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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前的一个晚上,一帮土匪在村子里洗劫了一户财主,他们把财主杀了,抢走了财主的女人。下人和丫鬟筛糠一样哭着跑到长官府,要我爹主持公道,他们还成群地跪在教堂前面。神父说不要跪,上帝不要看到人下跪。可是没人听他的,人们哭丧着脸要神父为他们死去的老爷做最后的祷告,神父答应了他们,在教堂后面的草地上,神父把刚从井里吊上来的水用手指弹到财主身上,财主的尸体躺在草地上,面色苍白铁青。
祷告结束后,我爹带着卫兵把财主的尸体运到山岗上埋葬了。财主的钱被抢光了,连做墓碑的钱都没有,就连棺材也是下人们伐掉他们门前的一株白杨树做的。我爹说,天下看来真的不太平了,北边的战火已经烧到我们家门口了,那些土匪说不定就是发了疯的造反农民呢。
我爹让人火速给首都写了一份报告,报告上说,北边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造反的人打着〃要吃饭〃的旗帜,纠集了很多农民。目前,他们正在不要命地进攻北部县城,死人都快要垒到城墙那么高了,再这么垒下去,迟早有一天刁民会沿着尸体攻进城的,即就是他们攻不进来,尸体的恶臭也会让瘟疫流传开来,到时候全城的将士就会全部毙命,如果真是这样,瘟疫势必会向南蔓延。我爹说,国家会帮我们想到办法的,只要国家的物资一到,他就组织人们到北边去帮助国家守城,他从外面袭击,和北边的部队对造反农民两面夹击。我爹让人用快马把报告送到首都去了,他叮咛送信的人,一定要把报告亲手交到住在金水居的项策将军手里,亲眼看着将军把报告看完。
几天之后,项策将军的批示下来了,一些枪支和粮食也紧跟着下来了。项策将军说,国家一直非常重视北边的战事,他让我爹收到物资后即日起就启程北伐,不过项策将军还说了,大凡打仗就会死人,民众是国家的基石,既然北边打仗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就一定要保证不能再让更多的老百姓去送死了。我爹把枪支发了下去,可是他没有派人去北边,他让人在村子北面修建了防御工事。我爹说,要不了多久,北边农民就会攻城成功的,那时候他们就会一窝蜂地来向我们进攻,我们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连城墙都没有。没有城墙,他们会很容易就攻进我们的家。
我们的村子被战争的阴云遮住了,每天早上,士兵们早早就起来在村头广阔的空地上操练,操练的声音很大,他们像发情的公鸡一样把身子挺得直直的,倒下,爬起,尘土飞扬。为此,人们起得比平时早了,他们早起并无事可做,而是把双手缩到袖筒里站在土卯上看士兵操练,一大群人像看戏一样聚在飞扬的尘土中,士兵喊口号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喊,士兵把枪在身上抖得叭啦叭啦响的时候他们就紧闭起紫黑的嘴唇,舌头顶着牙床发出类似的声音。带兵官并不在乎人们围着他们,操练中的士兵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他们比任何时候都神气,汗水在脸上冲出花纹一样的痕迹。我爹说,谁脸上的花纹最多,他就重奖谁。
我也在人群中看士兵操练,不过我有我爹的卫兵跟着,我不用像其他人那样站在灰尘里傻乎乎地喊口号。我是地方长官的儿子,他们都要叫我二少爷,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叫士兵们停止喊口号,我甚至可以让他们全部闭上眼睛倒着走路,带兵官不时地看着我的表情,地方长官家的二少爷在卫兵的护卫下,根本不屑于对他发号施令。
晨起之际,你把花儿抱在怀里,胆怯地踏进珍太太的屋子。珍太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两手相互摩挲着,香味习习。你找花瓶,你觉得这房间里好像四处都有花瓶,却一个也找不到,珍太太站在你身后,她指指窗户边上的酱色矮桌,那里有一个紫色的花瓶,一盏和花瓶一模一样的灯,灯下是昨晚没喝完的茶。珍太太说,你把那茶喝了吧,隔夜茶美容呢。珍太太把茶递过来,你不敢接,她就送到你嘴边。喝完茶,你闻到了自己口里吐出来的香味。
