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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听到这话,不由嗤笑,“你这孩子,平日大娘大娘的叫着,怎么今日堂上倒生疏了?”
白姨娘微微一愣,知道陆枫圆是故意的。心里不免有些感激,可是……一个陆枫圆又如何能改变现在的局势。
陆枫圆扶了扶身,正要开腔,抬头就看到萧氏的嘴角有一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意,“也是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屋里的所有人均是一愣,可是除了地上的两人,其他人都是各有千秋。
陆珍诺一直冷眼瞧着局势,她人微言轻,倒知道自己比不出什么头。一双眼睛狡黠的转来转去,平添了几分精明。
白姨娘有些震惊,抬头迎上萧氏冷若冰霜的目光,她如何不会明白,如今这个是威胁,最终目的还在她的身上。
她不甘心认输,可是又怎么能让过往的心血自此付之东流!
她的枫圆,可是心尖上的肉啊!
“大小姐还未出嫁,枫圆若先嫁这传出去,有损陆府颜面,请夫人三四。”白姨娘稳了稳心神,可是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萧氏冷冷一笑,“这有何干,谁都知道锦瑶的身份将来必定入宫选秀,而枫圆若是这般拖下去,倒成了老姑娘。妹妹你常年卧病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人传我不着急枫圆的婚事啦。”
白姨娘暗自咬牙,传个老什子!如今嘴在萧氏的脸上,她怎么说局面就是怎么倒。
邱姨娘见状,当即决定踩一脚,来个落井下石,“是的白姨娘,恐怕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家远房可是来提过亲的。”
说着,一双媚眼挑了挑看向萧氏。
萧氏也不点破,如今竟然有人肯说,她自然也是乐意。
白姨娘听到这话,就知道今日不得善终,握紧拳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枫圆没想到母亲做的糊涂事转到自己身上,心里又恨又急,她可没打算这么早嫁!再说这些年的努力,不都为了嫁个更好的人吗!
她本想和郎玉云发生点关系,然后让陆府顺水推舟给自己嫁过去,哪里知道就先不久前郎知县和王家发生大事,王宝珠出家为尼,郎玉云一气之下离家外游!各种原因,谁都能猜测个八九,将她的所有念想直接一锅端了!
这里还没找到下家,就要被嫁出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以后没有活路了!
个人心思流转间,就听到陆锦瑶忽然发了话,“远房?我要是没记错,姨娘你家的远房在青州可是知府啊。”
邱姨娘一听,直接乐了,“那是自然,也不知道枫圆这交了什么运气,对方啊可是一眼看中了呢。”
知府?!
地上的白姨娘一愣,也连带着陆枫圆瞪了瞪眼睛。
这知府可比郎玉云那个至今没身份的玩意强多了!陆枫圆咬了咬下唇,偷眼瞄了一下自己的母亲。
白姨娘心里百转千回,如今有机会将陆枫圆嫁个好人家,她必定也跟着扬眉吐气!到时候真嫁个知府,万一跟自己老爷似的平步青云,以后可是大富大贵吧!
心里盘算着就听到萧氏叹道:“先别说是不是知府,青州离江南那么远,若是嫁过去我也不放心的。想来枫圆这么大,咱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跟人家走是不是?”
陆锦瑶闻言呵呵笑了起来,“母亲你可是舍不得妹妹?我听说青州那边不比江南差,只是可惜了……”
白姨娘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明摆的你若认亲事好说,你若不认,那就由不得你了!
眯了眸子,只觉得萧氏原来心机如此深沉。
眼神怨毒的瞪了一眼翠屏,最后,低头伏身于地,“妾身犯口舌、妒忌两罪,有失妇德,不配为人母。”
白姨娘伏于地上,没有人能看清她的神色,只听她继续说道:“妾身嫉妒夫人和大小姐天生尊贵,是以四散谣言诋毁,今日感夫人大恩大义,愧煞无颜。妾身坦白罪孽,愿受夫人责罚。”
062 半生空梦
063 明哲保身
063 明哲保身
第一卷 夙缘未决 063 明哲保身
一时间,整个明哲堂寂静异常。
邱姨娘看着地上认罪的人,脸上的表情因为兴奋变得扭曲。
陆枫圆听母亲认罪,心里舒了口气,她自然不想让母亲拉自己下水的,可是看着地上的母亲,不知为什么心里多了些许的酸涩。
她这个母亲从她生下来也没做过什么,一副病怏怏的身子,让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学会了狠毒学会了察言观色,可是独独没学会如何去孝敬自己的母亲。
如今真的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心底有地方被触动。
众人面色各异,许久萧氏才清冷的开了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如此说来,近日江南的流言蜚语都是出自你口?”
