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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周鹤洋接过来一边嗑一边说,“苏羽不是一向先发制人么?现在没了先手纯防守能守得住李昌镐的进攻?”
陈好噼噼啪啪的嗑瓜子,说:“不着急。你看吧,过一会儿李昌镐就要把先手还回来了。”
什么意思?人们都有些好奇的看着陈好,等她说答案。陈好看了一会儿棋盘说:“因为李昌镐的理念是后发制人,和苏羽正好相反。所以苏羽把先手推出去实际上是扔了一个烫手山芋。”
李昌镐棋风绵软流长,官子天下第一是人尽皆知的,而且虽然有时也在对局中展露出强大的力量,但还是以以柔克刚为主。但是围棋一向讲究先发制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黑棋先手倒贴目的规则了。现在却听到陈好说李昌镐后发制人,一听之下觉得毫无道理,但转过头想想以前的对局,却发现陈好这句话并不是完全不对,不由得开始佩服她的眼光,觉得苏羽当真了不起,连自己老婆都调教的有这等眼光。
但除了身在南昌下升段赛的朱钧之外,谁都不知道实际上陈好只是转述苏羽的话,她自己也并不完全明白后发制人的道理。
不过苏羽当时在那间专门用来下棋的小书房里面说的话她还记得。那是在来之前两天,苏羽和陈好还有朱钧三个人坐在棋盘边上,苏羽摆着李昌镐在春兰杯上的一场对局时候说:“现代围棋一向讲究先发制人,但是李昌镐的围棋理念却是用后手来对抗这个世界潮流。这并不是说他不重视先手或者在对局中就不要先手,相反,如果能争取到先手制敌的机会他也决不会放过。但是当对手的实力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之外,就会暂时让出先手。”
朱钧不懂,问:“如果让出了先手,那么如果对手是老师,依靠先手优势下出苏羽流,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后发制人?”
苏羽一笑:“你会下这个所谓的苏羽流么?”
朱钧摇头:“不会。我的大局观还很差,不如老师。”
苏羽傲然一笑:“天底下能比我大局观还好的没几个,但是既然你这个跟着我学了好几年的入室弟子都不能下出完美的苏羽流,那么还有谁能下出来?而李昌镐的后发制人是建立在他的完美防守上的。你不要看他很多时候只是在最后官子才把优势拿住,但实际上也要看到他在前面的表现。刘昌赫号称天下第一攻击手,李世石崔哲翰这帮人又有谁是吃素的?咱们这边孔杰,古力,王文达—尤其是王文达,连拿了好几届三星杯冠军,闹得三星本部都要想办法再把冠军夺回来,你说说,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朱钧自然是说好:这几位除了古力身上都有世界冠军的头衔,在他们这些国少队员看来是属于高山仰止那一类型的。还有常昊周鹤洋这些顶梁柱,一向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苏羽继续说:“那又如何?除了王文达死守三星杯两次击败李昌镐,其他人不也都是一个个的败在他手下。如果按照几十年前十番棋的升降下法,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被他打的至少让先了。你还没有跟他下过正式比赛,没有体会过那种欲进不能欲退不得的奇怪感觉,明明是你自己拿着先手却在一些地方一损再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先手拱手交回给他,然后发现自己实地太差而不能不认输。为什么呢?实际上李昌镐的厉害之处,就是八个字:不动声色,后发制人。他在没有摸清对手的实力之前,就一直隐忍不发,看着你攻击,就凭着自身几乎无人能制的防守功底,慢慢的悄悄地把局面的主导权引到自己的手里,然后一切就都好办了。不要以为官子天下第一这个名号说的就仅仅是他最后计算精准能把所有官子大小先后都算清楚,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能在官子之前就算定自己会赢。”
朱钧和陈好都是下棋的人,自然知道在官子之前就算出来盘面大小是一种什么概念,那繁复杂乱的计算甚至不是一般人能算得出来的。就算是职业的一流棋手也不能拍胸脯保证说在官子中能把所有次序都算出来。
“前面看不到李昌镐的主动发挥,并不是说他就会因此失败。他的每一手防御都是在为后面的主动埋下引线。而且,既然你是主动的,那么你所指向的地方也就很容易被他算出来。这样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只要他觉得时机成熟发动起来,谁也挡不住。”苏羽很是佩服的摇摇头。
