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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看李承宪继续靠近,仍是不放弃要走玉佩,心中惶惑无依,这些日子来李承宪对他的冷眼冷面,对他的漠视,这些日子来的不安,惶恐,悔恨,难过,全都涌上心头,滕翼看著眼前仍是步步紧逼的李承宪,终於崩溃般地痛哭出声。
滕翼护住胸前的玉佩,仿佛最後一根稻草般死也不肯撒手,眼泪汩汩流过脸颊,泣不成声:“李承宪……李承宪……别要走它……好不好?让我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让我留著它……”
两人相识来的种种情景闪现脑中,滕翼不成语调地哭诉:“这是你给我家的定亲之物,你不可以收回去!我骗了你,是我不对,当初在湛城,你把我错认成姐姐,我……我那时很讨厌你,一句话都不想跟你多说,也没有跟你解释……後来……後来打仗了,我……我害怕你会不管我,把我一个人扔在湛城,我害怕,不敢跟你坦白,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很多次我想跟你坦白,可是我怕你生气,怕你难过,总想著只要姐姐来了就好了……我不该骗你……可是……可是你恨我吧,打我吧,骂我吧,怎麽都可以,就是不要把它收回去好不好?只有这枚玉佩,不要拿走它,好不好?”
李承宪耳中听著滕翼歇斯底里地哭泣,面无表情。
太狡猾了。
明明知道自己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的眼泪,还在自己面前哭得这样伤心。
伤心得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来。
不是不懂他的苦处,也知道他一直以来有多难熬。
可是这样的心情,连李承宪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回应。难道就这麽原谅这个欺骗自己这麽久的人吗?
终究知道,即使一切的开始只是个误会,一直以来滕翼都是拿谎言对他,两人之间种种柔情蜜意都是虚幻。
可是,两人一起度过的这些日子不是假的。
一起相互扶持走过战场,彼此照顾度过伤病,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都不是假的。
自己那些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心思,那些想要为他付出所有,给他所有的心情,为他喜,为他忧,为他伤心,为他快乐,为他心痛欲裂,为他欣喜若狂,这些都不是假的。
此刻心中一阵阵的疼痛也不是假的。
只想冲上前去,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管,将他紧紧抱住,让他不再哭泣。
李承宪只觉太阳穴又开始胀痛起来。
罢了,罢了,不要再挣扎了。
承认吧。
承认即使他骗自己,即使他和自己同为男儿身,还是爱他。
以手抚额,看著眼前已哭成泪人的那个人,李承宪终於下了决定。
我已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还是不愿放开,那就别怪我了。
再也不给你机会逃开,这辈子你都要跟我绑在一起了。
34
李承宪终於做了决定,只觉犹如放下心中大石一般,多日来压在胸口的烦闷尽去,无比爽利。
看看滕翼仍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无奈地叹口气,上前搂住他,道:“怎麽哭成这样?你是男孩子吧,怎麽这麽爱哭?”
滕翼见他靠近,仍是吓得一哆嗦,更是哭得收不住,看得李承宪不禁好笑,只得好言抚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要回那枚玉佩了,可好?别哭了,嗯?”
滕翼闻言,仍是大哭,许久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早已哭得嗓子沙哑,抽抽噎噎地问:“真……真的吗?”
李承宪暗叹,我在你心目中就这麽没信用吗?嘴上仍是好言哄著,把滕翼哄进屋中坐下,看滕翼一张小脸早就哭花,又转身出去打了盆水,拧了条手巾来给滕翼擦脸。
滕翼坐在床沿,乖乖让李承宪给他擦脸,心中疑惑,刚才还要赶我走呢,怎麽现在又对我好起来了?也不给个准话,这样到底……是不是原谅我了?想问又不敢问,生怕一提起那事,李承宪又开始发火,又要提撵他走的话。
李承宪细心帮滕翼擦著脸,终於擦干脸上泪渍,只见滕翼一双眼睛早肿成桃核般,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又红又肿,活生生一副受了委屈的孩子的模样,不禁也是心疼。又想起他追自己时刚刚似乎跌倒了,便柔声问道:“刚刚是不是摔倒了?疼不疼?”见滕翼咬著唇摇摇头,李承宪又道:“给我看看好不好?”说罢卷起他的裤管,只见滕翼两个膝盖都磨破了皮,看得李承宪看得心疼不已,换过温水,细细擦了伤口,上了些药水,又拉起滕翼的手便要拿手巾给他擦手。
滕翼手仍是紧紧攥著那枚玉佩不肯松开,李承宪见状更是心疼,心知刚刚自己确是把他逼得狠了,只好又是温声道:“乖,我给你擦擦手,不会要走玉佩的。让我看看,好不好?”
