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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挥舞,符火攒动,一点点的侵蚀那个稻草人,而安月只觉得自己的神智也好似处在火焰之中一般,疼痛、痛苦。
安月这才真的确定下来,前些日子的两次昏倒与这道士脱不了关系!
当时的她昏迷之时,一样有这样的感觉,更是只觉得灵魂已经抽离一般,若不是那佛香……
对了!佛香!
安月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放在了那白玉佛散发的香味之上,冥冥之中似有梵音入耳,让之前怪异的感觉减淡了许多!
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就已经颇感神奇了,然而此刻再次感受到了一次!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类解释不了的事情,也许这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安月虽然有白玉佛护身,但是神智却还是受着很大的冲击,好似灵魂会在片刻之间与自己的身体剥离一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安月的手心早已被自己剜除了深深的伤痕,长袖之下,缓缓有血液滴出,好在她与众人相距甚远,再加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道士身上,才没有被人发觉。
而她的发丝之间,更是浮上了层层细汗,顺着鬓角滑落。
慢慢的,当那稻草人彻底被符火吞噬的一丝不剩之时,那道士诧异的看着安月,嘴巴微微的张着。
“师傅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妖孽已经被除了,是不是?”齐怀容紧张的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无事,明明不是长命之相……灵魂一出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道士口中呢喃着,虽然声音其小,但所有人都听的极为清楚!
这一刻,谁都知道了,这道士,失败了!
安月极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从表面看去,她的这幅模样不过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空晃着的身子有多么虚弱!
面对着众人,安月的嘴唇微带着几分苍白,淡淡的说道:“各位也都看到了,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本妃若真是他口中的妖孽,现在哪里还会有命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妃身为女子,却肯取血摘发给他一试,还不能证明本分的诚心?莫不是真让本妃被迫承认自己是妖孽大家才肯罢休?”
安月说话并非声色俱厉,却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尖。
那道士脸色难看的很,这才想起刚才立下了军令状,连忙说道:“再试一次、让贫道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安月冷冷的看着他目光滑到那地上放着血液的盘子之中,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我且问你,你那盘子之中除了我的那滴血以外,那血红的东西是何物?”
“狗血。”道士一愣,随口说道。
“呵呵,狗血?”安月冷笑了一声,“我想今日之事你准备不少次吧?城中家中丢狗的难道不是你为了取血所杀?所谓怪事,不过都是你的强加之罪,本妃虽然已经给了百姓的面子配合你一次,但你真当百姓们是傻子吗?再试一次?这一次次何时是个头?若是耽误了行军吉时,你担待的起?”
这一次已经让她好似丢了多半条命一样,自然不会让这人再试一次,甚至眼前的这场闹剧,必须快些结束才行,因为她的眼前,已经看不到清楚的身影了,连着阳光都觉得刺眼,这百姓甚至身边的西陵归,好似都已经成了模糊的影像。
那道士被安月道明了欲加之罪,身子都带着几分颤抖。
他心中深知,这女人绝不可能让她有第二次尝试的机会!
“王爷王妃,饶命呐,这都是我这徒儿的意思,贫道没想前来叨扰王妃呀……”道士立即扑跪下来,对着二人边磕着响头便叫道。
安月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有力量再去多说什么,也不给他人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开口道:“扰乱军心,放箭!”
安月的话在这士兵耳中和西陵归的命令无异,此刻她一声令下,顿时便是万箭齐发,出手之人皆是西陵归训练的精兵,那箭矢飞去,落差最多不过一步之遥,而齐怀容与那道士转眼之间成了刺猬一般。
齐怀容到死还是瞪着眼,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安月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痛下狠手!
更是不明白当初深情款款的女人如何能做到这般绝情!
他齐怀容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那被妖孽附身便是他安慰自己的方法,说到底,他根本不清楚这个安钩月与之前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二人一死,当即便又下人主动将他们挂上了城楼之上。
安月有些恍惚的神色转向西陵归,满面笑容,柔情似水。
“凌王妃恕罪——”
两具尸体被挂上城楼,百姓们才知道惶恐起来,纷纷跪在了地上,乞求安月的谅解。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安月冲着西陵归柔声说道。
西陵归扫视众人一眼,既然已经没人可以威胁安月,他自然也可以放心离开,轻柔的目色最终落在安月的身上,薄唇不舍的朝着她的额间轻轻一点,万分不舍。
“出发!”
西陵归放开安月,一跃上马,黑甲之下,傲然军姿让人仰视,在百姓叩拜之中渐行渐远。
不知站了多久,眼前没有了西陵归的身影,安月这才转身木然的走着,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绿儿一向心细,见她神色恍惚,身子有些微晃,立即察觉其中不对,在安月身子快下倒下的一刻将她搀扶了起来,立即将带上了马车送回了沅景楼。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姬燕与花行云本就在其他地方看着这大军送行,直到安月被绿儿塞进了马车之时才知道大事不妙,第一时间的赶了过来。
“奴婢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夫人被那道士做了一番法事之后,送完将军便倒了下去,好在奴婢及时扶住,要不然在场百姓肯定心生疑心。”绿儿担忧的说道。
绿儿原本是姬燕的丫鬟,是他精挑细选送给安月的,不仅稳重更是聪明。
从安月倒下开始她便隐隐猜出安月的晕倒与那道士有关,只不过为了大局一直支撑到送走将军!
“该死,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姬燕黑着脸碎了一句。
躺在床上的安月此刻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那摊开的手心更是触目惊心,染红的手掌之上深浅不一的痕迹看得出她的忍耐。
安月之前昏倒两次,但是好在两次都醒了过来,但是这一次,过了三天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就连赶来的瑶姨都束手无策!
这种情况,本就与医术无关,哪怕是医仙谷所有的大夫一起出手,也未必能有成功的机会。
第一次昏倒的时候瑶姨便说过,若是有下一次,也许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此刻,在场之上似乎明白了永不苏醒代表的是什么。
“你们若是信我,就让我带着她走吧。”三天之后,面对依旧毫无声息的安月,花行云深思熟虑之下,终是开口说道。
若是再这样损耗下去,没准有一天这女人便一点气息都没了。
如今这样子,明显就是只剩一口气吊着,让他不犯险都不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青净连忙问道。
花行云难得没与她斗嘴,更是正经的说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听瑶姨的意思,她这情况应该是灵魂不稳的缘故,而那道士既然有办法让她灵魂不稳,那同样的方式应该可以有一线生机,我父亲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祖是先皇的老友,安月的那个白玉佛便是师祖之物,你们虽然知道先皇那位僧人朋友是得道高僧,却并不知道他成为高僧之时也不过才二十不到,如今更是尚在人间,只不过不愿出面而已。”
若不是当年师祖劝阻与教诲,对有灭族之仇的先皇,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都说机缘机缘,当初先皇害了煜壬公一家,可先皇的好友却救了煜壬公的血脉……
瑶姨一听,心中的确涌起了一丝希望,安月佩戴那白玉佛之后的确是好了许多,没准那位能刻出白玉佛的高僧真能救安月一命呢!
“花公子,那位高僧现在何处?”瑶姨连忙开口问道。
花行云眸光一暗,道:“北方弈城附近,云山寺。”
弈城……
想要赶去哪里少说也要三四个月呀!
若是安月坚持不住,没准到了半路人便已经没了。
“我并没有很大的把握,不仅保证不了安月在路上无碍,更保证不了到了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