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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人马煽风点火,各为利益,叶、韦二人是希望蒋、顾反目的,蒋氏当然只承认邺侯订的这门亲事,陈氏想搅黄蒋顾联姻,赵氏想弥合。反是郑、顾二人,被季老师一封书信压了过来,有什么话都要咽下去,安安静静地听人辩论。
朝中各人从婚姻继续法等各个角度进行剖析,许久都没有个结果。
“究竟怎样了啊?”郑琰非常八卦地问池脩之,“圣人怎么说?”
“圣人也犯愁。蒋卓离京的时候京中尚未定婚,他是不知情。他已出仕,自己答应了婚事再回禀也是可以的。闵氏(师妹)之婚,也不是无媒苟合。京中父母为子女定婚,就更合理合法了。再者,此案一判,从此便成定例,关系甚大。”
此时除了律条之外,还兼行判例法,有的时候,判例法因为便捷,适用得更广泛,很有群众基础。
“还有人翻出季先生的例子来了。”池脩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季某人的老婆,就是他师妹,婚事是他自己答应的,还合理合法地过了几十年。当然,他家里爹妈没给另订婚。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季先生的做法是可行的。
事情争论了个没完没了,还是蒋卓解了难题。首先,他死认了闵氏,其次,邺侯是给嗣子定的婚事,他不做嗣子就行了。这样,他不失信于人,蒋氏也不失信于人。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顾氏心中有气,却不得不忍气嫁女,再由着自家被人天天在嘴里过来过去的,顾氏颜面何在?蒋氏也想把这段公案了结。两家又笑颜相对了,顾氏赞蒋卓高义,想来他弟弟也是不差的。蒋氏谢顾氏明理,想来顾彝也会是个好媳妇。两家不断地舆论造势,还有季繁这货在中间唱高调,蒋、顾两家居然成了礼仪之家的典范!
皆大欢喜。
只苦了朝廷,不得不颁下法令:未经禀父母,娶的老婆都不算除非爹妈都死了,或者爹死娘嫁人。
“这个蒋卓真是做得出来啊!”对着这样的结果,郑琰也只有感叹了,“不管这个了,阿舅家给你帖子了么?到时候别太管那个新郎倌儿,我看他未必乐意的,”又把前因后果说了,“白氏是前行有亏,可是遇上于五郎,也算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了。”
池脩之道:“事情并不难办,端看男人下不下得了狠心,看男人有没有把妻子放在心里,肯不肯为她去想。蒋卓于明朗,霄壤之别。蒋卓对他师妹是有良心的,有这份心智,蒋某人只怕前途无量。”
郑琰一挑眉:“师兄师妹的,我听着怎么那么怪呢。”
“嗯,是怪了点儿,该是相公娘子。”
“好大口气~”相公可不是随便叫的哟。
池脩之目光灼灼:“男人总该为妻子做点什么,总该有本事为妻子做事。”
作者有话要说:国家是真能够为了婚姻继续会议开这样的会的。西晋末年,永嘉之乱,许多家庭都被战乱打散,也有以前跟老婆路上走失,渡江后另娶,结果原来老婆又找了来的。总之很乱,皇帝不得不召集大臣来讨论。
79女人很可怕
池脩之略抑郁。
蒋卓的出现让他略感坑爹。
纵然童年有些不堪回首的苦逼;池脩之也一直是同龄人里拔尖儿的。猛然冒出个蒋卓;因一事成名;还是不是自己阵营里的。池脩之生出排斥之感。
这货没有“出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兴奋”也没心情“培养一个足堪匹敌的对手”的变态心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瞬间雷达全开;池脩之想的问题非常现实怎么样压制蒋卓。
郑琰还在添乱;两人此时正在院子里花树下面对面地蹲着;郑琰双肘撑在下巴上;手掌展开捧着脸;幼儿园小朋友捧着脸扮小花朵儿似的动作;脸上已经红了,口上却说:“这么说蒋卓也算是对得起闵娘子啦。”
池脩之伸手捏捏她的脸:“小没良心的。”
郑琰撑不住笑了:“你这口气好哀怨呐。”
池脩之也笑了;笑容一闪而过:“蒋卓不好应付啊~”
“亲朋故旧男男女女的名字在朝上一群臭男人嘴里过了不止八百遍,他想做什么,也得过了这一阵儿流言再说,”郑琰一听就知道池脩之没把蒋卓当朋友,“难不成他现在已经做了什么?”
