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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叵测的人,于是耍赖,一拖再拖,偏不还了,皇帝也装聋作哑,并没讨要。
赵宫人点头凑近:“不是昭仪多操心,苏娃是有鬼。”
皇后把苏娃塞回来,谢福儿从回宫第一天就有疑心,叫赵宫去查,没料果真从远条宫几个宫人口里探出些风。
谢福儿回宫前半月,御驾经过远条宫。
皇帝大半月见不着活人,突然发了兴致,喊住舆车,来远条宫睹物思人……赵宫人说到这里时,谢福儿被那个睹物思人囧了一下。
待隔靴搔痒的皇帝欲求未满地出了正殿,其后就是目击宫娥的证词了。
小苏氏恰好到正殿来拿换洗的床褥被套,好死不死,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在正殿前院邂逅天子。
迎面拜过之后,本该各走各路,苏娃却忽然又来了个熟练工种的大伏地,戚戚哀哀痛哭一场,差点儿没惊了御驾。
胥不骄正要将人拖走,没料苏娃看似柔弱,早将自家主人当做楷模,该学的优点不该学的缺点,都学干净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一把就扑过去抱住皇帝小腿肚子,死活不放,大胆问起太傅府的事,又问谢家小郎君的病况,总而言之一句话,担忧自家美人不能回宫,求圣上切莫淡忘美人,千万尽早接人回来,又总而言之一句话,围绕谢福儿,与皇帝狠套了个近乎。
皇帝当时思兴正浓,被人一提谢福儿三个字,停了步子,斥下了胥不骄。
乍一瞧还没认出这奴婢是谁,经胥不骄一提醒,皇帝才记起是谢福儿身边的贴身侍女,也就跟她说了两句。
皇帝路经西十六宫,特意下车去了一趟远条宫,居然还放□段,屈尊跟远条宫一名还在受罚的罪婢攀谈。
这事儿整个宫廷当天都知道了,其中自然包括蒋皇后。
其后,一百年难得出门放个风的蒋后突然巡起后宫,还代替谢福儿放了苏娃回正殿去贴身伺候。
谢福儿明白了,蒋后看出苏娃外驯内野,这是给自己身边放个刺头儿呢。
郦贤妃变了性,是敌非友。蒋皇后要出手,蓄势待发。
贴身的人又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会儿还不好罚、不好调。
一回宫,诸事不顺啊……谢福儿偏头疼。
…3…
夕阳还不落,内侍来报,圣上夜宿远条宫,在建始殿批完了折子就来,叫昭仪先备着。
口谕给下了,老内侍隔着纱帘朝里一望,脸刹时红了。
这新封昭仪绾松松一束九真髻,反插一把云头篦,偎在妃榻一侧,隐约画了桃花妆,雪肘如笋,支着玉净颈项,开春气候暖了,着一身轻薄,开襟春衫孔雀开屏一般,一抹海棠娇肚兜险要兜不住丰软,稍一动作,就蹦如惊兔。
少妇美色迫得人呼吸不顺。
“麻烦大人。就说妾身都备好了,叫圣上……快来。”铃脆塑的笑飘出帐,惊得老内侍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这哪儿是远条宫,分明是盘丝洞。
建始殿内,皇帝听了内侍回传,眉毛抖了抖。
特么的……这是大大的小看自己啊!!皇帝眯着眼,笔下如飞,效率狠增。
到远条宫时,院子和廊下的灯烛掌得通亮如白昼,一声通传后,只有赵宫人和贤志达出来迎驾。
“昭仪在里头歇着,见圣上要来,激动了,晚膳吃多了两口,有些不大舒服,现在还起不来身,圣上先请进去。”赵宫人并袖禀。
皇帝两指夹住门帘,悄一探头,外头光亮,里殿却是黑咕隆咚,漆黑一片,刚刚才叫自己快来,什么起不来身?估计又在玩什么情趣,罢了,只别像那回充能手就好了。
撇下宫人在外守着,皇帝一路进殿,走到内室,还是黑黢黢一片,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桂魄照影,榻下脚凳边勾出一双小丝靴的轮廓。
“谢福儿,”皇帝打招呼,“快起来迎驾。”
帏间没反应。
“谢福儿,不准贪睡,朕来了。”皇帝靠近几步,严肃地说,见里头人还是半天没回话,撇撇嘴,兀自拔掉龙靴,“你不迎驾,朕可就直接来了。”
掀开帘子,传出女声低喃,翻了个身,梦呓了一句,还是没起来。
皇帝听那一声哼,联想内侍刚才的描述,脑补得鼻血发窜,马丹的这欲擒故纵的小妖精!
