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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是汽油动力,城里路面又不错,都是浇了水泥或者沥青的,虽然是不起眼的蛤蟆车,但坐上去后还是让夜开花感觉很舒服。起码比下乡那种带柴油动力的拖拉机和“天目山”三轮感觉要好不少。
正如刚才警察所说的,南郊公园不远。离开广场朝西走,然后再向南过铁道,转过两个弯,路程全数还不过两三里。对山里人来说,两三里地等于是出村去一趟田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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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开花没有因为路程短就觉得花钱不合算,自己不识路,就得付出代价。
南郊公园门口下车,夜开花往四下寻找建筑工地。
开始时,夜开花也犯了之扬一样的错误,以为城里的建筑工地都有吊塔。望了半天,附近一座吊塔也没有看见。夜开花还想着是不是紫飞姐搞错了。
后来夜开花还是向人家打听附近有没有建筑工地。一打听,人家告诉她,在公园的西南角是有一处工地。西南角是指哪个方向,西南角又怎么走,夜开花还是处在糊涂中。
继续问,人家继续回答。往右走,转弯,然后有一条沿河的道,一直下去,到底就是。
对城里印象,在夜开花的心目中,全部的涵义是既清洁干净,又繁华的街道。是适合使用车水马龙与川流不息之类词汇的地方。是人间天堂,是乡下人特别钟情又钟爱的神圣地。即使长了那么大,夜开花也是这么认为。但在南郊公园附近,夜开花所看到的景象,一下子把她以往的那些好感清扫除了。
河水是脏色的,夜开花看来,即使是自家洗衣淘米过的水也没那么脏。起码淘米水白色的,但这河水是浓黑浓黑的。何况脏的中间还有难闻的气味。什么味?夜开花说不出来。油腥味?东西烂了发臭味?好像是,好像又不是。反正看来河水是不流动的;不流动的水叫死水,便是死掉的水。这也难怪了。
河这边是公园,公园里还不是一些香樟树和杂树。在夜开花看来,那些香樟树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荒地村村前的风水树相提并论。再看一眼公园里面,混乱不堪,模样和普通的林地没有什么区别。还公园,夜开花嗤之以鼻。
再让夜开花瞧不起的是河对岸的村子。村子很大,房子与房子挨着紧密。但那些房子也就那个模样。有的甚至比自己村子里的房子还要破败。没有走近看,走近了,也许更加不堪入目。
没有兴致再看那些破落玩意,夜开花朝人家指引的方向走去。顺眼望去,这路到底好像是有一处工地。夜开花看到毛竹搭起来的手脚架了。
起初手脚架只是露了一小部分,等夜开花走完公园,看到的是全部。这个工地不小,好几幢房子同时在盖。工地显然是一片繁忙,但又看着让人搁着烦乱。
工地是男人的世界,即或有女人,也是少量几个小工。做小工的女人多半又不漂亮,所以那帮男人看到漂亮的夜开花出现在工地,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投放眼神过来。这个世界,漂亮的女人是最精致,也是最吸引人的艺术品。那投放的目光虽然也带了无数的杂念,但到底是符合人类这个大宗的规律。只要没有付诸行动去破坏人人喜欢的“艺术品”,所有的行为又都是合法,也合情合理。
有几个年轻人在起哄,尖声怪叫一并出来。夜开花作为山里女人,在村子里能招摇过市而不带丝毫的害羞,但面对这样的场合,脸上还是起了红晕。她不敢拿目光像夜晚里打手电那般,到处扫射。
夜开花找了个中年的,正在一边修理破了的土箕的男子,上去问话。
“叔,你们工地上的人是不是从固湖那边来的?”
中年人打量着夜开花,见人家有礼有节地问话,眼神里充满了和蔼与严肃相互调配出来的意味,回答道:“这里还不止固湖一个地方人。还有桐水,潺塬,还有更多的里山人。你找固湖人,什么名字?”
听中年人这么说来,夜开花心里有了大概的底。
“叫富才。你们这里有这个人吗?”
