,她要让他明白,自己并不爱他。
是的,不爱他。
白吟惜挣扎着推开无牙,如兰般地呼吸在他的唇畔轻绕,可是那柔美轻甜的朱唇却说出了世间最残忍的话。
“叶无涯,把你找的东西告诉我,用不着对我假情假意,我现在已经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不过是你一句话,告诉我你想要的,我得知道它还在不在我的手上,也许,我早已经将它送给了别的人男人也不一定呢。”
她笑的美艳,嘴唇因为接吻的缘故还留着红润,那是他最爱的颜色,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总是在他动情的时候抽出刀子剜他的心!
“白吟惜,我难过了你就好受吗?嗯?你开心了吗?”无牙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深深的愤怒和悲伤。
白吟惜垂眸,只是笑,“你难过吗?你也会难过吗?”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口,道,“你也有心吗?”
无牙呼吸一窒,抓起她的手,对着那芊芊玉指,狠狠咬下。
白吟惜吃痛,皱着眉想伸回手,但无牙不放。
她的手很小,包裹在他的大掌中,盈盈一握。
无牙睁开眼,深深地凝视她,两人离得很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眸子里那一点星光。
他的舌轻轻缠绕住她的指尖,温润湿滑的触觉,令她不禁身子一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无牙微微眨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他开始吻她的手指,轻柔而细密,一点一点,正如那屋外的细雨,慢慢浸透到她心底。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垂下眼眸,不能再与他对视,耳边听着屋外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沙沙声响,竟莫名心动起来。
他放开她的手,探过来,吻住她的唇。很轻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上,柔柔的,暖暖的,没有深入,亦没有离开,只是保持这样一种亲吻的姿态,让两人连在一起。没有情欲,只有内心深处那点甜蜜,和苦涩。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用很轻很缓的声音说:“我没有心吗?”
白吟惜脑袋向后退去,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慌。无牙久久地看着她,只是苦笑。
她怎能感觉不到,他的心,就在她的掌下,温暖而有力地跳动着。
“不要这样……”白吟惜轻声说。这样的无牙让她无法抗拒!
“不要怎样?”无牙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指挑开落到她眼前的一缕发丝。
“我们不可能的!”白吟惜侧过脸,避开他的手,声音陡然升高。这一声,不知是想唤醒自己还是唤醒他。
无牙没说话,只是轻笑,低低地唤了一声:“吟惜啊……”
吟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无牙,第一次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时,他也是用这样低低的声音与她讲话,那声音如同细沙,慢慢碾碎了,落到她的心底。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声音倒是如旧,她也依然无法抗拒,只让人想不顾一切投入这个怀里,纵然如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如不能将火扑灭,便是将自己化成灰烬。
可世上又有哪只飞蛾曾将火扑灭过?
“我们不可能。”她又急促地重复了一遍,不给他机会,亦不给自己机会。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他微笑,那笑容轻轻浅浅,如夜间开放的一朵睡莲。他说:“吟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白吟惜回视他,许久,才道:“每一次看着你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他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问:“疼么?你没在做梦。”
她伸手轻轻划过他的眉角,眼帘,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你离我太遥远了,对我来说,是那么不真实。你的背景,你的身份,你的美貌,你的欲望……无牙,我要怎么信你?所以,我只敢要你,不敢把自己给你。可是,你又敢把你自己给我吗?”
“给我时间。”他拥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你走,可愿意?”
白吟惜不语。
她最初做生意,是她的公公带她的,公公给她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告诉她:生意场上,没有好人,没有坏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当时她还很天真,问公公: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那是什么?
公公对她说了两个字:利益。
为商者,只为利而存在。
公公去世后,白家的产业在白吟惜手里翻了几翻,她不敢说自己有聪明有多能经商,她唯一能值得自己骄傲的,就是谨慎细致,脚踏实地。
她不相信天下能掉馅饼下来,她不相信别人平白无故对她好,她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即便后来在遇到无牙后,她心里也一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花钱嫖娼无所谓,她自己赚的钱,花来心安理得,可若是谈到情,她不确定最后是不是会血本无归。
世人都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可谁知道男人是不是也如此。
白吟惜埋在他怀里,低声问:“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无牙顿了一下,说:“是一支碧玉毛笔。”
“毛笔?”
“我不知道你上次所说的密旨是否与这支笔有关,那天晚上我本想去查一下,但离开白府后,越想越不对劲,就又回来找你。也幸亏我回来了,不然你可能都不在了……”他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道,“庄主要我找的只是一支玉制的毛笔,大约有我的二指粗细,笔杆上刻着牡丹祥云图。那据说是先朝的宫廷之物,后来被先帝赏了身边的心腹侍卫,经查,那个人就是你的公公。吟惜,这样的笔,你见过吗?”
原来她公公还真是与京城皇宫里头的人有瓜葛!
白吟惜心下一酸,他终究是问出来了,如果她说知道,是不是他会欣喜地问自己要,然后呢?是抛弃她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带她离开?再如果她说不知道呢?是不是他会怀疑自己故意不告诉他?会讨厌,会疲倦?
没有感情纠葛的情况下,猜忌是个很有趣的游戏;但是如今在她和他之间,却当真令人心寒。
白吟惜没有作答,闭上眼睛。无牙轻轻松开她,低头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再多问,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说:“没关系的,睡吧。”
白吟惜往他怀里又贴近一些,刚吃下去那药的苦涩,仿佛在四肢百骸中,悄悄蔓延了开来。
这一夜白吟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和无牙住在一个竹林里的小屋中,屋前还有一条溪流通过。梦里一直在下雨,雨中的竹林,碧绿得晃眼,而她和他,就手拉着手,一起靠在廊下看着这个清透的世界。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只有一种从内心最深处渗透出来的温暖。
然后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跟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个柔湿的吻和他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直到第二天醒过来,她依然觉得他是真的真的吻过、说过。可惜她在梦里不能讲话,不能告诉他,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白吟惜醒来的时候,见无牙睁着眼,一眨不眨,躺在旁边对她微笑。她不知道他是刚醒,还是整夜都没睡。
见她已醒,他才将那只被她压了一个晚上的手臂收回来,轻轻揉捏着说:“饿不饿?我让人煮了小米粥,起来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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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她拉住他的衣角。
“什么?”他回头。
白吟惜犹豫了一下,才摇了摇头,勉强笑笑,说:“没事,我要吃粥。”
无牙笑,给她拉好被子,在额前亲了一下,道:“很快就来,你再眯一会。”
白吟惜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上淡绿色的纱帐,却发现自己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她一个人的孩子,与别人都无关。
一个人太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