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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原景重现,高佛佛受了惊骇,得了祖母的主动询问,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天王老子都不怕了,窝在马氏怀里抽噎:“佛佛在母妃后院荡秋千,荡着荡着,当时的乳母猛推佛佛,佛佛要她停下来,说太高了,怕,她不听,结果佛佛噗咚一下摔下来,腿骨头磕在石头上,咔嚓一声,就断了……奶奶,好疼啊……疼死了……骨头咔嚓咔嚓地响……”
这绘声绘色的……孩子你演戏天赋这么厉害你皇帝老爸造吗。谢福儿忍不住。
陈太后差点儿都闭过气了:“那佛佛当时为什么说是摔跤磕到石头上了?就不怕父皇罚?”孙儿交给郦氏这两年,几次莫名其妙的小伤小病,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可小孩儿碰碰撞撞也正常,这孙女身体不大好,得病更不奇怪,现在想来才知道是砧上鱼肉,被人利用上了,这两年也不知过的什么日子,本来还想细问,又不忍心。
瞧高佛佛这怯懦样子,哪里有一点公主风仪?连庄户家的女儿都不如,除了身子上受苦,精神上指不定还受了什么打压。
陈太后控制老六生孩子,可真正生下来了,那就是皇家的种,哪能由外人去糟践。
郦贤妃面无人色,上前就要抱回高佛佛,陈太后一个眼刀过去,喝住她动作。
太后最见不得哪个拿自己当傻子,就像当初高环环哄骗自己一样。
“乳娘说,要是不这样说,父皇得骂佛佛贪玩,再不喜欢佛佛,还要拆掉宫里所有的秋千……还有,”高佛佛小手指揪着眼角,擦眼泪,不敢说。
“安庆,太后在这儿,母后在这儿。”打从高佛佛出生,蒋皇后跟这小皇女见面的次数还不超过十个手指头,这会儿端起母亲架子,极合时宜地冒出一句。
高佛佛有了两宫撑腰,呐道:“……乳娘说,要是乱说,母妃也会被父皇责罚,到时说不定就跟佛佛亲娘一样……佛佛害了一个娘,又害了一个娘,天下最不孝的就是佛佛了。”
陶采女之死跟陈太后脱不了干系,这事是提不得的,现在童言无忌吐出来,就像穿心剑,比刚才还要戳准太后的软肋,一时脸色激红。
怎么着,难不成这贱人还时时在高佛佛面前耳提面命,告诉她亲娘是死于非命?还想闹得满宫无人不知?
陈太后狠狠瞪一眼郦贤妃:“好啊,哀家的肉疙瘩,就成了你争宠的刀俎。”
郦贤妃软在侍女手臂上,又振作起来“母后哪,佛佛年纪小,有些事儿一知半解的,说得不清楚,并不是那回事。”
虐待皇女这事不光彩,郦贤妃位份不低,陈太后再怨恨她,这会儿也不好替皇帝拿旨意,甩掉她手,转过身子,正要叫马氏抱走高佛佛,亭子那边传来通传声音,步履渐近,一方玄色九龙腾云纹锦袍在众人视线中渐行渐近。
第70章
郦贤妃脸上的三层粉开始扑扑往下掉。
皇帝显然已经当了半天的听众,脸像板砖一样。
高佛佛吁了口气,大局已定,收起眼泪,趴在马氏怀里。
摆出弱势模样就好,剩下的,由这些居心不良的大人去操心。╮(╯_╰)╭谢福儿见皇帝深深望了自己一眼,停留时间还挺长,目光怪异,谈不上责怪,但显然也不是“宝贝儿朕来了”的热情。
郦贤妃先发制人,叫起冤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妾身服侍圣驾这么久,难道圣上还不知道妾身是个怎样的人么!”
皇帝怒笑:“你是要朕夸夸你过往功绩?”
郦贤妃一讪,这次精了些,打起人情牌,不那么强硬:“妾身也是有儿子的人,怎么会起这龌蹉心思?纵使下人照顾有些不周到,也绝不是妾身的意思,刚才佛佛自己也说了,是乳母的意思,那该死的贱人,真是个祸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妾身对下人太过严厉,起了报复心,才加诸在皇女身上……幸亏上回佛佛生病,妾身已经将那贱人处置了!今后一定加倍呵护安庆,要是再有这类情况,主动领罚。”
皇帝笑得拔凉:“你说得六月飞霜,朕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转向高佛佛:“安庆!”
