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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松手,还是这样地用手去冰他,还咯咯地笑。
他拉下她的双手,放到了胸前,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捂手,她顺势往前一躺,正好仰面对着他的脸。
他吻了她一下说:“我好想你呀。”
“又遇到麻烦了?我知道,没事儿你是不会找我的。”
他笑了下,还想低头继续吻她。阿春把头一歪说:“这不好,”她指了指店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他问。
“私奔!”
“什么!”
“瞧把你吓的,”她坐正了身体,脱掉了大衣,露出了她那单簿的紧身毛衣。
由于外面的温度很低,加上车里的暖气一烘,使她的双颊红润润的,显得特别精神和妩媚。
“到底去哪儿?”他问。
“大西洋城。”
“赌?”
“碰碰运气。”
从阿春的店开车去赌城,大约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王起明说了声“好”,就上了路。
汽车以时速六十五的速度,在通往大西洋笔直的路面上直飞。车子新,加上路面状况好,所以开起来既稳又舒适。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拉着阿春的手,阿春的小手不老实地刮着他的手心儿。
“你想出车祸呀!”他笑着说。
“那就一块死吧。”她嗲声着说。
“一会私奔,一会儿一块死,阿春,我真不明白,你在我的心目中,就像一团雾,又像一片云,摸不着也扑不到啊!”
“哎,我可不是小女学生,琼瑶那套是打动不了我的。”
连王起明自己也纳闷儿,每当和阿春在一起时,真的觉得似乎变小了许多,变得像倒退了二十年的小男学生,说的、想的,根本不像一个成熟的大男人。
“好,今天我给你个抒发的机会,讲吧,我绝不插嘴,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吧。”说着她把皮鞋脱掉,又把那双只穿了一双丝袜子的脚放在了前窗上。那细荡荡的裙子也跟着倒滑了下来,露出了她那白皙的大腿。
由于不是周末,因此这条通往赌城的公路极少出现车辆,他们俩坐在汽车里,就像乘坐一叶孤舟,孤单地航行在大西洋上。
王起明整理了一下思路,尽量地避免出现青年人那种惶惑的感觉,他说:“阿春,我爱你。”
阿春没有任何反映,只是放在前窗上的脚趾头在丝袜上前后扭动两下。
“真的,我爱你,我一直追求、梦想的,就是你这种女性。你聪明、漂亮、精明、贤惠、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阿春“咯咯咯”的笑出了声:“还有更美的词儿吗?”她问。
“真的,阿春,难道你认为我是在骗你吗?”
“骗也好听,女人都爱听赞美歌,我也不例外,继续说吧!”
“希望你认真些。”
“是,我爱严肃。”
“移美十来年,几乎是第二天就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帮助是巨大的,从精神上到物质上,没有你的帮助,我不会有今天。
“阿春,我同情你个人的处境,可我又怕某一天你同别人结了婚,远离天我,我不敢设想那个局面,因为我觉得,在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当然,你会觉得我太自私,可我不管,假如有那么一天,你和别的男人好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你们。假如你真心与别人结了婚,我会在夜里,偷偷的溜到你家,从床上把你偷走。”
此时,阿春紧紧地拉住他的手,把自己的头依在他的手臂上。
女人这时的智力可能已经变成了零。
她忽然失去了理智,转身抱住了王起明,拼命地吻他,吻他的脸、鼻子、嘴和眼睛。
他开车的视线被挡住了。
车子在公路上象喝醉了酒一样,右一下,左一下地扭了起来。
“你真想死在一块吗?”
他大声问她。
阿春根本不理会他的警告,只是在热吻的同时,喃喃地说:“死吧,死吧!”
