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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花朵只好让陆青凤在台子后面以七弦琴配合,自己在场上,草草地吹了一首曲子,好歹现场差不多算是封闭式的空间,空旷的大厅,笛音缭绕,合着那低沉如水的琴声,倒也引人入胜。
花朵从小便是养成了随性而为的性子,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图一个兴致或是兴趣,来了兴致,看上三天三夜的书,或是吹上三天三夜的曲子也无妨,阁楼,树上,都可见她的身影,此时,一时吹得来了兴致,便是忘了自己到底是在何处,往那台子周围的朱栏一坐,姿势随意洒脱,透出一股豪迈悠然出来,口中吹出的曲子,时而悠扬灵动,时而飘渺若仙音,琴声恰到好处的配合,人们只看到,台上一山野间无拘无束的仙子,带着初晨的清爽,山野的灵动,飘然而来,渺渺仙姿,不食人间烟火。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轻纱笼罩之下,佳人嘴角,带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徐徐走到台前,弯腰,“献丑了”,只是,那一弯腰的瞬间,不知这室内何处来了一阵风,美人正抬头之时,面上轻纱,已是扬起,绝色无双的容颜,顿时现于人前,只是,如刹那的烟火,繁华又被轻纱掩埋。
人们的记忆,只定格在轻纱扬起的那一瞬间,再也回不过神来。
场中,良久的寂静,倾城的美人,不解地看向下面的一众人,“奴家这曲子可是难听得很,各位为何了无声音?”
美人一提醒,众人反应过来,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好,好!姑娘果然是才貌双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若是今晚能与佳人一度春宵,黄金万两我王敬才在所不惜!”
那胖子首先站起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想要在其他人之前,先得佳人温柔乡。
“王公子美意,奴家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奴家,卖艺不卖身”,老子勾的又不是你娃,少来搅局!抬眼,装作无意之间看上二楼的一处,却是在回头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淡淡的一眼,明明什么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却是看得花朵微微一愣,身上汗毛不知为何就生生倒立了起来,顿时,身上的气势就少了不少,“那个,白银一千两起价,哪位贵客出价最高,今夜奴家可与他促膝谈心,嗯嗯,除了‘陪睡’,那个,什么什么……”
说着,说着,顶着头上不远之处冰冷冷,凉飕飕的视线,花朵就将生生自己早就想好的词给彻底忘了,就直接傻了,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
尼玛,一个大美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土的掉渣的“陪睡”!就不知道用一度春宵这些高档的词汇?!老鸨在下面捂脸做不认识状,只得出面,满脸歉意地看着一众惊呆了的人道:“各位贵客可千万别怪罪我们家‘好多花’,她今日初次出场,从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紧张之际说话有失得体,还望各位见谅,见谅。”
第十六章 交易
两人话语一落,整个楼里就是一片骚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却是没人站出来喊价,这种情况鸨妈见多识广哪里会是猜不到的,却也是没有办法,这姑娘是个自由之身,她也没奈何,只好听天由命。
只要进了这青楼,就没有哪个女子能保得清白之身,即使再想装清高,如若哪日被某位大人物看上了,还不是得乖乖就范?不从都得从,谁叫你进了这欢愉门?进了欢愉门,便是百家身,这是谁都逃不出的命运。
卖艺不卖身?落入红尘,便是里外都不会再干净。
“姑娘这样未免太装清高了?来这种地方的人,哪个不是图个乐子?出钱买个柳下惠,这种虚名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人去做?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坐在角落的一浅蓝衣衫的公子,突然站起身来,话语直指花朵,言语之间尽是冷漠,听她刚才一番话,便是听得出这女子乃良家出身,也不懂甚世事,性子估摸着也很刚烈,现在看来日后必当惹下诸多是非,在他这种见惯了世间冷暖的人看来,却是一点不值得同情,打心里深处有一种看着美好的东西慢慢破碎的快感,若是自己亲手去破坏,那种感觉可能会更好。
那公子当众这么一说,半点面子都不给,花朵也不反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看着那人道:“公子可是听过一句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里虽是欢乐门,奴家却是自由身,奴家随意,公子也可随意,若是不高兴,大门就在那里,来去随君意。”
“姑娘倒是有些脾气的人,不过,本公子喜欢。”
那人却是没有半点的生气,反而是脸上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看得花朵心头很是不喜。
很多落魄红尘的女子一开始都是这种卖艺不卖身的想法,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清白的却是鲜少有的,最后落得身死人亡的又比比皆是,青楼是个小火坑,这世道,就是一个天大的火坑,只要进去了,出来难如登天。
“哼,像你这种心思龌蹉的人连给人家‘花儿’姑娘提鞋都不配,本是天外来仙,岂是你这种凡人能亵渎的?我出一千两,只求能再听姑娘一曲天音,共饮浊酒谈天说地足矣。”
京城商贾首富之子王敬才趁机站出来,好赢得佳人芳心,拍着胸脯说的很是有点男儿气概。
“到底是配不配,现在可是不能见分晓的。”
那人只是瞥了那王敬才一眼,刷开手中玉扇,眼神一直留在台上的人身上,“我出1500两”。
“小子,你就没听说过我王家的名号吗?跟本公子比钱?自找屈辱!本公子出三千!”