池脩之摇摇头:“也许是休养生息蓄势待发呢,反正不能掉以轻心。”
在这朝廷混乱的节骨眼儿上,大家已经乱战成一团了,还TM欣赏对手,绝对是脑子有病了!世家的积累不是放着好看的,只是没有一个有能力的领导者才会越来越矬。李神策是个肚里有货的人,但是脾气太坏,性格有缺陷。蒋卓则不同,这是一个能狠得下心、有眼光、还特沉着的人。混朝廷,第一要有敏锐的嗅觉,第二就要有耐性。蒋卓两者兼备。
说完,又有点儿担心地看看郑琰,还怕她误会自己心地不善良,又作了一点解释,希望郑琰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郑琰点头:“现在不管他,也得记下他啊。我估摸着,经此一事,律令都添了一条疏议,想忘都难。”
必须说,池脩之的观点是非常正确的,因为欣赏对手、培养对手这种做法,通常是最后被对手KO的BOSS会产生的心态。主角们很多时候都是凭借BOSS这种变态的情怀,逃过一劫或者N劫,然后修成正果的。不是说见不得有人出头,非要踩死不舒服的嫉贤妒能,基本的自保心理还是要有的他们是在混朝廷跟人互砍的,又不是混纯学术圈子互相启发的。
蹲得脚麻,郑琰把重心换了一换,池脩之慢腾腾地起身,伸出一只修长白晰的手。郑琰笑着抓住了,被他拉了起来,跳了两下,郑琰苦着脸:“脚麻了。”
“慢走几步就好。”对自己未来的老婆似乎不需要太君子,池脩之握着郑琰的手就没松开,另一只手果断往小丫头的腰上绕。
郑琰却好奇地抓着他的手左看右看。
“你还蛮有一把子力气的。”翻来一看,掌心有薄薄的茧子,还伸出指尖儿在上头摸了摸,略带粗糙的触感,从指尖儿痒到了心里。
池脩之手掌一翻,扣住郑琰四指,咳嗽一声,声音不自然地道:“慢慢儿走动走动,总站着会有蚊虫。”
郑琰促狭地冲他笑,池脩之一点也不含糊地把人抱起来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儿,转得郑琰满眼蚊香,满院子都是她清脆的笑声:“哎呀,晕了。”
池脩之忍不住大笑。
笑声引来庆林长公主的围观,哪怕订了亲,池脩之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跑未来岳父家里调戏未婚妻不是?最佳地点当然是老师家里。庆林长公主拿团扇盖了脸:“哎哟,我来得不巧,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把童声:“哎哟,我来得不巧,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
庆林长公主低头一看,顾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来,他手里没扇子,两只肉爪子往脸上一盖,学他娘说话。庆林长公主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顿时变成个囧字:“谁让你乱跑的?谁让你乱学话的?”
郑琰大笑,顾宁个小话唠,没人说话就自言自语,有人说话就胡乱搅局,闲着无聊就学人说话。听到庆林长公主问他,顾宁笑得可爱极了:“我在自己家里不算乱跑,阿娘说的话,我学是应该的。我说的对吧?刚才一个字都没说错吧?是吧?是吧?阿娘阿娘~”见庆林长公主不理他,又冲池氏未婚小夫妻求安慰,“阿兄阿姐,我说的对吧对吧?”
这小子搁天朝,准是那种遇啥选秀都想掺一脚的、没人关注他就不舒服的人种。
郑琰道:“阿宁说得对、很对。”
庆林长公主的团扇盖到了儿子头上:“去你爹那里背书去!”你不是不住嘴吗?背去吧你!
顾宁一步三回头地被乳母带走了。
庆林长公主故意问池脩之:“于家的贺礼你备下了没有?你跟他们家虽不熟,以后却是少不得打交道的,万一备不好,这可怎么办哟~”
眼睛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郑琰扯着池脩之跑路,一面跑还一面回头对庆林长公主挤眉弄眼。
池脩之给于家的贺礼郑琰还是给了建议,你给他们家太优雅的东西他们也看不懂,但是于明朗这货爱装X,自以为是翩翩佳公子,这两方面都要照顾到。
于明朗终于结婚了!新娘子是京中一小武官的女儿。
门第不太相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姜氏不肯让儿子受委屈,于元济也不想没面子。可只要有一点本事的,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呢?后来实在耽误不起了,才不得不定下了这一位新娘子王氏。姜氏觉得儿子有点儿委屈,自打定了亲,就与王氏沟通,再三让媳妇对儿子必须贴心贴心再贴心。
王氏自己还委屈呢!于明朗这货有啥好啊?贴心个P啊?!于明朗的心肝早就喂了狗了!可是她娘家势力不大,又遇了点儿事儿,于家给拉了一把,她这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