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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谄哒庞势鄙嫌幸桓銎醋执砦螅氨闶俊币蚨挥〕伞氨磁怠保╬enoe)。 在同样一张纸下面,她加了几句话: ——伤亡名单是可以随时更改的。从今以后,以法福里上尉的信为准。按照他的说法,那个星期天的清晨,五个死刑犯还都活着。    
桃花心木箱(1)
那个来找我的女人自己刚从前线某个战区回来。她的男人跟布盖还有另外三个人都在同样的地点,因为同样的理由被判死刑。我想你的未婚夫也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个。可是她对我说,他们五个人并没被枪毙,而是被押到第一线,丢在两军之中的“无人之地”,让德国人去杀他们。我不清楚她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别的事情,反正她没对我说,她只想知道,我有没有布盖的消息,或者我在一月后还有没有见过他,知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或者任何有关他的事。我知道她一定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我也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如果我知道布盖还活着,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 从她问我的各种问题里,我知道她知道的比她告诉我的多。我想她跟我们一样,希望她的男人还活在世上,就像你希望你的未婚夫,我希望我的“爱斯基摩”都仍活着一样。我说的对不对?我想一定没错。因为你也跑到小路易那里,问了他各式各样的问题。过了一阵子以后,你父亲深夜跑去把他叫醒,又问了他一大堆问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除非你真的也守口如瓶,什么都没对你父亲说。 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患难姐妹,应该同舟共济,不再对彼此有所保留,这就是我给你写这封信的目的。小路易告诉我,你小时候曾有过一次意外,现在双腿难行,我很了解出门对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你至少可以给我写封信。我知道从我写的信你就可以看出来,跟我这个没受过教育的人相比,写信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我虽然没受过正式教育,可是头脑并不差,我希望我们两人都能把手上的牌摊在桌上,让对方看清楚。 有时候,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布盖还活着。本来我是没任何理由怀疑布盖究竟有没有在一九一七年一月去世的,但是,自从那个女人跑来找我讲了一番话后,我的心开始活动了。我觉得她也弄不清楚她的男人是否还活着。可是,她听到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然后由那些消息推断出有一个死刑犯可能逃脱了。如果我没弄错,他们一共五个人。现在,我要把她告诉我的一个细节讲给你听,证明我对你无所隐瞒。她说,这五个死刑犯被押送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去送死。这个线索给了我一些小小的希望,觉得布盖可能还活着。布盖在北美洲的荒野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冰雪和寒冷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跟别的犯人比起来,他逃生的运气可能多一点儿。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很好的理由,可是你也知道,对我们而言,再小的希望我们也会紧紧抱住不放的。 说不定这个带有南部口音的女人也去找过你,对吗?请你告诉我实情,好吗?如果你知道任何我不知道的事,我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请不要让我空等,一定要给我回信。小路易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好人。请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维罗尼卡·帕萨望上玛蒂尔德给维罗尼卡写了一封回信,说她对信中提到的事一点都不知情。她春天或是夏天时会回巴黎,那时,她们可以约时间见面。 然后她又给住在马赛的龚特太太写了一封信,要她赶快找到她那亲爱的干女儿丁娜·隆巴迪,那个曾在战区前线跟着她“小宝贝”转移阵地的痴心女人。 既然开始写了,她也顺便给鲁维写了一封信,请他调查一件事。她想知道一九一七年一月时,战区邮政代号一八二八·七六·五究竟是指哪个地方。写完以后,她又拿出龚特太太的信查对号码是否正确。