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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艰难的寻觅着。
在通往一个村子的山路上,赵玉香头顶着烈日,一瘸一拐的背着翠翠艰难向前移动着步子。翠翠的头深深地埋在了赵玉香的肩上,长发乱蓬蓬地盖在脸上,两只胳膊和两条腿也随着赵玉香前移的步子摆来摆去。赵玉香凭着意志支撑着,向前挪动着脚步。她觉得双腿越来越沉,天好象在旋转,地好象在翻个,眼睛里不时的还冒出了好多星星。
突然,赵玉香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翠翠从奶奶背上爬了起来,看到不醒人事的赵玉香,双眼紧闭,面部发黑。翠翠一边摇晃着赵玉香一边放声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奶奶,你醒醒啊。奶奶,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咋办呀。”
几个在附近农田里劳动的年青社员看到后,急忙跑了过来,拉着翠翠,背起赵玉香向村头的一户人家跑去。
村头的这家人姓耿,四口之家。丈夫叫耿宝权,1949年参军,随解放军打到海南岛,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带伤复员后回到家乡,组织上本来安排他在县政府工作,他执意不肯,非要回家务农,在村里当治保主任。
主妇叫聂淑清,是个贤慧的女人,在大队里当赤脚医生。膝下一对儿女,女儿出嫁了,儿子在县城的工厂上班。这天中午,耿宝权去公社开会,只有聂淑清一人在家,中午吃过饭后,收拾着院子里的菜地。
聂淑清正在菜地里忙活着,就听院外喊:“耿大婶,快救救这个人。”说着抬进来破衣褴衫、昏迷不醒的赵玉香。后面一个要饭花子似的小孩喊着:“快救救我奶奶,救救我奶奶吧!”
聂淑清赶紧叫几个年轻人把赵玉香抬到东屋的炕上,聂淑清给赵玉香号了号脉,拿出听诊器检查了一下,说:“好象是劳累过度,没啥大事。”说着聂淑清到外屋了舀一瓢水,含了一口,“噗”的一声喷到赵玉香的脸上。
见赵玉香呼吸正常了,聂淑清到厨房冲了两碗红糖水,一碗递给了翠翠,聂淑清将另一碗慢慢的给躺在炕上的赵玉香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躺着的赵玉香慢慢地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喊翠翠。翠翠趴在赵玉香的身上哭着说:“奶奶没死,奶奶没死,奶奶活了。”
赵玉香立刻问翠翠:“我这是在哪儿啊?不行,省高法快开庭了,我还得去救你爹。”说着就要下炕。
翠翠忙说:“是这位奶奶救了你。刚才吓死我了。”
聂淑清一把将赵玉香按在炕上,说:“你现在身体虚弱,必须静养,有天大的事也得等病好了再说。”又转过头来对那几个年轻人说:“这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干活吧。”
看那几个人都走远了,聂淑清拿出针管,给炕上的赵玉香打了一针安定,让她好好休息,拉着翠翠到了外屋。
聂淑清打了一盆水,放在门口的台阶上,说:“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奶奶,谢谢你救了我奶奶。我叫翠翠,八岁了。”翠翠说。
“你奶奶没事了。你先过来洗洗脸,一会再洗洗脚。”聂淑清说。
翠翠洗完后,聂淑清给她换上自己外孙女的衣服,让她躺在西屋的炕上,还没说上几句话,翠翠就睡着了。
傍晚,耿宝权回来了,两家人在一起吃过饭,聂淑清将赵玉香和翠翠让到东屋攀谈起来。
这时的赵玉香下午睡了一大觉,起来后洗了脸,换上了聂淑清的干净衣服,吃了饱饭,又恢复些往日的风采。她首先感谢了一番,然后将自己的身世、儿子的冤情、出来寻证人钱红的事情述说了一遍。一说完,她就拿出寻人启示向耿宝权夫妇俩打听起来。
耿宝权仔细看着寻人启示,说道:“大姐,你这上面要找的是三个人啊?”