他把车急忙停在了公路的路肩上,任公路上的汽车从他们身边掠过。
他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狂吻着,互相抚摸着。
光天化日之下,光秃秃的公路旁,两个人翻滚在小小的汽车后座上。
“我爱你。”他喘息着说。
“我也是。”
“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
在热吻中间只有这么几句话在交流。
汽车的车胎被压得一上一下,车身也有规律地颤拌。
19
座落在大西洋岸边的“凯撒”大赌场,金壁辉煌。这里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好象经济的萧条与这儿绝缘。
纽约人爱赌。
其实,中国人更是世界驰名的赌族。
站在赌场里,你四下一望吧,有一半是东方人的脸,不用上去问,十有八九,不是中国,就是老韩。老中在赌场里总是逍遥自在的,比在家里呆着还舒坦些的样子。
赌场经理对老中总是格外优待,就是它三点式的赌场小姐,对东方脸分外地殷勤。
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老中才是最善于豪赌的赌棒,赌台上给小费从来也不眨眼,出手大方。
这些中国人,来自餐馆,衣厂,从老板到工人,从大厨到车衣女工,都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又送给了美国。有的老华侨,辛苦一生,把仅有的收入都交给了赌台上。要是问他为什么这么干,他们会笑着说:“零存整取,早晚有一天我给我它捞回来。”
王起明和阿春,各自用信用卡,在赌场里头拉出了二千五百块,就坐上了赌台。
这几张台面打的是21点。
美国人叫它是BlackJack。这和王起明小时候在北京玩的十点半差不多,只不过点数放大到二十点罢了。
庄家是赌场,这是规矩,没跑的。一个台子上,坐十个人。
阿春坐定后,开始下注。
十元一个筹码,一回放上三四个,也就是三四十块的赢输。
王起明玩廿一点上赌台,今儿是头一遭,所以,他先站在阿春背后,看看阿春什么时候叫牌,什么时候停叫。
这种游戏,是个人,看十分钟准明白。更何况,王起明这个聪明过人的人尖子呢!
他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忍不住手痒,坐上台子,放上四个筹码。
四十块。不多,可初上台面的新手,也算不少。
阿春冲他一笑,低块嘱咐:“沉住气,慢慢来。”
他朝阿春一挤眼。
他点烟的工夫,四个筹码成了十个。第一回,他就赢了个满贯二十一点。
他还没开口,庄家已经给了他一倍半的筹码。
手儿可真顺。
他还没有来得及收筹码,庄家已经发完了牌。
等他吸了一口烟,刚刚想吐烟的时候,十个筹码又变成了二十五个。
又是一个满贯二十一点。
手儿可太顺了。
顺得邪乎!
他太兴奋了。不到几分钟,四十元的本儿,变成了二百五十元!
想得到吗?
做生意,有什么比干这个来得快?来得多呀!
“放慢,放小!”
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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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头一看,是阿春。
“放慢,”阿春不动声色地提醒,“放小!”
他听阿春的,把那二百多筹码回收,又放上去四个。
还是四十块的本儿,再来。
不一会,他桌面上的筹码成了一大堆,数都来不及数了。
他注重意到阿春的筹码不断加大。
他也跟着,加大。
阿春猛抽了几口烟,一口气放上二十。
他毫不犹豫,也放上了二十个。
不幸,庄家点数时,被收走了。
王起明瞥一眼阿春,阿春还是很镇静。只见她又猛抽一口烟,放上四十个。他也放上四十个。
这回,他有些紧张,心在“怦怦”地跳。
发第一张牌了。
阿春得了K。王起明得了个Q,紧随其后。
庄家只是个8。
关键的第二张牌翻开了。
真神了,阿春和王起明一人一张A。“Great!”
阿春控制不住自己,大叫出声。
说起来也怪,赌运一来,横竖挡不住。不到下午三点,他们已各自赢了上万块。
可把王起明给乐坏了,乐得他把什么都忘了,忘了那座空着的商业楼,忘了工厂里还在加班赶货。
钱,赌,有好大的魔力。
漂亮的小姐,送来了烟和酒,赌场经理也上来祝贺他们取得的胜利。还握着他俩的手说:“You are lucky couple”
(你们是幸运的夫妻。)又热情地送给他俩两张卡,一张是免费大餐,一张是免费高级套房。
他俩把筹码,兑换成现金,款款地装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