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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院长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人家是书院里食物链的最高层,是朝廷官学中的品级大官,别说阿赏区区个小侍婢不可能跑去问,就连谢福儿自己也是难得见一面的。
谢太傅倒是能跟那院长打交道,但谢福儿又怎么敢在贼精老滑的爹爹鼻子底下放一丝风?
难不成说自己暗恋那外傅,想打听打听人家?
还是说那外傅借了自己钱,现如今要找他要债!?
人生啊……苦恼。
谢福儿挠头,实在不敢想象谢爹爹要是知道自己被个不知姓名,无品无阶的臭老九给玷污了,会是什么表情……
光是想想,脊背上的汗毛都在一条条发冻。
这样一捱,就捱到了皇太后颁下懿旨,召自己入群芳荟,有心拉拢自己跟胖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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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群芳荟倒计时尚有三日,这天一起床,谢福儿双臂抱脑,枕在靠背上,又在发愁,阿赏火急火燎地跑进闺房,兴冲冲道:“小姐,来了!来了!”
谢福儿都快给她跪了,哭丧着脸:“什么来了啊,我没心情跟你玩猜猜看,你好好说话,说明白些。”
阿赏摩摩鼻子,依旧兴致勃勃:“这几日奴婢托付了个精庐的小工帮奴婢继续瞧,那小工给精庐一名学正打下手,平日端茶送水,那学正又是院长的副手,每日都得见两三次面——”
谢福儿捏捏太阳穴,头昏得紧,倒在靠枕上:“我跟你说啊阿赏,我现在没心情听你拉扯那些关系——”
阿赏大声道:“……所以,小工听学正讲了,院长昨日放过话,说那个外傅今日下午好像得回五二精庐一趟!”
谢福儿鱼跃而起,一下子就精神了。
第5章 讨债
谢福儿准备杀去精庐时,谢延寿缠上来要一起前往。
谢福儿敷衍:“你个小孩子家家,去阿姐学校干嘛,那儿是高等学府,不是幼童的启蒙舍。”
谢延寿一贯的镇定:“阿姐精庐内有一间大书斋,收罗的书籍甚海甚丰。这几日恰好开放给外人,弟弟想去借阅一两本。”
谢福儿折腰九十度,盯住白面团子脸上两颗略有闪烁的眼珠:“你觉得我会信吗?”
矮冬瓜的脸一下子飞上两团可疑的红晕,顿了顿,背了手,语气审究:“阿姐几日前从精庐回来,一进府就叫阿赏拎了五大桶水和胰子香薰干花,关在厢内,一下午都不曾出来,最后还叫阿赏为你在后院埋了一包东西……举动诡异得很,这是为何?”
谢福儿一惊,握紧拳头。
谢延寿挤在肉里的小眯眼又细了一层:“据常理判,一名女子大白日的从外面回来,无端端大肆耗水净身,只有两种原因——”
谢福儿忍住掐死这矮冬瓜的冲动。
谢延寿继续推理:“一是,踩着狗屎了。”一顿,凝视姐姐:“不过很明显你没有,因为你进宅子时,步履平稳,并没指天骂地,屏息捏鼻,只是脸色有些潮红,发髻有些蓬松,衣衫有些凌乱罢了。”又一顿,深吸一口气,笃定:“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谢福儿将谢延寿的手一牵,微笑:“我的好弟弟,不是说去精庐吗?还愣着干嘛。”又亲热地捏一把他肥嘟嘟的腮帮子。
谢延寿眉头一皱,揉揉被掐肿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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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姊弟二人相对无言。
快到五二精庐时,谢福儿才脚步一停,突然哀怨开口:“阿寿,你刚刚是在威胁姐姐吗,你我难得当一场姐弟,难不成出一趟家门比姐姐还重要,让你不惜放狠话来伤害姐姐?”
谢延寿见姐姐目泛盈盈,拉住她手:“下不为例,刚才纯是弟弟胡诌,今后就烂在弟弟肚子里了,绝对不跟人提半句。”
谢福儿还不放心,抬起袖口,掩住眉眼,玉肩微搐。
谢延寿抬起肥胖手掌,举在额前,作发誓状。
再人精也还是个小屁孩,跟姐玩?小弟弟,再回去多长两年。
谢福儿得逞,长松一口气,末了却又真的涌出些惆怅,这肥兔崽子,确实就是自己的嫡亲骨肉手足啊,今后一荣俱荣,万一嫁个不好的郎君,还得靠着他给自己撑腰呢。
她叹口气:“阿寿,要是姐姐真的被人……欺负了,你会帮姐姐吗?”
