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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回到帐中,苏培盛立刻端过来一个有半个西瓜大的砂锅,放到四爷面前掀开盖,里面的牛肉汤还在翻滚。
“主子爷,赶紧用吧。一会儿时间就不够了。”苏培盛一边说,一边盛了一小碗给他。
四爷接过吹了两口就直接喝了,拿起旁边的蒸面饼就着汤吃,等汤差不多不算烫了,也不用碗了,直接就着锅吃起来。
汤里还有几大块的牛腩肉,四爷平常是不动肉的,但今天喝完汤,他捡了两块吃了。叫苏培盛都有些惊讶。
吃完,四爷起身道:“剩下的赏你了。晚上要是来不及,就不必准备热水,备上茶就行。”
这是说晚上回来得晚,只怕回来也没时间洗澡了?
伴驾这段时间每天回来都是必须要洗澡的,不洗第二天灰头土脸怎么见皇上?
苏培盛不敢多问,侍候着四爷出去。守在四爷帐篷前的侍卫跪地送行,四爷却只是淡淡道了句辛苦就走了。苏培盛也没多话,送完四爷目不斜视的回去了。
现在守帐篷的侍卫都是本地的驻军,四爷自己的侍卫全挡在外头了。
真叫人担心啊。
苏培盛收拾东西时,心里还在打鼓。
四爷来到御帐前,见只有老九和十三站在外头,他顿了下脚,走到老九前面站了。
老九给他使了个眼色,四爷往御帐里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明白老九的意思。直郡王只怕就在御帐里。
四爷在周围扫了一眼。他们几个兄弟的帐篷都在御帐周围,太子的帐篷居于东方,非常明显的挂着杏黄的招子。但四爷目测了下太子的帐篷距御帐的远近,发现比起另一边的直郡王,太子的帐篷要远上那么一两分。
而且,太子的帐篷里灯是亮着的。
就是说,太子在自己的帐篷里,而直郡王却在皇上跟前。
四爷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身后的老九扫了他一眼,面露嘲意。最后的十三是规规矩矩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他顾不上管老九是什么意思。
皇上……做得太明显了。
直隶是驻军所在,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明天早上保定府就要叫二十万大军给围起来。
想到这里,四爷不禁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这一夜,远处不停的传来马蹄奔腾的雷鸣声。四爷和兄弟们站了前半夜,后半夜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可他却一点都睡不着。在榻上躺不住,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
看来,皇上确实是下令叫附近的驻军将领前来拜见了,只是这旨意是什么时候下的,他们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可能直郡王知道,太子……
四爷暗自摇头,太子是否了解这个,他猜不出来。但他是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的。
皇上巡京畿,到直隶,他猜过皇上肯定会叫附近的驻军来,但他想的是那要等皇上进了保定府,安顿下来后的事。
没想到会是在进城前,还这么急,这么赶。扎营在此,匆匆一见,然后呢?
四爷站在帐篷里,却没有走出帐篷看一眼御帐的方向。帐篷外守着的侍卫是皇上的人。他轻轻叹了下,还是回到榻上乖乖躺下,双手交握在腹上,闭目静思。
帐篷外又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了。
170、跪迎
不等天亮;来觐见的驻军将领们就都回去了。他们踏着夜色而来,只为向皇上表一表忠心。
四爷此时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却仍然坐在帐篷里。早膳用过后,端着碗茶看着帐篷外的天。天还是黑的;远处御帐外灯火下人影幢幢,依稀可以看到人来来往往;快速的走过小跑。
苏培盛、张德胜师徒二人和王朝卿、王以诚兄弟两个都守在帐篷门口。没有侍卫;只能把太监当侍卫用了;昨夜他们四人就是守了一夜的门。
四爷一直闭目捧茶端坐;手中的茶碗从烫得手心发痒到渐渐微凉。
帐中的灯火慢慢变暗;那是因为天已经亮了。
帐篷外的侍卫换班,新来的侍卫进来跪地磕头后,一人向前一步,立在四爷身侧,微笑道:“给四贝勒请安。奴才是镶白旗第三佐领下汉军的冯国相。”
听到是镶白旗,四爷放下早就凉透的茶碗,对他微微笑了下。
冯国相眼里一亮,喜相于色,又上前半步,躬身道:“这些都是奴才镶白旗的兄弟。”
苏培盛眼尖机灵,没带太监们下去,反而还上前几步,将四爷护在中间。要是这姓冯的心存歹意,他们就叫他有来无回!
