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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满银看来,女人是一架钢琴,一架可以发出美妙音乐的钢琴也可发出躁音的钢琴。遇着一个笨汉子,胡弹乱弄,琴发出的是吵人的躁音。相反,在一个钢琴家手里,同样的一架钢琴,可能弹奏出来的是让任何人都感动的乐曲。
这需要演奏才有一双灵巧的手,一个懂音乐的耳朵,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心灵,一个善于关心他人的心。
王满银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高明的演奏家。一个见过许多世面的了不起的男人。
玉观音现在又开始全身抽动了。这是她的神经激动起来的标志。这个善解风情的女人,她并不太动。女人要是主动了,男人会觉得淫荡,女人要是不激动,男人会觉得她象是死人。玉观音就很好地保持着这种平衡。当男人动她的时候,她不会拒绝,也不会迎接欢迎,只是用身体上的细小的动作,来告诉别人她是不是喜欢。
现在她扭动的身体,就告诉了王满银,她是舒服的,是满意的,是热情的,是希望着这个男人一直这样的。
当她到了忍无可忍地地步时,就会以同样的动作来回应身边的这个男人,当然,她是舒缓的,温柔的,一往情深的,一步一步的。相比起来,男人比女人更简单,也更容易发动起来,更易受到诱惑。
王满银呼吸急促起来了,他上的脸上肌肉抽动起来,身子也象怀里的女人一样,不停地动着。当他不能自已的时候,就把自己全身的力气,用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上,使劲地抱着她,好象要把她的腰勒乱一样,使劲地捏着她,象要把女人捏碎一样,使劲地挤着她,温似乎企图把身边的女人压碎一样。
女人在他的身边呻吟着。
王满银一翻身跨上了马。他象一个古代的将军,一个武艺高强的将军,一个身经百战的将来,又一次地冲向了战场,开始驰骋疆场了。
这又是一个痴迷的时候,一对男女,仅仅是一对男女,他们在用最古老的办法,创造着人世间最古老最强烈的快乐。这是这个晚上的第二次。人常说,回笼觉更香。
四十三、神秘武先生
子时是人最困的时候,这时候阴阳交替,人也迷迷糊糊。这时候不睡,过一会儿,人反而睡不着了。
王满银和玉观音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外面的鸡已经叫了第一遍,说明已经过了子时。鸡的声,提醒着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有起早出行的人,已经在路上开始行走了,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咳嗽声和踩在坑里的脚步声。
王满银闭着眼睛躺着,脸上是一副满足的样子,好象要睡着一样。玉观音现在可是没有一点要瞌睡的意思。她拉着王满银的耳朵,摇着他的脸,“不要睡嘛,我想说话。”王满银嘴里嗯嗯着,可是眼睛并没有睁开来。
玉观凌晨又一次地去拉他的耳朵。不想碰着了王满银头上给郝八打破的地方。王满银痛得一下子叫了起来,“哎呀,你找死啊?”玉观音不明白,问道,“怎么了你?就拉你下你的耳朵,凶什么凶?你还能凶得把我给吃了?”
王满银嘴里夸张地吸溜着,一边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你碰着了我头上的伤了,你看看,血流出来了吧。你也不小心一些。”他的手从头上取下来,指头上果然有红色的血迹。
玉观音大惊小怪了,“怎么搞的吗?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能把头碰成这个样子,来,让妹子给你包一下。”玉观音多破被子上撕出一片棉花,要烧成了灰,给王满银撒在头上伤处。王满银着急了,“你不要动,我已经在镇子上包了,人家给上了药,我不用那么脏的棉花灰。”
听说医生给包好了,玉观音随手把手上的破棉花给扔到了地上。她关切地问王满银,“在那里碰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跟个孩子一样?”
