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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肖贤这话,坐在藤椅上的赵凭远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痛苦的神色,扶在藤椅上的双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赵凭远因为当年的车祸,下半身瘫痪已经好多年了,只能坐在藤椅上生活。这些年生活的困苦,让赵凭远倍受煎熬,但现在村长肖贤的话却更象一枚枚钢针一样在扎着赵凭远的心。
正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那场车祸,害苦了家里人,不但让全家人生活贫困,而且还一直遭受象肖贤这样势利的家伙的讥讽和逼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赵凭远嘴角扯动了一下,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低声向肖贤肯求道:“肖村长,我也知道我们家拖累了村里,但是我家确实是有困难,这么多年也过去了,您就再宽限宽限,要是等我家子龙毕了业,有了正式的工作,我们一定会交上那笔欠村里的农管费。”
“嗨!我说赵凭远!”肖贤却是满脸的不屑,撇撇嘴道:“你说的倒是容易,宽限宽限,可是谁给我宽限啊!这次上面搞半年回收清交,我是向镇里下了保证书的,一定要把村里这些年的烂帐全部回收上来。要是你说有困难,我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那所有人都只要说有困难,我还向谁去拿钱?我向镇里的保证不就当是放屁了吗?”
说到这里,肖贤脸色一寒:“所以,这次不管你说什么,就必须把欠村里的钱给交上来!”
“肖村长!……”赵凭远嘴唇翕合了一下,似是想再解释一下,但他的话还没出口,一边的孙寒梅却接口道:“他二叔,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不是说我们不愿配合您的工作,而是真的有困难!您看您能不能跟镇里打个报告,给我们减免一下……”
孙寒梅那声他二叔,叫的就是肖贤。正如刚才肖飞鸿在车里对金晚亭所说的那样,赵子龙家确实是与肖贤家是有点亲戚关系的,论起那点辈份来,肖贤确实是赵子龙表来表去表了几表的表二叔。
望着孙寒梅满脸的哀求,感受着她那眼巴巴的迫切表情,肖贤嘴角浮起了一抹满是得逞的神情。
不过,肖贤接下来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他三表妹,说来我们也算是亲戚,要是能帮你们我那能不帮你们啊!现在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呀!”
说到这里,肖贤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却转向了赵凭远身边的那棵老樟树:“其实啊!你们也不是没法子,要是你们愿意,不但这笔农管费可以冲抵,而且说不定你们还能得一笔钱哦!”
肖贤的话让赵凭远一家三口以及四周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肖贤这是什么意思。而孙寒梅与丈夫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转向了肖贤:“他二叔,您的意思是?……”
“其实事情很简单!”肖贤指了指赵凭远身边的那棵老樟树:“这老樟树也有六七十年了吧!种在你们院里也没什么用,我看不如把它卖了算了。应该也能卖个万把块吧!这样你们不但可以还了我们村里的农管费,而且还有几千块钱可以入帐,这可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什么?你带这些人来的目的就是要挖我们家的老樟树?”赵凭远和孙寒梅两人不禁脸色微变。两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肖贤今天会带十多个身强体壮的年青人来摧农管费,而且这些年青人个个带着开山斧或绳索,他们刚才还弄不清他们是干什么的,现在经肖贤这一说,自然明白了过来:这些人是来挖自家老樟树的。
而四周围观的人一听肖贤那话,也是不禁发出了一阵吁吁声,大伙儿脸上顿时也浮起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肖贤的话,确实是把今天他来赵家的目的给透了底:他这那里是来催农管费的,这完全是借催债的手段,想挖了赵家这院落里的老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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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坏得流脓
第一百零九章----坏得流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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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肖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众人正息嘘,一边站在赵凭远身边的赵慧兰却怒叱了起来:“你想挖我家的老樟树,就明说,何必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逼迫!……”
“什么,谁逼迫你了!小丫头片子,你嘴放干净点!”赵慧兰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肖贤却怒声打断了她的话:“我肖贤这不是为了你们好,才给你们出的主意。WwW、QunabEN、coM而且,一万块,也不算低了,不就是棵烂树,你还以为是摇钱树啊!”