这么一耽搁,她有机会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把给鲁维的那封信给撕掉了。 已经近中午了,天气寒冷异常。 别墅大厅里的玻璃窗上都是水蒸气,她没有办法看到窗外的大海。猫儿们睁大眼睛看她把纸团丢到壁炉里的火中。她对它们说:“守口如瓶。至少这个忠告还相当有用。你们觉得我做得对不对?我应该对这个给我提出警告的人加倍小心,是不是?” “老大”无动于衷;“老二”好像有点疑问;“老三”和“小美人”两个走到圣母石像旁睡觉去了。一###九年,玛蒂尔德的父母去西班牙的托雷多旅行时,买了这个石像作为纪念品。玛蒂尔德就是那次旅行的某个晚上,夫妻两人喝得醉醺醺后倍加恩爱的结晶。 她把轮椅转向饭桌,只有“偷儿”和“贾克师傅”两只猫跟在她脚边。饭桌上总是摊满了画纸和信件,使得贝内迪特常常冒火,因为这些画纸不是用来画画的,而是用来写笔记的。玛蒂尔德把所有跟“黄昏宾果”有关的东西都收到一个四角镶金边的桃花心木箱里。其实,她也没有真正去整理这些资料,她只是把笔记和信件按照收到的先后顺序堆积起来而已。 箱子是玛奈克一九一五年新年那天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本来是送给她作为颜料箱的。那个箱子既不美也不丑,有五十公分高,四十公分宽,重得让人提起来都会闪了腰。可是箱子的质料非常好,是桃花心木做的,上了清漆,四个角落镶着金边,好像从前船上水手的小行李箱。玛奈克怎么会想到去买这么一个东西,玛蒂尔德一点也不明白,就像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父母亲会跑到西班牙去买一尊圣母石像一样。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 玛蒂尔德把维罗尼卡·帕萨望的信放到桃花心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把箱子盖关上,似乎怕弄醒睡在箱子里的忧虑精灵。她跟“偷儿”和“贾克师傅”说:“如果你们立刻从饭桌上下来,我会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而且只告诉你们两个。”看到两只猫丝毫不为所动,她又用一种比较严肃的声音说:“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哦!”两只猫用不带感情的眼神看着她,直愣愣的,非常理性的,就像如假包换的猫眼一样。两只猫看着,看着,然后非常从容地、不约而同地,站直它们软软的脚爪,从同一个桌边跳到地上。    
桃花心木箱(2)
玛蒂尔德倾身向前,一只手抓住轮椅,另外一只手抚摸着玛奈克的桃花心木箱子,压低声音,吸引着两只猫的注意力,说:“这个箱子里藏着我许多生命中的一个。你们看,我说到这个生命时,是用第三人称,完全把自己当作第三者。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因为身为我自己,我感到害怕,感到羞愧,怕我自己没办法坚持到底。” 说完这个大秘密,在两只猫不动声色的注视下,玛蒂尔德想了一阵子: 坚持到底?到什么底?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还好两只猫好像很明白,没有要她解释下去,只是很安静地走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继续做它们的春秋大梦。 乐普林斯五金行 巴黎女士街三号 一九二年一月二十五日 小姐: 看到你登在《好好先生》上的寻人启事,趁着今天星期天这个空当,我想给你写封回信。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要任何报酬,因为我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无赖,借着别人寻找失踪亲人的机会,狠狠地敲上一笔。我是个大战老兵,一九一八年以前一直都在步兵部队,后来因为一只大腿被榴霰弹伤到,进医院开刀后,被调到野战炮兵队。当炮兵跟当步兵同样要吃很多苦头,现在我的听力只有从前的一半,不过这跟我要说的事没什么关系。 我要说的是,我知道你在启事上提到的战壕,只是我不是在一九一七年一月去的。我是一九一六年十一月在殖民军把那个战壕从德国佬手中抢下以后,被派到那里驻防的。我想纠正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那个战壕的名字不是“黄昏宾果”,而是“黄昏砰砰”。我记得很清楚,以前驻防在那里的士兵在一根支柱上钉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黄昏砰砰”。那块木牌好像还历历在目。我想前一年十月,当那些士兵在挖战沟的时候,对面的德国佬大概一到黄昏就开始攻击,炮火砰砰地响个不停。 至于你提到的那些人名中,如果不是正巧同姓同名,我的确认识一个叫塞莱斯丁的大兵。虽然我跟他不在同一个营,可是我相信他是这次大战里独一无二的一个活宝。如果我们有两个塞莱斯丁的话,不管我们是输是赢,大战一定能提早结束。他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