王满银叹了一口气说,“好妹子哩,不是碰的,是凶人郝八给打的。他一凳子给我砸成了这个样子。”
玉观音问一下子生气了,“这个绝对户头郝八,这么凶呀,竟然敢打了你,你没有去寻他,让他给你看伤。”
王满银说,“寻谁哩,保长当时就在场上,什么也没有说,人空郝八有钱,咱能跟人家比吗?”王满银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可话刚一说完,他的神气又变得凶狠了起来,“我非杀了这个郝八不可,不杀了他,我不活了。”
玉观音也咬牙切齿地说,“他该死,仗着有几个臭钱,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我才黑去他家借头牛使使,他不借拉倒,还骂了我,让我滚,你说气人不气人。我要是个男人,当时不打他个头破血流才怪。”
王满银说,“你等着看好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玉观音说:“你傻呀,杀了他你要抵命的,人家抓你怎么办?”王满银说,“不怕,大不了我跑到外地,本地的保安队不可能跑到外地去抓我吧。”
“那你以后不回来了,你妈你爸也不要了?”
王满银不说话了,这一层他没有想到。过了一会才说:“妹子,我不杀他不行啊,我在人面前夸了海口,说一定要杀了他。不杀了他我也没有脸再在牧护关混了,你说说,我不干了他,不也跟活死人一样嘛?妹子,你聪明,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玉观音说:“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王满银说,“你不是跟武先生有一腿吗?你去求求他,让他帮我干了这个人。”
玉观音一下子捂住了王满银的嘴:“小声,哥,你不想活了,他不许说他,也不许提起来。警告过我,说我要是乱讲,就一枪崩了我。”
王满银也不敢大声了,他和玉观音把头蒙在了被子里,两个人小声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个武先生是本地的一个神秘人物,新近出来的。是个专干绑票劫持的主。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住处在那里,也没有人知道。来时黑布蒙头,走时没有踪影。他干得最近的一件事是把秦岭庙中的和尚给杀了。原因是和尚用布施来的钱存了二斤烟土,准备还俗。和尚是枪打死的,半面脸没了。打死了还把衣服剥光了摆在那里。多少天没有人来埋。玉观音因为老公不在家,人又长得风骚,家里又住在没有人来的一个阴坡的路畔,这个武先生有一天半夜不知干什么回来,饿急了,冷极了,就叫开了这个女人的门,进来要了水喝,走时给留下了几块银元。大概是这个玉观音对男人极随和,这个武先生和他的弟兄以后有事路过,总也来刘四家歇一下脚。要水要饭,当然也睡觉。玉观音不在乎,任何一个男人要求这个,她也不会拒绝,何况人家还给了钱,出手极大方。
往来有一年多了,这个武先生曾问过玉观音,本地谁最有钱,谁家最富,谁最不是个东西,欺男霸女,玉观音当时没有敢说。她明白,她的一句话可能让谁家一家人送命破产,只是含糊地说她是个妇道人家,不太窜门,也不理老爷们家。这事不太清楚,以后帮他打听。这个男人当时告诉他,有事了或有话要捎,可以去牛三沟找一个叫菜菜娃的人,武先生对此人有救命之恩,他会帮忙的。
本来玉观音胆就小,再给这几个人一吓,她胆子更小了。她要的只是和男人作乐,男人供养她,并不想参与到打打杀杀中间去。因为她明白,那样不会有好的结果。武先生来要她,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可她并不想给他们作眼线害人。现在王满银和玉观音求这个武先生做了郝八,玉观音为难了。不做吧,会得罪王满银。这个无赖一急,也许会胡说她和武先生的事。做吧,她知道,那是自己在朝死路上走。
四十四、菜菜娃
玉观音说得这么云山雾罩的,王满银很不满意。这个女人,空有一张粉脸子一条苗条的身子,胆子比老鼠还小。一提起这个武先生,吓得什么似的。说话的声也变得小了。王满银很看不起。
在他看来,女人就是一种供男人享乐的用具,没事时跟她们逗逗玩玩,可真要有事真要办事,千万不要理她们。她们的嘴不牢,到处会乱讲,她们的胆子太小,一点屁大的事,吓得整夜地睡不着觉。
嘿,女人嘛,到底还是女人。牡牛要是能领墒,要键牛干什么。不过,要用到她们的时候,可不能发狠说硬话,女人只能哄,不能来硬的。
王满银在被窝里问了半天,玉观音也没有说清楚武先生是谁,在什么地方。不过她说出来了一个人,菜菜娃。听这名字是本地人。本地人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