他搓搓手,臂膀伸进去,摸着一团软绵绵。
“嗯哼……”女子动了一下。
“擦!今天想怎么玩爱妃说了算!”皇帝被她哼得脑溢血,一个扬刀跨马,翻身上了香榻。
身下人被压得一个激灵,尖叫一声。
不对劲,皇帝警醒过来,刷一声拉开床幔,将身下女子咽喉一捏,朝外面拎起,偏偏月光太弱,瞧不清楚。
女子哀哀呻|吟起来,经过一番震荡,已经醒完整了,瞪大双目借着一点儿余光盯住皇帝,明白了是什么人,心中澎湃万千,既是未知的惊恐,又是难掩的惊喜,忍住脖子上的疼痛,咳嗽:“咳、咳——皇、皇上——”
尼玛的这谁啊,人呢!?皇帝有一种想捕狼结果误打了一只猪的怒火,火气来了,将人甩下床榻。
女子被摔得晕头转向,差点儿昏过去,趴在地上,好容易撑臂,泪涟涟凝住男人。
皇帝跳下去:“擦——”还没来得及套上龙靴,室外传来脚步,一片大亮,一拨手持烛台的人影随着灯火慢慢现出真身。
领头的那人,身披寝衣,纤手握着烛台底端,见身边最亲近的侍女衣衫不整,半裸酥胸,趴在地上,室内一片爬床后的狼藉,顿时不敢置信,抽着鼻翼,泪光盈盈,颤抖:“您——”话不说完,将烛台扔给赵宫人,捂住半颊,偏过头去,一脸被戴绿帽的羞耻,泣不成声:“呜呜呜皇上您可是快活啊……”
赵宫人手拿两柄烛台,默默看一眼身边人,望了一下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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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夜过后,流言四起。
谢昭仪的贴身侍女趁皇帝宿寝远条宫,爬上龙榻,被谢昭仪带着一堆宫人当场撞破j□j。
苏氏不仅叛主,还惊了驾,天子震怒,当场就要施罚。
本来是拉去敬法殿棒罚,谢昭仪菩萨心肠,在一边苦苦哀求,总体意思大概是,爬床的宫女千千万,也不独差我这一家,皇帝皇帝你别发火,糗事闹大也不妥……建议免去苏氏近侍职位,打发去殿外伺候,从此再不调用,以此杀鸡儆猴。
据说皇帝从事发到次日上朝离开远条宫时,脸色比昭仪头顶的绿帽还绿,话都没两句,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
倒是此事受害者谢昭仪,掩不住的神采飞扬。
不将苏娃罚到底,是在宫人面前给蒋后面子,也是递个暗示过去,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她不害人,别人也甭想害自己。
可在这宫里,又真能结庐为邻,安生过日?
邻是邻,午夜凶邻还差不多,隔壁住的转个头说不定就能捅你一刀。
蒋皇后那头没说什么,事实上也不能说什么。
人不是谢福儿罚的,是皇帝罚的,谢福儿还帮忙说话了呢。
娇娥啐:“分明是昭仪安排的好戏。”
蒋皇后并不接话,撩玩吊杆上外使前不久送的尖咀白鹦鹉,转了颈子:“苏氏被她调去了殿外?”
“可不是,混入一群阍人当中打杂,连贵人的身都挨不着,恐怕再没用处了。”娇娥铁齿判定。
世事无常呐。
蒋皇后纤指一勾,挠挠白鹦鹉温软脖颈,引出贡鸟儿咯咯笑,仿似人类孩童,吐出人话,仿着娇娥学舌:“没用,没用。”
刚调走眼皮子底下的火药包,谢福儿沉浸在初捷的喜悦里,这天吃饱喝足,摸摸肚子,想起来:“赵宫,陛下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来了?”
“昭仪您可算记起圣上了,”赵宫人舒口气,“三天没来了。”
三天……也不太久嘛。可谢福儿还是得给皇帝点儿面子,叫贤志达打听回来,听说那人下了朝,正在建始殿的小书房。
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天色昏昏,谢福儿穿堂过殿,嘘声制住黄门传禀,踏进内殿。
胥不骄在外殿一见谢昭仪,惯性朝下人挥挥手,一群人识相,俯身鱼贯退下。
猩毯延至玉阶上,皇帝穿一身绛纱袍,玉笄束冠,坐在桃心梨木条桌后,正翻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