要说钱多,自然是商贾之家乃聚宝之地,寻常人家少有能与之相比的,这王敬才本就是王家独子,从小便是在金银堆里长大,宠爱呵护不离,从来未曾将钱财放在眼里过,是这万花楼出了名的贵客。
而那位浅蓝衣衫的公子,却是个生面孔,似乎也是第一次来,那些看热闹的寻欢客只道他是不懂局势,没看清行情。
站在台上的花朵,开始认真地打量那身着浅蓝衣衫,眉目俊秀的公子,这人,话语之间尽显富家风范,似乎丝毫未将钱财放在眼里过,白玉冠,玉骨扇,富贵非凡,只是,他眉宇间的邪肆嚣张,又带着些阴暗,让花朵有些不喜,这种嚣张,不似林秀那种邪气,天不怕地不怕,随性而为,这人却是久居高位或是有着炙手可热的权势和背景,若是必要,草菅人命在所不惜。
出于本能,花朵还是觉得那个死胖子好对付些,那蓝衣的公子,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可是,那死胖子现在完全出于下风,后面越喊越高,甚至都到了五千两的地步,只要他一喊价,那公子必当高出一百两,而且喊价毫不犹豫,两家家财,一下子就比较出来了,众人再看这面色无丝毫改变的公子,已是变了态度,纷纷在私下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的确如那公子所说,美人在前,却是只能看不准吃,盖着被子纯说话这种坑爹的事情,饶是这美人再美,天价面前,再是没有别的人敢站出来喊价了,均是站在了一边看热闹。
喊到八千两的时候,那胖子再是不敢喊下去,饶是王家乃京城首富,也容不得他这般挥霍无度,那王老爷私下里对于这儿子也是管教颇为严厉,这要是真的再喊下去,可能他美人没见着,那老头子就先过来收拾他了,虽是心有不甘,只得愤愤收手。
“区区上不了台面的商贾之人,满身铜臭,也敢在我们公子面前嚣张,自找屈辱!”
那浅蓝衣衫的公子,身旁一直沉默的俊俏绿衣丫鬟满是讽刺地看着坐在贵宾席上的王敬才。
“你好大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本公子这样说话!”
区区一个丫鬟,也敢在他王家面前口无遮拦,找死不成?那王敬才家中也与不少的大官有结交,看这公子面相生疏,不像是哪个官家的子弟,一时也是来了气,今日就非得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扭上了。
那人却是不管自己的丫鬟怎么说,只是扯出一抹冷笑,完全不将此人放在眼里,“你要本公子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么?”
“你!”
“两位公子,两位公子”,鸨妈看着现场气氛不对,急忙站出来打断两人的争锋相对,“感谢两位公子对我家‘花儿’的厚爱,若是因为‘花儿’惹的两位公子不快,‘花儿’心头也是会不安的,不如今日就到此吧,只是这位公子,不知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