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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完成后承兑的支票,她便转入操作第二套方案。
老厅长开会时当众睡着,使成怀仁下决心用无情的手段对付鲁军们;但他没有马上付诸行动。于得海的来访,促使他最后下定了决心。本来,他很不愿意鲁军们见到熟悉美国情况的朋友。这也是他把时间安排得极为紧张的原因之一。他太知道阿喀门农的脚后跟——整个计划的薄弱点在哪里了:只要有人查一查公司注册的时间和信用,就一切都抓瞎了。而这在美国又偏偏是举手之劳;只有这些国内刚出来的土老冒才会以为和国内一样,把这看得比登天还难。到了纽约,鲁军用他结结巴巴的英语叫通电话时,他恨不能夺下电话筒来,可他实在没有理由不让他们老同学见面。于得海是星期天来的,他破例安排大家去参观联合国总部,希望他们没有时间深谈。结果,吃完午饭回到宾馆,鲁军就笑嘻嘻地把大家推出了房间,说他哪儿都不去了,要和十年没见的老同学好好聊聊。一下午,他都是在提心吊胆、惶恐不安中度过的。他有个极坏的预感:这于得海不是个好东西,他会坏事!
晚上,送走于得海,鲁军果然来邀他,说是出去散散步。在街上,鲁军诚恳地告诉他:非常感谢他的大力帮助。没有他的帮助,他们不可能进行如此富有成效的考察。鲁军说,省里有规定,引进国外大型设备必须货比三家;因此,虽然自己很希望与成怀仁合作,但结论只能下在欧洲的考察之后。因此,他想付给成怀仁此次帮忙的报酬,希望成怀仁不要客气。
他还郑重邀请成怀仁,“回国看看,以你我双方公司的实力,我们一定可以在很多方面卓有成效地合作。”
成怀仁料到了鲁军一定会这样讲,他当然知道鲁军讲的合情合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极强烈的受骗上当、被人利用了的屈辱心理。“报酬?你付得起吗?”他恨恨地想,攥出了两手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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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军说完后,他没有讲话,两人默默地走着。良久,他站住,看着鲁军的眼睛,平静而诚恳地说:“我不在乎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往远看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能帮助国内的朋友做点事,我很高兴。咱们来日方长。”
鲁军蛮感动,暗想:就是于得海这小子,在美国呆的,总喜欢把人往坏想。
回到宾馆,分手时,两人颇有点儿悲壮的情怀,无言地、紧紧地握了握手:就像深有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似的。
当晚,成怀仁将支票交给了朱迪。
第二天离开纽约。晚上,成怀仁说有些事情需要和鲁军讨论。此后,开房间时,他便一直与鲁军住到了一个房间。
一天晚上,鲁军拿起电话,说要给于得海打个电话。成怀仁破天荒地开着玩笑,从鲁军手里夺下了电话:“算了吧,阁下那一口英语,我都替接线员难受!我来吧。”在鲁军告诉他号码时,他用电话遮挡着,有意按错了一个号,结果没人接。连打三次都是如此,弄得鲁军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明天再说。”
成怀仁怅怅地放下话筒:“你这个老同学,怎么搞的?何至于忙成这样!”
