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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不能不信,她不能心忖侥幸地赌一把,觉得赵王不会伤害自己。
她只能靠自己确保它的性命,百分百地安全。
皇帝见她垂额承认错误:“这几天老想起陶采女和赵婕妤,有点紧张。您怪我?”
皇帝的手兜住她后背,沿着清秀的琵琶骨往下滑,温柔地摩挲:“不怪。”
她条件反射一抖,扭过头去,推他。
皇帝感觉得出来,她这次不是害羞,是带着气愤,在介怀那个事。
今天来就注定了伏低做小。他一把反握住那只小手,气息有点粗实:“一刻也不给我省心。”
那小人儿的手在他掌心挣着:“我给你太省心了,你就去给别人操心了。”
皇帝听出她的意思,把她往上抱紧,推一寸就逼过去两寸,附在她耳珠下,沉声:“多个甲馆画堂,再没养德殿,再不叫别的新人进宫堵你心了。”
谢福儿没转头:“今年不选,改年还得选。”朝上跟大臣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皇帝刮她鼻子:“亏还是读过书的人,缓兵之计没听说过吗。”
小人儿好歹脑袋幅度偏过一些,露出秀挺瓷白的鼻梁,身子也挨近了些,肚子刚好顶住他,引得他呼吸更浓重了。
她语气娇慵,裹着丝纱的隆腹不经意地蹭着,还是没正眼看他:“你要再选新人,我嘴里叫你皇上,心里骂你一辈子。”
这话也只有她敢说她能说,可皇帝心里荡漾,还有种说不出的暖。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合好了,她是不是不气了,他掰正她的脸,想好好儿对她说话,却看见她眸子上蒙着一层潮气,这才知道她为什么迟迟不转头。
以前她在自己面前哭,跟唱戏似的大大方方,生怕少颗泪没叫他看见。
现在却偷偷掉金豆子。
这世上,居然还有女人能把自己给活活妒哭了。
皇帝哭笑不得,又恼高长宽。要不是他用那玉激自己,又怎么会……哪有后面的事。
他决心不再中那臭小子的计,就算她真跟他私下见过面,也不中他圈套。
她就是他的,身是心也是,管不着她跟别的人有没有渊源和旧情。
他巴不得她像以前那样,捏住自己的龙袍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卖娇,可她现在只睁着雾沙沙的大眼,就像个受委屈到极致的小动物。
他慌慌张张低下头去,一会儿听她心音,一会儿贴她肚子,两个都怕气到了。
她忍住还没干涸的湿润哭音,红唇撅得高高,像朵开得艳丽的花儿,睫毛蒲扇似的,一扑一扑,几乎能扇出馨香了。
皇帝心里想,今后许多光阴都要耗来想法子哄这人了吧。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叫她停止哭泣,上一次六神无主,是过黄河时坠马,那种感觉现在又来了。
他握住她的腰身:“云,孕期最戒暴怒,盖怒伤气血,不能养胎,多有因此动胎者。即幸不动胎,怒气入胎,子生多痰。”
谢福儿听到最后还真有点儿被吓着了,以前没这么胆小的,不知怎么越来越谨慎,总怕生出个缺牙齿豁嘴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算松下脸。
她见他恣意挥洒柔情宽容,正好是提那事的时候,振了振心情,擦了把泪,扬起额头,乌黑隆冬两颗瞳仁晶艳艳,看得皇帝心咯噔一动。
她款住他颈子,摇了摇腰,跟个民间小媳妇儿:“六郎。”
一句称呼已经把他喊融了半边,嘴角弯飞了:“说。”
她将涿沐馆夫人们的怨言报了一下,顺便提了其中一名宫嫔感染风寒过世的事,考虑皇宫旧建筑多,想以当初柏梁台修葺为例,改建宫中部分殿室。
皇帝虽然这时候不想跟她谈宫中事务,但见她分心也好,心不在焉地听着,等她话音一落,点头:“你一天没卸下协理后宫的事,就不需来问朕了。与皇后那边商议一下,要是可行,就差人去与职部接洽,放手去做。”连后宫女人们的下裳都被她缝起来了,其他事又算什么。