白姨娘抿唇,最终使劲点了点头,“妾身因为知道陆府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决定推波助澜。”
“竟然真的是你……”萧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白玉凤,我真是看错你了!”
“妾身自知犯错,但求夫人不要惩戒枫圆,她什么都不知道……”白姨娘哀求道,声音哽咽。
萧氏蓦然起身,冷眼扫过周围的人,一时间众人皆是低头,不敢迎上萧氏的目光。
萧氏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梁管事的面容上,清冷开口道:“刚才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梁管事赶忙行了礼,“小人记下了。”
白姨娘听到这话愣了愣,有些疑惑的抬头,耳边就响起萧氏的声音。
“梁管事,白姨娘所犯之事,按家法该如何处置?”
梁管事厉色道:“妒忌乱家口舌离亲已是七出之罪!更兼不识体统,不守尊卑,四处散播谣言毁人清白,罪不可恕!”
白姨娘身子一颤,邱姨娘也不过是罚禁闭,怎么到她这里……咽了口干抹,有些忐忑的看向梁管事。
众人屏住呼吸,只听梁管事的声音清晰异常。
“按家法,其罪当诛,杖毙。”
此言一出,白姨娘狼狈的跌坐地上。
她骇然的看着萧氏,呆在当场。她以为,她虽有过,但已主动认错,就算萧氏要处置她,轻者罚她闭门思过,重者最多也就是打顿板子。
成全了陆枫圆的亲事,将来苦尽甘来老爷爷必定好好待他们。却不曾想,萧氏竟然如此狠绝!竟然要取她性命!
陆枫圆也是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处罚这么严重,竟是要白姨娘的性命。
屋里的其他人脸上早没了得意的笑意,如今都吓得面如土色。谁都不敢想象这种萧氏默认了想要处死白姨娘的决定,要知道萧氏平日温婉也不刻薄,所以……
白姨娘抬头,对上萧氏的眸子,不由心神一颤,坚定无情的眼神,当年她也是见过的。
就在自己入府的那天,夫人和老爷反目,那时候的眼神和现在的一摸一样,骇人心骨,万古不复……
原来那么多年,夫人还记得当年的屈辱。白姨娘咬紧下唇,当年如何怪她!她是勾引了老爷,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当年的萧氏阻挠,和老爷一夜之间决裂,她趁机拉住老爷的心,然后宠爱集一身,也越来越有压过萧氏的势头,若非邱姨娘后来来,找个陆府她的地位何苦落到如斯田地!
她是心高气傲,如今亦是,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失宠然后仿佛不存在般的蜗居在白秋院。
可是存不存在,她心里最清楚。
嘴唇咬出斑斑血痕,白姨娘最终垂首凄声喊道:“求夫人绕过妾身贱命!妾身已经知错了,以后必不会再犯!求夫人饶命啊……”
萧氏恍若未闻,看着梁管事,厉喝道:“梁管事!还不将人……”
话音未落,白姨娘凄惨的哀嚎声压过萧氏的声音,她跪着爬到梁管事的旁边,伸手抓住对方的裤腿,满脸气球,“管事,求求你帮我跟夫人求情!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求你了,求求你……老爷才回来,我不想就这么去了啊!”
梁管事是个明白人,暗里白姨娘提到了老爷,邱姨娘不过是罚了禁足,若是老爷在肯定心软,如何会杖毙了白姨娘。
若是今日就这么定了,老爷追究起来。
如此想着,梁管事为难的看向萧氏。
萧氏冷笑一声,看向梁管事,“梁管事?”声音一高一低,威胁不言而喻。梁管事身子打了个冷颤,忙转身喝到:“来人!”
随即,明哲堂外就有家仆进来。
白姨娘吓得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早没了往日冷清的神色,
伏地叩首,凄切地叫道:“夫人饶命!夫人,求您饶妾身一命!夫人饶命啊!”
陆枫圆再也无法淡定,猛地跟着跪了下来,眼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夫人,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娘这回吧!”
萧氏闻言,低头看向陆枫圆,那一水眼里的可怜,倒像是真情真意。
一时间,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