高佛佛哭累了,正打盹儿,小脖子一梗:“父皇,孩儿在。”
“愿意回椒风宫跟你母妃吗。”
高佛佛:“= =。”父皇您倒是图省事,害我呀。
要是当众大喇喇说不愿意,就是彻底跟郦贤妃撕了脸,之前哭哭啼啼都是打的乳母的名义,没有直指贤妃,也是以防万一,告状不成,好收场。
想着,高佛佛缩回马氏怀里,拎住宫人胸前袍子,惨兮兮:“佛佛自己有玉堂殿。”
没明说,但明摆着就是不愿意了。
谢福儿想给高佛佛摁56个赞。
皇帝看到女儿畏缩,再不多说:“椒风宫下人哺育不善,褫贤妃抚养安庆公主职责,降其俸禄,不经圣谕,不能随意出殿。”
不要薪粮,不让放风,都没问题,收回抚养职责,摆明了丢失圣心,这才是大事。贤妃死活不甘愿放掉这块王牌,垂死一搏:“母妃教养陪伴佛佛的日子,难不成你都忘了么,难道就真的一点儿不感念么……”
高佛佛嘟起小嘴:“佛佛年幼,力不能逮,以后长大,一定有恩报恩。”
嘴巴说的有恩报恩,目光里分明是有仇报仇,这哪儿是4岁孩子,分明是裹在孩子皮下的小狐狸。
这孩子,一个晚上的时光,怎么就变成这样子?郦贤妃不敢相信。
蒋皇后见她迟迟赖着不走,摇头哂笑,凑近低语:“贤妃,皇上这道责罚口谕已经算是给你留了脸面,没说j□j虐待继女,没说谋害皇女,责任都推到了被你打死的下人头上,这可不是心软,全是给大司马和赵王几分面子,你非要纠缠不休,就是逼人挑明白,到时就是送到宗正府去受罚了!”使了个眼色,叫两个膀圆腰粗的宫妇将郦氏架回椒风宫。
陈太后还不解气:“家门丑事!平平静静过日子,她什么都有,可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不是看在赵王的份上,免了她位,拿走她贤妃银印都成!”
皇帝转向陈太后:“皇女年幼,还是需要专人教导。母后觉得如何。”
陈太后点头:“圣上说的是,下人再多,抵不过母亲管教,尤其是女孩家,琐事多,以后还要出嫁为人妇,是得要寄在哪宫下面。”
皇帝咂摸:“中宫协助母后管理后宫事务,要操的心本就不少,就不多给皇后添麻烦了,母后瞧给哪个好。”
要说也没几个能给,皇后先就被皇帝给否了,妃位之下没几人能担得起抚养大任,陈太后瞧皇帝话在问自己,眼珠子跐溜儿地朝谢昭仪转,装糊涂:“萧充媛含蓄柔顺,进宫已有几年了,规行矩步,从没行差踏错,又是太子母戚家的女儿,是个好人选。”
皇帝摸了摸下巴:“儿子不觉得。”
“嗯?”陈太后眉毛一皱。
“萧氏固然是宫人典范。可佛佛已经是个内向懦弱性子,再给萧氏教导,只怕越来越低顺胆怯。儿子看,要给个有点魄力的,把她性子掰过来。”
虽然陈太后明白皇帝打的什么算盘,但这话也确实在理。
皇帝趁太后暂没话说,望向高佛佛,开玩笑:“安庆,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高佛佛从父皇免去郦氏教养就打起十二分精神,马上直直望向谢福儿,小脸娇羞,遥遥一指。
有魄力的谢福儿捻裙俯倒,捡着烫手山芋似的,蹙眉推拒:“妾身惶恐,自己都还没生养,抚养皇女这么大的责任,万一有什么纰漏,没把公主照顾好,步了贤妃后尘可担当不起。”
还真会给自己先铺路,皇帝一笑:“你没有生养经验,有什么不周到的也是正常,朕不会怪你。虽然安庆大半住在自己寝宫,但既然寄在你名下,你事情就多了,胥不骄稍后会传内侍省那头,给远条宫加派人手。人一多,用度也得增大,昭仪的月俸和日常用度就酌情添加吧…安庆是正式读书的年纪了,偶尔到你那儿,说不定还要花销笔墨纸砚。从今后,昭仪一切比照贤妃,有什么不够的,再报。”
谢福儿勉为其难,拜谢伏地,眼一抬,笑得目中波光粼粼,丢了个媚眼:“妾身恭敬不如从命,接旨了。”
皇帝眉毛一挑,通体舒泰。
一唱一和的,陈太后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给安庆择养母,分明是给昭仪提高生活水平。
领了个皇女,还有了妃子的日常配额,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