他早将这后宫交给她手上,她真的看不出吗。她年资浅,性子薄,可毕竟在成长。
皇帝对自己这样纵容,兴许还是有些愧疚成分吧。谢福儿躬身谢恩:“谢圣上信任。”
礼仪官回来前半刻,皇帝离开了远条宫。
贤志达领了工部匠员浩浩荡荡来大本堂时,赵王正在课堂上插科打诨。
进宫伴读的贵胄子弟们早就受过家里父兄的提醒,知道赵王是个潜力股,课上课余都在巴结讨好。
贤志达跟谢太傅打过招呼,工匠开始拆卸窗扇门板。
深秋已过,进了冬,这几天刚刚降温,窗门一拆,冷风直灌。
大家听说是因涿沐馆夫人一事,经皇后批准,由贵妃牵头,在宫中各处加固门窗和墙壁。
赵王大为光火:“就算修也是修后宫寓所,大本堂又不是后宫范畴,怎么跑来这边。”
贤志达恭敬应:“拆窗移壁是个大工程,一牵发而动全身。贵妃牢记朝廷提倡的节流勤俭,为免今后重复耗费人财,干脆一次到位,请旨扩大修整皇宫整个东北角的陈旧殿室,大本堂在东宫附近,也属皇宫东北范围一隅。赵王放心,小奴叫他们手脚快些,用不了几天。”
还要几天?不知父皇受了什么蛊惑,竟叫这女人协管后宫,蒋氏竟也不拦阻,由着她胡闹。
当初丢个眼线去太仓宫,就是为了寻谢氏过错,后来谢氏怀孕,要不是舅父阻止,又因伴读猜测父皇有立储的心,赵王早就发了威。
赵王决意杀杀这女人风头,趁这机会叫她失了协管职责,睨一眼空荡门窗:“敲得咚响,又没了遮蔽,怎么读书?朝廷确实主张宫人勤俭,但孤王也记得父皇说过读书为天下第一大事,过两天父皇抽查学问,咱们没发挥好,叫父皇看不到满意的,到时是不是贵妃的责任?”
按祖制,月头和月尾,皇帝会随机抽取大本堂贵族少年们的平日功课,看看学得怎样。
为求公正,选拔出真实人才,皇帝会闭卷考察,也算是今后提拔这些子弟的参考之一。
这段日子,赵王是其中翘楚,功课次次都在其他人之上。
贤志达早就准备好了回应:“贵妃早就为赵王想好了,要赵王嫌吵嚷,请与几名公子移驾另间殿室读书,不远,就是旁边的文辉阁。”
几名贵户公子刷的望向头儿,赵王受捧惯了,禁不起丢脸,堂堂亲王,未来储君,招呼也不提前打一个,居然要自己挪地方,还是窄小的文辉阁,听这小宦官的意思,还是爱换不换,反正给你准备了,别说咱们不到位。
赵王坐下来哼一声:“咱们不换,太傅,继续上课!孤就叫这宫里人和父皇都瞧瞧,咱们这些皇亲国戚读个书,倒被贵妃逼成了什么样!”
几个少年袭爵的贵族儿子都是喜欢煽风点火的年龄,跟着起哄,附和赵王:“不换,咱们跟着赵王。”
赵王得了响应,更加得意:“不过孤这人,向来禁不起吵,也禁不起一点儿风吹,容易头疼,到时有什么事……”
贤志达也不强求,领着工匠卸掉陈旧窗门,出去督工了。
赵王见着小宦官这么嚣张,正要站起来叫回来发火,谢太傅打断少年的唧唧歪歪:“若决定好了,留下不搬,就劳烦赵王开卷,不要耽误光阴。”
赵王一怔,又哼一声。
他对谢太傅不敬早成了习惯,谢太傅对他的挑衅放纵不训,姑息沉默,更助长了他气焰。
前些日子一桶水放在教室门扇和墙壁夹缝处,淋了这师长一头,也不见太傅给皇帝告状,只是灰溜溜回家告假休息了几天,现在受了贵妃的气,哪有不撒气的道理。
赵王懒懒散散:“是,教授。”摊开书,趴在桌上,毫无尊师重道的意思,猛然间,脊上挨了一记,不敢置信地暴怒跳起来,对着谢太傅吼道:“狗奴,你是哪根葱,干什么!”
对师长散漫高傲就算了,到底是皇族子弟。
用阴险手段戏弄师长,不被人告发,当事人不说,也没什么。
可对着师长,堂上大骂狗奴,却已经是大破礼仪。
谢太傅手持御赐教鞭,又一鞭下去:“教赵王做人做事!”
赵王吃痛,推开课桌圈椅想跑,不小心推倒一排笔墨纸砚,哐啷一片狼藉。
谢太傅两步跨前,朝他脊背第三鞭下去:“不知课堂礼仪,当众撒狠,如何为人臣,为人子!”
赵王气得发筛,虽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