“一万块就算不低了?”赵慧兰一听不禁更加愤怒起来:“我家的这樟树可是有七十多年了,是我爷爷小时候种的,现在都有好几人合抱了。前几年有人出三万块,我爸妈都舍不得卖,你却说一万块就不低了,你真当我们是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
赵慧兰这话一出,四周围观的人又窃窃义论起来。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的瘦小老头儿在旁边附和道:“兰丫头这话不假,上回那个人要卖老赵家的老樟树,确实是出了三万块,俺赖皮狗当时在场听到了。”
“三万块也是低的!”那老头旁边的另一个老太接口道:“俺家儿子阿兴说了,按这树的年龄和长势,据说要是卖给一些园林局什么的单位,能卖上五六万块。”
“是啊,是啊!一万块确实是跟抢没什么两样!……”又有人在旁低咕道。
…………
听到四周传来的议论声,肖贤的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向四周的人道:“谁在旁边嚼舌头,有种的出来说话。妈的,!……”
说着,肖贤猛地手指指住了刚才说话的那个瘦小老头:“赖皮狗子,你是不是一身老骨头犯贱了,你那只耳朵听到有人要用三万块钱买这棵樟树的?**的欠我们村里的农管费也有一千多块,看来等会就得该到你家去。”
“呃!”那瘦小老头一见肖贤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吓得脑袋一缩,脸色都煞白一片:“嗨嗨嗨,是俺赖皮狗乱嚼舌头,是俺乱嚼舌头……”
一边说着,那老头儿已躲入旁边的人群,灰溜溜地溜走了。
这老头儿正是村里的一位五保户,没儿没女的,人称赖皮狗,刚才他也是看不惯肖贤仗势欺人,就站出来说了几句,那知却被肖贤给瞄上了。这老头儿一向也就是个老鼠胆,没事的时候一张嘴敢乱花花,但却那里敢撩肖贤的风头,这一被肖贤当面喝叱,顿时做了缩头乌龟。
赖皮狗被吓跑了,四周围观的人顿时一个个脸色微变。他们虽然不象赖皮狗那样胆小怕事,但谁都知道肖贤不是好惹的,在这苍头村一亩三分地上,他肖贤还真是百步大王,谁也不敢正面去跟他叫板,更何况现在也只是在看热闹,谁也不会傻乎乎地替赵家去出头,从而招惹肖贤。
甚至刚才那位说她儿子阿兴讲这树值五六万的老太,以及刚才在旁边帮腔了几句的人,在肖贤怒目扫视下,一个个都缩着脑袋溜出了人群。他们还真怕刚才的话得罪了肖贤,让他等会来找自家麻烦。所以还是趁早溜走的好。
眼见四周没有人再敢议论了,肖贤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赵凭远一家子道:“别给脸不要脸,我刚才说万把块,还是看在你们困难的份上。如果是卖给我,别说一万,五千我也不一定要。但是,今天,你们要是不把欠村里的农管费交上来,我就让你们好看,信不信我把你们关进拘留所里呆上几天。”
“你,……”一听肖贤这话,赵凭远气得浑身颤抖。
“他二叔!……”孙寒梅却是脸上悲凄哀求的神色更浓了。
而四周围观的人更是个个暗暗摇头,但仍是人人敢怒而不敢言。
肖贤的话虽然是威胁,却也绝不是空口放屁。他肖贤的二儿子肖落鸿就是昌安镇的派出所所长。上回有人与他们肖家吵架,就是被肖落鸿给抓到派出所里关了几天。所以,肖贤这话说出来,绝对是有震摄力地。
“姓肖的,你别以为你儿子是派出所的所长就可以只手遮天!”赵慧兰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柳眉一竖喝道:“你以为这是旧社会啊!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但是,赵慧兰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她母亲一拉,硬是把女儿给拉了回去:“阿兰,你就少说几句,……”
“妈!这种人你越怕他,他越是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赵慧兰还是有些不服气。但看到母亲那充满哀求的眼神,感受到母亲那凄然欲泣的表情,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赵慧兰紧紧地咬着樱唇,一对大眼睛里已擎满了泪珠。
“哼!……”望着眼前这一家子,肖贤嘴角浮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