她也根本没指望谢延寿回答个什么,只是骤发感触,抒发抒发这几日的心事罢了。
谢延寿静默半刻,眼聚凶光,握紧奶拳:“弟弟我便叫欺负姐姐的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福儿快涕泪交加了,还是弟弟好啊,口再硬,还是维护姐姐的,这才是娘家弟兄哇。
感动之余,手拉手进了精庐,谢福儿把后面跟着的阿赏叫过来,问院长的办公地点,又琢磨着怎么摸进去,两人正协商着,谢延寿面皮一动,肉躯一弹,忽的手一脱,牵了牵小绸袍,还咳了两声,朝正前方某处走去。
谢福儿循着望过去,前方一条绰约身影出现在视野内。
之所以说是一条……实在是那身影真生长得是苗条纤细,看得我见犹怜,仔细一瞄,显然是个贵户人家的闺秀少女,身边伴着个侍女,估计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袭茜素青色锦罗的褒衣大裙,腰系软鸾带细流苏,颊上染胭一般透出自然红晕,唇似蜜樱,鼻若悬笋,秋水婉瞳洁净无垢,小巧两颗耳珠穿了碧玉耳珰,跟衣色搭配得天衣无缝,衬得气态悠闲。
明明是个贵胄小姐,却不镶金嵌银,穿戴十分柔顺低调,又能完全显示自身优势。
两人好像是刚从精庐后院的书斋里出来,一路上三两学子驻足侧目,却不敢太过轻佻,连窃窃私语都不敢,生怕亵渎了天仙,只集体见着大玉女明星一样,嘴巴都合不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包括……走过去的矮冬瓜谢延寿,也躬背拢袖,眼睛放直,站到边侧,加入了流哈喇子一群人中。
谢福儿牙齿一紧,终于明白弟弟今天非要来五二精庐的缘故了。
这矮兔崽子……不是才六岁吗……春天是不是来得太早了点儿。
美女身边的侍婢怀里抱着好几摞书,显然是帮自家小姐拿的,后面还跟着两名精庐的助教和学正,严防死守旁边疯狂粉丝失控。
那名少女显然习惯受万人瞩目,并不惊慌,反倒垂眸颔首,时刻保持着婉约笑意,走起路来也是迎风摆柳,轻轻柔柔,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阵吸气、抽气以及口水吞咽声。
谢福儿爱看热闹,见大伙儿都看得热乎,拉拉阿赏衣角:“阿赏,这千金是谁啊。”
阿赏眼视前方,一如既往的机械作答:“小姐又不记得了吗,这是宋太常家的千金宋霰罗,每月精庐书斋开放日,都会来借阅古籍,您之前当官来精庐听课时,还跟她打过几回交道呢。”
太常相当于本朝教育部门部长,部长千金来属下学院的书斋借书,难怪大大方方,沿途有专人伺候,还有一群仰慕者。
霰罗,名字也是一股子韩味儿,如诗如梦,高端大气上档次。
就只有自己,明明也算是个白贵美,非得叫什么福儿,地道中式土豪风,还福寿禄三宝呢!
谢福儿自卑了,连带着弟弟的小狗爱也不待见了,咚咚几步过去,一把将谢延寿拽过来,低叱:“也不瞧瞧你们两个的年龄差多大,这是没有结果的!”
谢延寿小眼还望着前方的窈窕身影,语气坚决得很:“我阿爹是太傅,她阿爹是太常,三师配九卿,正好,怎么没有结果!女大六,猛吃肉,女大七,是贤妻,女大八,事事发——”
谢福儿气急,阿赏却淡淡开声,一语打消谢延寿痴想妄念:“公子,确实没结果,那宋家千金,听说是充实后宫的人选,只待皇上定位下旨了,怕是这一两年之间,就得进宫侍君了。”
谢福儿得意,将谢延寿耳朵轮子一拎,教训:“听见没有!皇帝的女人!那是皇帝的女人!这你也敢动心思!”
谢延寿早已经是目瞪口呆,面红耳赤,一颗提早盛开的处男花苞心受了严重打击,哪还用姐姐说,耷拉下脑袋。
谢福儿于心不忍,本想再劝两句好听的,前头传来微微弱弱的声音,试探:“福哥哥?”
这是……喊自己?
谢福儿一呆,鼻息略滞,抬头望去,果然,宋霰罗停定在前方,在喊自己。
谢福儿今天出外还是换的男装。
虽然当官失败,大白于天下,再不用男装示人,精庐的人大多也都知道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