第二天,他要来了于得海单位的电话号码,说是抽空联系一下。电话打通了,他大喜过望:于得海当天早晨刚刚出发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五日后返回。对方说,于得海临走时再三关照:如果是来自中国的鲁先生打来电话的话,务必要转告他自己在会议上和住处的电话号码。成怀仁假装在一张纸上划了几笔,根本没记那一串儿阿拉伯数字。“他参加学术会议去了,五天以后回来。他留话说,想托你带回中国的东西没准备好,以后再说。反正现在人来人往的多得是。”他对守在边上的鲁军复述说。
“阿弥陀佛!上苍有眼,毕竟是天不灭曹!这真是上帝的旨意呵!”他暗道。
五日?那时,他们已经到了拉斯维加斯。
那天,吃完饭,步行回宾馆。横过马路时,红灯亮了。低头想着什么的鲁军没看到,向街上一脚迈去。朱迪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扯了回来。
男人的天方夜谭(11)
在成怀仁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朱迪一脸惊吓与亲昵的责备表情;望着紧贴身边呼啸而过、丝毫没有减速的车子,鲁军感激地朝朱迪一笑,不自然地抽回了手……
成怀仁默默注视着,心中油然想起了拿破仑的那句名言:“先投入行动,然后再见分晓!”来吧,开始了!他全身掠过一阵痉挛。
八
是的,我知道你会问朱迪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答应过你,我会源源本本地讲给你听。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没必要再矫饰什么。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而且还无家一身轻。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轻飘飘的。有一本书,名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写的大概就是我这种状态。不过,我还好,还没有不能承受。
恨不恨她?我也问过我自己:是不是应该恨她?可是恨什么呢?一个男人,四十多岁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神志清醒状态下发生的,你却去恨一个与你一同做下这桩事情的女人,这不是很可笑?过去,在国内各种各样场合,见到过很多外国女人,除了电影电视上的,她们一般都很难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她们发生什么纠葛。
成怀仁让我给他的秘书发传真,发完之后我甚至连“朱迪”这个名字都没记住。到了芝加哥,说实在的,在奥海尔机场第一次见到朱迪时,她的确是给我们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据我观察,很多男人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推到一个非常漂亮、光彩照人的女人面前时,常常会很窘迫,显得傻乎乎的。我们当时大约就是这种样子。
推着行李,走出机场国际出口,成处长一眼看到了成怀仁。我们走过去,成处长作了介绍,我们正要握手,成怀仁突然侧过身子,让出一直含笑站在边上的朱迪,介绍说:
“这位是朱迪小姐,我的秘书。”
我们正不知所措呢,朱迪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两句洋腔怪调的中国话:
“你们好吗?欢迎你们。”
我们一下子乐了:
“好,好,好,你好你好!”
朱迪又飞快地对成怀仁说了几句话,成怀仁翻译说:
“朱迪小姐说不要给她介绍,她要猜一猜你们谁是谁。”
“你是厅长先生。”她第一个猜出了老厅长。
老厅长笑得像个慈祥憨厚的乡下老头:“对对,我是我是。嘿嘿嘿……”
后来,她始终对老厅长特别好。两个人经常坐在一起,一个讲汉语,一个讲英语夹着结结巴巴的中文,居然经常聊得热热闹闹,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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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吃饭,她都要不停地给老厅长夹菜。有一次大家起哄说,让老厅长认朱迪作干女儿算了,问老厅长敢不敢?老厅长一瞪眼:“有什么不敢?要把美帝国主义和美国人民区分开来嘛。毛主席还说寄希望于美国人民呢。”
大家哄堂大笑。成怀仁把这些翻译给朱迪后,谁也没想到,朱迪居然张嘴就管老厅长叫了一声:“爸爸!”还抱住他的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大家乐不可支。
如果没有朱迪,我们这次考察的气氛可能会很沉闷。
每个人她都猜对了,最后一个轮到我。她对我伸出手,又用那洋腔怪调说:“你好吗,鲁军先生?我们认识过了。”
我想她指的是那份传真。我用英语回答她:是的,我很高兴认识你。后来,我知道这句英语有毛病,因为顺着她的话说,我应该用过去时,我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第一次见面,气氛融洽、活泼而又温馨。我们都很高兴。说实在的,也都很喜欢朱迪。那一次,有一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成怀仁和所有的人都握了手,惟独没和我握;朱迪没和任何人握手,却惟独和我握了。现在想起来,这真是太有象征和暗示意味了。
我们第一次乘车子出去,总工和老厅长坐在一起,王厂长和成处长坐在一起,成怀仁坐在前面,我边上空着;朱迪最后上车,自然坐在了我身边。她一坐下就问我:“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吧?”
我开了句玩笑:“当然不会。任何男人都巴不得坐在漂亮小姐身边。”
她笑了:“哈!我以为你们中国人都很严肃呢。”她皱着眉、噘着嘴,学着成怀仁正襟危坐的样子。大家都笑了。成怀仁牵着嘴角,算是笑了笑。
她拿了支笔和笔记本和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