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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高级的叶子。没有钱嘛。
至于穿这样的服装,为什么在山里时兴,主要是在山里走路,穿布鞋容易打滑,一不小心就挂扯了。麻鞋走路不滑,又比草鞋结实。要是走长路,一百里路,穿破几双草鞋,一边走着,一边得背着干粮草鞋,那才叫可怜。走远路,身上少一斤重量,走起来轻松得多哩。
腿上裹上了白布脚缠,就象我们现在看到的电影中的军人一样,走路时裤子就不会挂了树枝上柴草上。也不所蛇咬什么的。特殊的地域,产生了这种时兴的装扮。
王满银走得很得劲。
散集的时候,王满银在集上的饭馆里,买了二手锅盔馍,一半吃了,一半拿在身上。馍太干了,他还买了一碗羊血汤就着喝了才走的。现在他浑身是劲,走得满头大汗。
蓝田是一个县,它和牧护关近邻,可是另一个专区的。属于渭南。但两地人关系却好。儿女结亲的,认干儿干女的特别多。蓝田人上集也来牧护关,关上的人做生意也到蓝田县。关上的人称蓝田不叫蓝田县,而是象蓝田人一样的叫县里,让不明白的人一听,以为牧护关也是归蓝田县管的。王满银在蓝田朋友很多,多是一些赌友。他们常常结伴去金山后镇一带合伙使坏钱赌钱。这种钱的中间加了铅,怎么转都是一边向下的。那些老实头子农民们不懂,就让王满银和他的哥们收拾了便宜。一个村子玩两天,一圈转下了,他们的兜里便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朋友这么紧地叫王满银,王满银好高兴,心里想着可能是这些地方秋忙后有生意了。秋忙以后,人们卖了粮食,正是有钱的时候,当然,到了过年过节,人们心里高兴,爱耍的人也很多。
王满银朝西走着。有熟悉的人见了问:“满银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散集了不回家去,怎么朝蓝田跑呀?”
王满银笑呵呵地说:“我朋友叫我,怕是有什么事,我得去看一下,朋友一场,人得讲义气。”别人也就笑着招呼着他快去。越往西走,身边的人越是变少了。一路上的同伴,都让王满银丢在了牧护关。到了最后,王满银一个人走着。他经常一个人走长路,一个人走得更快。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王满银走到了一个叫四道河的地方。
这里河水流下来,左拐右拐,走路的人就得过四次河。其实根本不是过四条河。过了这道河,就是蓝田,往东走就归牧护关。
一座碑子立在这里,人们叫它界牌。或者叫做蓝界牌。
蓝界牌的上边十七八里没人,下边几里也没人。不过听说这里的深沟时住处有几户人家,可不在路边,要走着羊肠子小路好几里,没有人去过那里。
王满银是个细相人。对他的衣服和鞋子很爱护,过河的时候,他就脱了鞋子,提在手上,把白布脚缠卷成两个筒状,抱在怀里。因为要过四道河,所以他只光着脚走着,并不急着穿鞋。
秋天的河水很凉。水中全是圆溜溜的石头,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踩在上面很滑很滑。
过完了河,王满银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穿着鞋子包着裹缠。
穿好了鞋子包好了脚布,王满银正要起来赶路,却见身后有一个人。看了一眼他的样子,个子很低,一脸黑色,穿过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这一带的土农民。王满银没有理这个人。他才赖得理这些穿得脏巴巴的人。理他们掉自己的身份。
那人走过来看着王满银,问道:“乡党是牧护关的不?”王满分银觉得奇怪,这个人怎么知道我是牧护关的。出门多年,王满银早养成了说假话的习惯,于是他笑着说:“我不是,我是蓝田窄峪的。”
那人说,“你不要哄我了,我一看你的穿着打份就认得你是牧护关的乡党。”
王满银笑着不言语。那人说:“你看你的麻鞋脚缠。”
王满银问:“有事吗?没事我还忙着赶路哩。”
那人说:“是这,乡党,今天我这里跟我老婆干活,遇着一个大闺女,说是给人拐出来了,那人在半路糟蹋了她,跑了。现在她小脚走不回去。我老婆心善,就让我在这等个关上的人,让回去捎个话,让她屋里人接她回去。”
王满银心跳起来,问:“你没听是谁家的女子?”那人说:“人家说话我听不太明白,你看,那不是,人就在那里。”随着那人手一指,王满银看见,路边的沟里四五百米处果然坐着双位包着白头巾的妇女。
那人说:“你去看一下嘛,还是乡党哩。”王满银心一软,就向沟里走去了。
六十六、遇上故人
王满银跟着那个矮个子人进入了沟里。
这条沟很窄很小,也就是一两丈宽。这条沟也很陡,差不着三四十度。从下往上走,人得猫着腰,撅着屁股。没有一会儿,王满银就不想去了,说:“哎呀,这么陡,谁家的姑娘啊,我也不认识,去看啥?再说我又不回去,也不能相跟着她给领回去,去看也白看。”
跟着王满银的人就在身后,看见王满银要走下来,就说:“你还没看,咋知道就不认识,也许还是你一个熟人呢?上了半坡了,去看一下,不认识没关系,你问一下她是那里的人,叫啥,我们也好捎话叫家里人来接。”
王满银问,“你叫个啥名字,咋看着不熟呢?”