滕翼看了李承宪好久,这才将信将疑地打开紧握的手掌,只见掌心也因跌倒磨破了皮,细致的皮肉里嵌著些泥沙,微微渗出血来,掌心那枚李字玉佩安安静静躺著。李承宪看得心中抽痛,拿过那枚玉佩,轻轻拂过,玉佩带著滕翼的体温,温热而又舒服,那是滕翼的坚持,也是两人之间的承诺。李承宪拿起玉佩,重新系在滕翼腰间,又拿干净毛巾给滕翼净手。
滕翼见他如此,心中奇怪,这……这是不是李承宪真的原谅自己了?
李承宪帮他处理好双手的伤口,这才握住他的手,也坐在他旁边,看他半晌,才开口问道:“这麽久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真正的名字。”
滕翼看著李承宪望过来的温柔双眸,心中突然一股莫名的感慨,这一刻,他看著的终於是我了吧?真正的我。
“滕翼。我叫滕翼。”
“滕翼?”
听著李承宪轻声重复著自己的名字,温柔的声线唤出自己最熟悉的那两个字,滕翼心中一阵满足,只觉长久以来的不安的心情终於散去,终於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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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听到他亲口叫我的名字了。
不是叫姐姐,是叫我。
叫我滕翼。
李承宪看滕翼呆呆傻傻的,不禁又轻笑起来,一双眼睛也弯了起来,眼眸中荡著温柔的笑意,又问:“那滕丽呢?滕丽是你什麽人?”
“滕翼是我姐姐。”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长得如此相像。”李承宪心中暗叹,也无怪自己会把滕翼认错。
然而再看看眼前的滕翼,穿得正是二人初见时的服饰,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再清爽不过,自己怎麽就瞎了眼把他认错女人?
还是第一眼就被他吸去所有目光,再管不得旁的。扑火一般地扑上去,管不得後果会如何。
真是天要亡我李承宪。
李承宪又不禁叹气。
滕翼听李承宪叹气,以为他又想起自己骗他的事在生气,连忙又道:“我……我真不是有意骗你的!那时我……我很不喜欢你,不想你跟我姐姐成亲,便偷了玉佩,瞒著家里偷跑出来,想偷偷退了亲。谁知一见面你就把我错认成了姐姐,我……我当时是生气,才没有辩解……我……我真不是有意骗你的……”
看李承宪仍是定定看著他,也不言语,滕翼心中又不禁害怕起来,捂著腰间玉佩,道:“你说过不找我讨回这枚玉佩的!你说话要算话!”看李承宪仍是不发一言,心中更是发慌,道:“总之我不会给你的!反正……反正这也是你给我姐姐的定亲之物,大不了……大不了姐姐来了,我与姐姐换过身份,你还是跟姐姐成亲的,这玉佩……这玉佩也还是交给姐姐的……”
李承宪闻言身子一震,犹如那言语被狠狠刺中心脏,不敢相信地看著滕翼。
他怎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把心都掏给他了,都不计较他骗自己了,也不管他身为男儿了,他此时竟仍是要把自己推给他姐姐?
不由一阵怒火在胸中腾起,李承宪生生压著怒气问道:“那你这些日子来黏著我,讨好我,死守著这枚玉佩,都是因为不想毁了这门亲,都是因为还是想要我娶你姐姐?”
滕翼听出他语气有异,终是辨不清楚,怯怯地答道:“嗯……我现在知道你人是很好很好的,我再不拦著你跟姐姐成亲,我……我已经托人捎信回去,接姐姐来京里,想来姐姐也快到了,等姐姐到了,你们……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李承宪腾地站起身来,再听不下去。
自己掏心掏肺,不管不顾爱上的,竟是这麽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生生地把自己往外推,要自己去娶他姐姐?
转过身去不敢看他,怕看到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