“那么,怎么对付他呢?”看到苏羽有些出神,朱钧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苏羽的回答很干脆:“没治。”顿一顿说,“说一句自夸的话,用先手攻击的境界,也就到我这里为止了,以后不知道,但是现在没有人能超过我。”喝一口水轻轻抚摸着棋盘说,“但是我也已经到了最高处了,如果还要向上,是很困难的,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进一步了。但李昌镐却还能进步。”
朱钧即便不太明白什么叫瓶颈,但陈好却很明白:苏羽希望能在这次十番棋里面看清楚李昌镐的棋,想换一个下法继续前进。
苏羽拍拍朱钧的肩膀说:“你并不适合学习苏羽流,但如果你能看明白这次十番棋里面我和李昌镐的想法的话,你就可以出师了。记住,围棋是你自己和对手一起下的,不要去模仿别人,要想想自己。”
但是陈好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后手的作用。但她很相信苏羽,既然苏羽认为后手很重要,那么就一定有道理。
不过想了好几天却也实在是看不出来后手能干什么,于是干脆不再去考虑,一心一意嗑瓜子看棋。
这时候李昌镐却真的有一种难受的感觉。他虽然也明白苏羽会为了探清楚他的底线而有所为,却也没想到刚一开场苏羽就这么干脆利索的让出了先手看他应手,一时间难为了起来。
如果拿着这个先手就这么冲过去,还不很清楚苏羽想法的李昌镐心里面还真有些底气不足;但要是自己换个地方下定式再把先手让出去,就真的有些搞笑了。
李昌镐的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自己的大腿,想方设法要把祸水东引,于是开始在右边拆边攻击右下角。
王文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棋盘说:“李昌镐想把先手再推回给苏羽。苏夫人,你还真说对了。”
陈好怡然自得的一笑:“那是当然,你看吧,过一会儿苏羽又会把先手在让给李昌镐。”
孔杰凝神算了一会儿变化说:“不过李昌镐宁可损棋也不要这个先手,是为什么?”
陈好现在似乎就是解说员,说:“因为李昌镐不愿意跟苏羽对攻。苏羽现在宁可输一盘棋也要看清楚李昌镐所隐藏的实力,所以故意放开先手就是为了让他为难。只要李昌镐犹豫了,棋上面就会表现出来。这时候一旦苏羽发难他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全力应付。于是苏羽的目的达到了。”
“那要是李昌镐见势不妙反倒全力攻击呢?他的力量也很大。”古力和李昌镐生拼过一次,印象深刻犹有余味。
“那你们就见识一下苏羽的防守吧。跟你们说,苏苏小时候是跟一个高人启的蒙,而王鑫跟那个高人下过,据说王九段费了死力也攻不破那高人的防守。”陈好似乎对李昌镐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依旧笑着说。
而李昌镐在棋盘上转转悠悠的一圈下来没捞到什么好处不说,送出去的先手却被苏羽一个小拆又弄了回来,不由得十分郁闷,心里面也更为难了。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苏羽的想法和他一样,都是要探对方底,所以才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他既然明白了,反倒安下心来,仔细思忖起局面来。
苏羽不知道李昌镐现在会怎么做,心里面想好的安排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对局中体现出来,开始有一些惴惴。
不过李昌镐的长考似乎时间长了一些。苏羽看看计时表看到已经用下去了两个多小时,不由自主地伸伸腰,振作精神继续思考。
可现在也着实没有什么可思考的。就这么寥寥的几个子算上所有的定式后续手段,也只不过是一点变化。而如果让苏羽凭借这一点东西去推测李昌镐去下在哪,也的确有些难为了。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见招拆招,尽管苏羽明知道后面很有可能袭来的就是一阵风暴一样的进攻,但也有自信能守得住,守到李昌镐疲惫的那一刻。
他至今还记得南斗和王鑫下的那盘棋的每一手,还记得王鑫惊涛拍岸水银泻地一样的攻击,也记得南斗仿佛傲立于海上的礁石一样任凭风浪起的滴水不漏。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知道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