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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容望着围在母亲身边的十来名鬼杀,苦笑了笑,就算她可以脱身而去,但想带走母亲,几乎不可能。
母女二人隔着十来步的距离相望,心里均是苦楚。
月茹眼里含着泪,没有怨,只有心疼和焦虑,唇无声地轻动。
芷容看得懂,母亲让她自己逃走,不要再管她。
芷容眼眶微潮,这世上,她只剩下母亲,如果连母亲也舍了,她将一无所有,如何能舍?
死也不能舍的。
冲着母亲微微一笑,收回凤雪绫,毅然转身进了石屋,厚重的石门在身后关拢。
只要不立刻处置她,就说明她还有用处。
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太为难母亲,她也就还有机会。
他们虽然囚禁着芷容,却不亏待她,到了时辰,就送来食饭,无论从质和量上,都还不错。
东窗事发(三)
芷容越加心明,他们对她有所图。
她同样明白,他们图的还是平阳王。
她们母女二人和平阳王本是对立的,是她不肯死心,总想从平阳王那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才让二人之间成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关系。
随着小十七的死,她也该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敌,而非友……
从现在开始,她得一笔账一笔账地向他讨。
既然如此,沦为蛇国刺向平阳王的剑,那又如何?
他本该死。
芷容这般想着,眼前晃过平阳王那双深不见底的瞳眸,鼻息间仿佛飘过那缕熟悉的白玉兰清冷花香,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不明白这痛从何而来,但痛又能如何,既然不该有,就由她来斩去。
深吸了口气,将莫名的痛楚抛开,掏出在荷包中燥动的小蛟儿。
这些天,芷容日日为小十七生死奔波,没能顾上它们。
它们天天窝在芷容的荷包中,早闷得起灰,这会儿得了自由,撒着欢在往芷容脸上乱蹭撒娇。
芷容看着憨态可鞠的二小,心情好了些,笑着将它们捧在手心中,用一根手指轻抚着它们头上肿着的小角,“你们知道自己叫大宝,二宝,可有听你们母亲说过,世子是什么人?”
二小对看了一眼,睁圆了大眼,歪头同看着芷容,一脸迷茫。
芷容暗叹了口气,它们能懂什么。
想着自己生死难料,随时都可能踩入鬼门关。
自己一死,它们才这点点大,不知要如何生存,更没有人为它们寻世子,送它们回去认祖归宗,又想着它们死去的母亲,心里一阵难过,对小蛟儿更加怜惜。
取了金莲子喂它们,或许可以设法寻寻世子。
可是该怎么寻,却全无头绪。
小蛟儿出世不久,哪懂得人间的烦恼,见有金莲子吃,就是最快活的日子,欢喜得没了形,叼着金莲子,胡乱蹦窜。
芷容由着它们自行玩耍,在枯草上仰躺下去,闭目养神。
二小玩得累了,缠上芷容的胳膊,两颗小脑袋紧贴着她的手臂,如同依着母亲一般,憨憨睡去。
芷容知道,它们这一睡,便得好几日才会醒来。
等它们睡得熟了,才将它们从手臂上取下,亲了亲,仍放回随身的荷包。
第二天,石门打开,一股寒意从门外涌进。
刺眼的阳光,刺得芷容半眯了眼。
“居然还睡得着门外传来冰冷的讽刺声。
芷容抬眼望去,果然是那个黑衣女子。
自嘲一笑,自己还是太嫩,自认行事小心,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跟踪了。
跃起身,理了理耳边发缕,淡定地走向门口,神色宜然,衣裳虽然微皱,却全无阶下囚的狼狈之态。
黑衣女子瞧着年仅十四,却有这等仪态的芷容,心里泛起一股难耐的酸味,冷哼了一声,暗骂,“狐狸精
如果不是平阳王搭救,这丫头早死在她的箭下。
隔着面纱将芷容瞪了又瞪,除了这张脸,她还能有什么?