别说他们,就是四爷也是看似放松,早就一脚暗暗支地,若是冯相国真得来者不善,他袖中藏的短剑可不是吃素的。
冯相国是有心来投效的,他是汉人,镶白旗汉军,没个攀天梯,他这辈子都只能当个普通的八旗小兵。往上数的佐领等人都是满人,有机会都照顾他自家亲戚了,不然这次换防也不会把他送到这十万八千里外的保定府。
但冯相国不认命。当年他的祖宗要是认命,早就尸骨无存了。他就这一条命值钱,那就该卖给能出个最高价的人。
这次皇上带着众位阿哥来,他是一早就盯上四爷了。四爷跟镶白旗的人眉来眼去有些日子了,他也听到一点风声。皇上还没立旗主,谁也不知道镶白旗是不是抛错了媚眼。但要是等人家把镶白旗手拿把攥了,再送上去还有人稀罕吗?
就是要现在才值钱。
冯相国决定赌一把。反正他爹妈早死了,叔伯兄弟那边都是各人顾各人的,他不甘心过几年在战场上白白丢了性命,或者缺条胳膊断个腿再回去看叔伯的脸色过日子。
他小声道:“奴才刚才见直郡王回了帐篷后,承恩公府的三爷送的人走。之后,万岁爷就洗漱说要歇一歇,保定府的大人们都来了,就跪在外头等着呢。”
他说完,悄悄扫了眼四爷。
四爷对他说的消息并不在意,他更想知道这冯相国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投效他?或许这人有什么问题?
但不管如何,此时也不是细问的时候。日久见人心,他是个包藏祸心的,日后必定要露马脚出来。不着急。
想到此,四爷对他微微一笑,略略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冯相国却是舒了口气,四贝勒没当场拿刀把他捅了,就表示这位爷有接下他的心。
他退后三步又磕了两个头才退下了。
冯相国走后,苏培盛从头听到尾,此时也不免过来小声道:“主子爷,您看这位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四爷十来年了,以前还悄悄背着大嬷嬷说过永和宫的闲话呢,此时说这个也是应当应份的。毕竟,现在四爷手上只有几个太监,侍卫可都不在啊。
四爷摇摇头,起身没说话。苏培盛只好把疑问埋在心底,自己琢磨。外头茶馆里先生说书,总爱说某人面生异相,外面的飞禽走兽见着他就低头,隔着几座山一片海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字云云。
可他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连皇上、太子都没遇到过有飞鸟衔枝,走兽低头啊。
被驯兽太监教过的例外。
这个冯相国突然跑来对四爷说这么一通,不是被包藏祸心,就是一只丧家犬。他在找一切可以给他肉吃的主子。
外面的保定府官员们跪到太阳高升,皇上才从御帐里出来,传话说知道了他们的忠心,但为了不扰民,就不必举行盛大的迎接了,御驾这就拔营进城。地方官员在御道旁跪迎就是。
于是这些官员们山呼万岁,叩谢皇恩后退下。各自或骑马,或乘轿的赶到城门处,在御道两旁下跪迎接。
约半个时辰后,才远远看到御驾的明黄旗帜迎风招展,缓缓而来。
随侍在皇上的御驾旁的是直郡王、四爷、九爷和十三爷,四人骑马相随。太子的车跟在御驾后面。
到了城外,看到御道旁整齐的跪着的人,从服色上看直隶上下大大小小的人都到了。
御驾在此停下,梁九功从御驾里出来叫直郡王过去,等直郡王回来后,策马跑到前头,对着跪迎的众官员喝道:“皇上有旨,尔等起身!”
“谢万岁!”
……
再次山呼万岁并磕头后,一众官员起身,垂头肃手,一个个像木桩子似的站得笔直,风吹过带起一片烟尘。
四爷一直目视前方,连扫都没扫一眼。九爷一直看着直郡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十三却忍不住总想往后看看太子的车驾。
虽然隔着重重的车帘,看不到车里太子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直郡王代皇上说话,太子却连露面都做不到。
太子……心中真的没有一丝的不平吗?
太子车驾内,因为所有的帘子都紧紧拉上了,所以车里的气味不太好闻。正午的阳光映在明黄的帘子上,照得车内也蒙上了一层金黄。
太子没戴冠冕,也没有穿大礼服,甚至连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