那人说:“我叫赖根柱,是蓝界牌的人。”
王满银想了一下,不离,也不知道这个人。于是他又问:“你们界牌不是有个叫周安树的人,你认识吧。”
那人说,“咋能不认识,那就是我媳妇的叔辈哥。一家子。你跟他熟呀,他是近在家呀,你一会想去他家看看不?”
王满银想了一下,自己还要赶几十里的路,那有时间走亲戚看朋友。再说他跟周安树也不熟,就是坐席在一块坐过,知道他叫周安树,是界牌人。
看着都是熟人,王满分银觉得安全了许多。可是他还是不舒服。心慌心路,腿肚子发软,走路没有一点劲儿。
不过不远了,再走几百步也就到了。
王满银停了下来,拿手擦拭着脸上的汗。说:“你别看我人是关上的,可是我常在蓝田一带跑一带住处,所以走山路不行。看样子还不如你哩。”
那个人笑着说:“当然,当然么,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整天在这山上跑,走山路跟在平处跑一样,你一看就是个细相人,不象我们是粗人。”
王满银乐得嘿嘿地笑了。
走近了半山沟,果然看到两个人坐在一条石堰的边上。头上包着头巾,背对着沟下。好象是在说着什么,又可象是没有说什么。
王满银问:“乡党,你不是说一个姑娘吗,咋成了两个?”
那人说:“是一个,另一个是我老婆。她在劝着呢?”
沟时边是一道一道的石堰,成了一道一道的梯田。在下边,只能看到人的上半身,还是个背影,王满银有点失望。他喜欢的女人,是那种长辫子红衣绿裤的女人,这样穿着一身黑的女人不太喜欢。
跟在后边的矮个子对王满分银说:“你快走嘛,马上就要到了。”
王满银嘴里答应着,可脚下走得更不快了。离那两个女人坐的地方只剩一道堰了,可以看到他们的身体了。粗粗笨笨的样子。象一个几十岁的老女人。
王满银心里有点烦。
因为看着上面的两个妇人,王满银的脚下可就没看,给一块石头或是土巴绊得差点摔倒了。
“妈日的,咋遇着了绊死鬼?”王满分银骂着,可回头一看,原来在这一块地上,挖了一个很大的坑。于是,他奇怪了,“乡党,好好的萝卜地,你挖这么大的坑干啥?明年不想种地了,想把嘴巴挂起来不吃了?”
矮个子嘿嘿地笑着说:“这是萝卜窑,冬天窑萝卜用的。”
“你个笨货,窑萝卜不把窑挖在家门口,窑在这里还不叫人偷光了?”王满银嘲笑着说。可是那个人并不生气,说:“我们这人少,没人偷,放在这里是为了过年拉上关上的集上卖时容易些,离路近。乡党,你看我挖这窑咋样?”
王满银走到坑前,看了一下,老深了,有一人多深,就说:“你个二百五,挖这么深的坑,将来萝卜可昨掏得出来呀。”
那人说:“你说的对,这坑到填一些才对。”说着拿起了一把镢头。王满银说:“你不是让我看那姑娘是不是关上谁家的么,咋就弄开了萝卜窑了。”那人不好意思地搔着头,突然用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