“富才。固湖荒地人吧?”中年听到富才这个名字,立马微笑起来。那笑还带着客气。客气是真实的,稳妥的。便是山里特有的。
“对,我也是荒地人。”夜开花不是和人家套近乎,也没有必要套近乎,中年人连荒地村都知道,她也是倍感亲切了。“叔,你也是我们那边人?”
“我是富才外婆家人。宋家岙,知道吗?”
“知道。知道……”
“你等着,我去找富才来。里面乱七八糟的,你就别进去了。”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活,朝工地里面走去。
夜开花这会胆子大了,两眼虽然还不敢乱扫,但也敢偶尔抬一眼看看架子上的那些工人。
没多少工夫,中年人回来了。中年人那个去的方向,一直是夜开花视线注目的焦点。夜开花原以为,只要中年人重新出现,一定就能看到富才了。然而,中年人后面没有跟着富才。中年人走近,说的话,更让夜开花失望。
“富才不在工地,他们说他去别的工地拉货了。”
“去别的工地了?”中年人说得很清楚,夜开花理解起来也不费力,但夜开花感觉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
“对。去别的工地了,如果你有事,改天再来找他吧。”
“哪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夜开花又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赶紧抓住。
“这个……”中年说着,迟疑了。
中年人得迟疑,却让夜开花看出问题来了。中年人的迟疑好像不是不清楚富才住的地方,似乎带着不好开口说的为难。
“叔,”夜开花亲昵加亲情地叫了一声中年人,希望能打动他。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因为我们都是自己租房住的。很零散。”
“这……”听中年这话说来,又好像是真的。夜开花顿时没声了。
“哪今天富才叔一定不会来了?”夜开花又问。
“不会。今天肯定不会来了。你找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要紧。我想……”夜开花也不知怎么解释自己的那个要紧。“他真的不在,还是不想过来见我?叔,你说实话吧。”
夜开花本来就心直口快,话说到这个份上,夜开花觉得自己就是明天再来,富才如果是不想见自己,自己也是白来。反倒把事情弄清楚了,省得明天再白跑一趟。
“……”中年人看上去也是个老实人。他被夜开花这么一激,说不上话来。
“如果你没有很要紧的事,我想还是以后再说吧。”中年人话中有意思,又好像没有意思。模棱两可。
“那我自己进去找他。”夜开花还有一招。
“这……你,”中年人态度一下子又变得无奈了。“要不你等着,我再去看看。”
中年人被夜开花逼着,其实已经说出了实话。这让夜开花不可思议的是富才那个不想见她的缘由了。
富才和自己,虽说没什么太多的亲情感,但两家向来没少来往,尤其是两家母亲,自从公社食堂化开始就走得很勤。梅子嫁给他,还是母亲传秀做的媒。夜开花不发火,只是寻思其中的原因。
有什么原因可以让富才拒绝来见自己?何况自己是在城里,还是那么难得来一趟。
“富才真的不在了。”中年人进了工地,出来,和夜开花说:“我还是说话告诉你吧,他可能是不想见你,所以……你不信的话,就自己进去看看。”
实话,这一句中年人说的可能真的是实话。让自己进去看看,夜开花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假如富才真的不想见自己,就是进去了,他还是回避开。
到过富才的工地,夜开花的唯一收获是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疑。她不想再久留,时间已快近中午了。她还有一个想法,去街上转转,看能不能凑巧见到之扬。
对之扬,除了心里骂他,夜开花开始恨他了。恨他和梅子之间不知道干出了什么勾当。
恨他,但夜开花又对之扬独自一个人在城里放心不下。谁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如果之扬一直不回去,肯定会生出什么麻烦来。夜开花这样想来,心里更急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从南郊公园西南角的工地出来,夜开花原路返回。临近中午,太阳烘烤着气温呈直线上升。经过河边,河水那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难闻气味,更刺鼻。夜开花开始加快步子往大路口走,希望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