早该想到
蛇侯,平阳王,夜华,小十七这些万里挑一的男人,却个个将她护着。
想到小十七,心里腾起一把火,恨不得立刻把芷容劈于掌下。
但不能这么杀了她,这样无声无息地杀了她,她无法看见平阳王痛苦,实在太便宜了平阳王。
她看芷容,芷容也看她。
即便是黑纱将女子裹了个严实。
芷容却看出些熟悉感。
突然欺身上前,伸手向黑衣女子面纱抓去。
黑衣女子陡然一惊,抬手拂开芷容的手,险险避过,后背爬上一股寒意,她不过是在黑塔里呆了两个来月,身手竟快得让她险些避不开来。
芷容不追,只是怔怔地看着从黑纱中半露出来的素手,手上也裹着纱,但刚才一拂之际,芷容却清楚地看见随着她的动作,黑纱下隆起一个蛇形指环的轮廓。
那指环,芷容是认得的。
黑衣女子随着芷容的视线,扫过被黑纱裹覆的手,没看出异样,目光如电,冷瞪向芷容,“你想找死?”
芷容突然笑了,抬头起来,声音柔和,“寒烟?”
黑衣女子肩膀一僵,怔看着身前面色平和的少女,想不出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芷容神色间渐渐了然,为什么会暴露行踪,“寒烟,你想我死,是因为小十七吗?”
她自从平阳王口中得知高家,便打听过,七年前,高家因平阳王满门抄斩。
寒烟如果是高家的漏网之余,她恨平阳王,想致平阳王于死地,也是在情在理。
而寒烟暗恋着小十七,芷容也看在眼里。
平阳王杀了小十七,对寒烟而言,自是恨上加恨。
她之前与小十七关系非同一般,又与平阳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寒烟自然连带着把她也恨上。
芷容低头轻笑,“我早该想到的
头一回外出做任务,虽然是寒烟带她离开,但她和平阳王的纠葛,寒烟就看在眼中。
寒烟口中不说,心里却不会没有怀疑。
所以在寒烟伤了平阳王后,得知平阳王逃往合欢林的方向,便想到了芷容,所以才会守到欲望之门开门,进去搜寻。
而昨天,芷容在通江镇遇上寒烟。
芷容对寒烟没有怀疑,所以才会被她悄悄跟踪上。
笑过之后,芷容心底泛过一丝冰凉,生死门果然是寡情的地方。
她虽然没有相信过寒烟,但却没想到寒烟会对她下毒手。
那一箭,如果不是平阳王用琴拦开,她已经死在寒烟的爆破箭下。
抬眼幽幽地看向寒烟,“你杀了我,平阳王也不会痛苦
寒烟不言,就凭着平阳王拿琴相护,她就信了蛇侯说过的话,这丫头在平阳王心里是不同的。
但这些无需与芷容争辩,侧了身,“走吧,神巫在等
雪如扯絮般飘了一夜,早晨倒放了晴,窗棂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
富丽堂皇的屋殿中间摆设着一张雕工精细的紫檀大床,大床上挂着层层轻纱烟帐。
女子在极致快意中无法抑制的虚弱自帐中溢出。
威胁(一)
大床前的窗格前,芷容漠然地抹去窗上的一朵冰花,对身侧大床上的淫声秽语听而不闻。
身后是神巫森厉的声音,“如果你不引到他到合欢林,明晚就由你服侍蛇夫,蛇夫垂涎你已经很久了
芷容冷然一笑,不为所动。
那个戴着青獠鬼面的清峻男子,有着让她熟悉至极,却无法忆起的幽黑深眸,又有着与她仅存的记忆中相同的白玉兰清冷花香。
无论她如何恨他,这些虚渺的东西,都莫名地牵动,她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
所以每次见着他,都只有她记忆中的那点残影,而忽略了他无以伦比的国色清华。
这些日子在外奔波,大街小巷,无不流传着关于平阳王的种种传闻,才让她赫然发现。
平阳王并非仅仅是她表面所见到的那样。
民间有话,“宁可浴油汤,不见平阳王;宁侍万人死,不望平阳影
燕国平阳王自从十二岁带兵打仗以来,打遍天下,从来没有敌手。
他的心思诡异难辩,又心狠手辣,在战场上遇上他的人,能一仗死去,是幸运。
但很少有人这么幸运,绝大多数都会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些人称他为鬼王,也是索命王。
所以军中有传言,宁肯一头栽进滚烫的油锅,也不愿在战场上见到平阳王。
平阳王打仗厉害,相貌更是俊美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