赵玉香说:“对呀,钱红、她丈夫和孩子一起迁走了。我们主要是想找到钱红,核实一下她的证词。”
“看这告示上写的女人,不象是那个女人。”耿宝权象是在自言自语。
“哪个女人?咋回事?”赵玉香不由得心一紧。
“我是说几个月前,何歪子家曾来过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但和你的告示里写的钱红不是一个人。”
“你见过那个女人?”赵玉香问。
耿宝权说:“何歪子来我家报的案,还叫淑清去给看的病。”
“她长的什么样?”赵玉香急切地问,翠翠也瞪大了眼睛。
聂淑清接着说:“那个疯女人三十岁左右,身高和我差不多,有1。65米左右,皮肤较好,挺漂亮的。”
“穿什么衣服?”赵玉香问。
聂淑清说:“挺破的衣服,颜色嘛,我想不起来了。”
“还有什么特征?”赵玉香问。
“让我想想,……噢,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对了,口音和你一样,是青龙县一带的,五官嘛……”聂淑清说着,拉过翠翠端详了一会,说道:“宝全,你仔细看看,翠翠长得真有点象她呀!”。
“可不是吗,我说一进门就看着这小故娘眼熟呢。”
“我娘还活着?”翠翠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你儿媳妇得过精神病?”耿宝权问。
“对。那是她在文化大革命刚开始时,在县高中因为用了一张印有林彪照片的报纸上厕所,被打成反革命,大会批,小会斗的,落下了这个病根。”赵玉香又急切地问道:“她人呢?”
“那个女人在何歪子家住了两天,就没影了。有人看见她往东面走了。”耿宝权说。
“你们再好好想想,你们见到她是什么时间?”
“让我仔细想想,……端午节前后……”耿宝权想着。
“我记得,那天是6月2日,学校头天给孩子们过的儿童节嘛。”聂淑清说。
耿宝权紧接着说:“对,是6月2日。咦,你儿媳妇被害是五月一日?”
赵玉香双眼充满了泪花,大声喊道:“老天有眼啊!我儿媳妇没死!翠翠,你娘没死,你爹有救了!你爹有救了!”
翠翠喊了一声:“奶奶”,就扑到奶奶怀里,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耿宝权看着喜极而泣的祖孙俩,拍着脑门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儿媳妇5月初被害,6月初发现她的尸体,那她怎么能在6月2号出现在我们村呢?不对,你辨认过尸体吗?”
“大兄弟,五月的天,那具女尸在水里泡了三十多天,再加上鱼虫嘶咬,出水时都没人型了,哪里辨别得出来是谁啊!这也怪我,我一听胡所长说尸体是翠翠她娘,就信以为真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张玲玉是犯病走失了呢?可怜我那儿啊,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他当着我和翠翠的面抠眼鸣冤,我还真相信他是凶手了。”说吧,赵玉香大哭起来。
聂淑清说:“大姐,别光顾着哭了,刚才你不是说二审就要开庭了吗,咱们赶紧找何歪子把情况再核实一下,好尽快把你儿子救出来啊!”
耿宝权和聂淑清带着赵玉香和翠翠来到了邻居何歪子家。
这个家一看就是穷得不能再穷了,两间破土房七扭八歪,房山墙是用两根木头支着,房子的门窗基本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炕上一个老式的柜子已经开裂掉皮,柜上的被褥子脏兮兮的。何歪子夫妇六十多岁,看样子是无儿无女一对憨厚之人。
大家坐下来后,刚唠了几句家常嗑儿,赵玉香话音一转,就把这次千里寻证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何歪子和老伴何氏细细听着,何歪子不禁流下泪水说:“天底下还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赵玉香说:“我就想和二位仔细地打听一下,几个月前,在你家要饭的女人是不是我儿媳妇。她要是真的还活着,那我儿子就有救了。”
何氏沉思了一会说:“那是今年端午节前后,都开使穿着短衣裤啦。那天太阳刚落山,家家户户都在烧火做饭,我坐在大门口的门槛子上,等着老头子从地里回家吃饭。我刚把菜饭摆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突然从大门外跑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面满身黑漆了光的,伸手抓起大饼子,狼吞虎咽的啃着。把我吓的躲在一边,不知咋办才好。这时老头儿进来了,一见这情景,就上前抢饼子。老头子一看这人的脸和手,就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站在一边看这个人吃着。”
何歪子接着说:“当时我一看她的嘴和手太埋汰了,满身的汗臭味,就躲开了。”
何氏继续说:“她把饼子吃完后,就跑到水缸前低下头,用手捧起水,咕噜咕噜的喝起水来。等她再次到桌上拿另一个饼子时,老头子急了,上前推她,她就是不走。再看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