这时,我爹披着白色的衬衫从屏风后面出来了,长官老爷不和你说话,径直向屋外走去,他肚子里憋着一泡尿呢。我爹在撒尿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刚刚操练回来的带兵官,他对带兵官说,快打仗了,一打仗就知道你每天的晨练有没有糊弄我。我爹还用他沾着尿夜的手给带兵官擦了一把脸。在我们那里,大家都知道我爹是个称职的地方长官,我们家自从很早的时候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了,国家的领袖换了无数次,可是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人上台,不仅不会非难我的祖宗,反而会不停地嘉奖他们,这样,到了我爹当家的时候,他终于干了一件连总统听了都感到吃惊的事情,他让人把以前为了防御敌人入侵而修葺的城堡拆了。所以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地盘就成了一个村庄,人人都说那是一个村,整个国家只有我爹一个地方长官住在没有城墙的村子里。我爹说,不会有人能够威胁得到他和他的后代当这个地方长官,地方上有许多年没有打仗了,看起来还会有许多年不会有仗打,他要让新当选的国家总统看看,他的地盘根本用不着防御什么。以前,大家都很佩服我爹的胆识,他的做法赢得了总统的赞许,总统为此专门授予了他一枚代表国家至高荣誉的奖章,总统还派内阁最有威望的官员,也就是帝国最骁勇善战的项策将军来我们这里视察。那时候,据说别的地方长官做梦都想结识我爹这个国家英雄,他们不断派人给我爹送来邀请函,邀请他到全国各个地方去散心和打猎,不过既就是这样,最后还是没有一个长官敢于拆掉自己的城堡和城墙。
现在看来,我爹的英雄做法受到了现实的挑战,北边有人耐不住平淡的寂寞了,他们煽动起农民拿起简单的武器向地方长官发起进攻,攻城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首先感到紧张的人我们的带兵官,他承担着保卫村庄安全的责任。我们的带兵官是项策将军赏赐给他的,很早的时候,这个国家就是带兵官的祖宗和那时候的总统打下来的。项策将军把他赏赐给我爹,是出于对我爹的欣赏。为此,我爹专门给项策将军献上了三个姑娘,本来我爹想送四个姑娘去的,后来他把那个最漂亮的留给了新来的带兵官。
北边逃难的人还在不断的往我们这里涌,他们像灰色的浪潮一样带北边的腐烂野葡萄味道源源不断而来,我爹让下人拿出一些粮食做成糍粑分给那些难民,可是还是有很多人饿死了,他们来晚了,我们家以及很多富人家里再也不能增加奴仆了,他们只得拖着疲惫的脚步继续往南去碰运气了。南边是更为广阔的平原地带,国家的首都也在南面,总统看到逃难的人一定会派兵来剿杀造反农民的,到时候难民就可以回家了。
你在我家的后院听到了外面人们的声音,你母亲也听到了,她说,天下乱了,孩子,天下从北边开始乱了。你母亲这样讲,那意思就是说你们还要做好再一次向南逃难的准备,造反农民军很快就会打到这里,然后一路顺着河流打下去,直到打进首都,俘虏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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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母亲的杞人忧天,你转个身,把屁股对着她,你母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知足地闭上了嘴巴,把花池里的草苗拔得滋滋响。
那时候我总共有六条内裤,这六条内裤颜色各异,我给它们依次编上了号码,周一到周六每天换一条,礼拜天我就光着屁股把换下来的六条内裤全部洗掉。我从来不把我的内裤交给下人们洗,我不喜欢他们总是把洗好的内裤晾在屋前的绳子上,内裤在风中就像小旗子一样飞舞。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每个人的内裤中央总会有一小块黄色的痕迹,那些晾晒在院子里的内裤都有,我的也有,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长在内裤中央似的,后来我知道了那是被尿液染黄的。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生产出来能够把尿液从内裤上洗掉的清洁剂,不像现在,什么都能洗干净,黑的也能被洗成白的。如今,我老了,已经不再介意自己内裤中央的颜色,更不在乎是谁去洗它了,我甚至会拖着一个月都不换内裤,内裤前面会像结了一层茧一样硬邦邦的,人老了,感觉迟钝得像柴刀的刀背,也就不在意硬和软了。
每次洗澡的时候,珍太太会在浴盆旁把衣服从身上褪下来,然后坐在凳子上让丫鬟把她的内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