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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你知我只习惯用那一套‘黄云堆雪’的瓷具。”
“先生……天寒地冻,水入杯中即刻便结冰了。时间紧迫,先生就将就一下吧。”迎头的风雪与远方边鼓已盖过了一切。妇人的声音在焦急中已嘶哑,语气无奈。
‘韩先生’的态度却是强硬的,他沉下了脸,声音冷刻。
“你带上了吗?”
“阿诚知道那是先生的喜爱之物,自是带上了!”妇人着急解释。
“在哪?”
“便是放在先生随身的包袱里的。”妇人的声音沙哑,语气更加无奈了。
她说着,随后将水囊抛了过来,她手忙脚乱的取下了挂在胸前的包袱,再次递了过来。
韩先生动了动眼皮,这才慢慢悠悠的接过了包袱。他伸手将脚边的水囊拾起,拧开了盖,将水盛入了手中那刚翻找出的青瓷器皿中。
尚有余温的水,在入杯的瞬间冷却了。心爱的瓷杯已在手中,他未饮,却是闭上了眼,轻声叹了。
举杯的指尖蓦然松开。轻薄的瓷杯顷刻碎裂,细小的瓷渣随着冰凉的水,迸溅过奕辉的眼角眉间,在她单薄的棉衣上留下了一片水渍。
奕辉急得闭上了双眼,侧头避开了那飞溅而来的瓷片。
——好吧,眨眼的功夫,‘杯具’成了惨剧……方才还被那‘韩先生’念叨不已的‘黄云堆雪’如今只余下了一室残片。
奕辉看着,心底竟生出了几分快意。
“先生?怎么了?!”帘外响起了妇人的征询。
“无事,不过手滑,打碎了只茶杯。——阿诚,将车行慢些!车太颠簸我坐不习惯。”
不出所料,帘外响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分明车外是一片残影刀光。那‘韩先生’却仍然坐的气定神闲
战火仿佛与他无关。往后的前路,他的心中似已有定数。这种气魄是目前的奕辉所没有的,也是她艳羡的。——这种对命运的规划,对前路的把握,可以从容面对一切魁魅魍魉的风骨……
“还愣着做什么?!”‘韩先生’低叱。
帘外的妇人沉默了。但马车的速度明显的放缓
74、窘境(上) 。。。
了。
…… ……
车厢果然没有之前那样颠簸了。这让奕辉获得一丝喘息,精神也渐渐好了些。
一旁的‘韩先生’又合下了眼帘,神色安宁,仿佛他们赶往的地方不是战火纷飞的边城,而是彩云环绕的‘天国之路’。
当然,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也快‘升天’了!
奕辉心中烦乱。
车内的安静只衬得外界战鼓越急。心中愈惊……
满地的碎瓷无人收拾,随着摇晃的车厢四处迸溅,好几次擦过奕辉额角,被她险险避开。
——这些锋利的瓷片掠夺了她的立足之所,却也为她带来了一线生机。
莫非那‘韩先生’是有意如此?!
奕辉想起了方才他那句令人琢磨的话语:‘还愣着做什么?’
是说那妇人?还是说她?
心念闪过。奕辉小心奕奕的张开了手指,不动声色的将脚边一枚碎裂的瓷片拳在了掌心里……
——此去边城,快马急行,需用上半个时辰。如今车行稍缓,大概会延长些时间。她必须把握这半个多时辰的机会,让自己脱离眼前这尴尬的险境。
她已经无心再揣测那‘韩先生’用意何在了。她目前得想办法解开身上的绳索。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把握!
她不能再被人作为筹码了!她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 * * ***帝*** * * *
车帘外,霜雪连天,风凄紧,世界尽成灰白。浩渺天河被积云遮蔽,令人看不透那隐匿云后交错相织的星轨……
他也无法看透那变幻莫测的命运轨迹。
“阿牛,在看什么呢?”
询问从身后响起。手掌搭在了少年的肩头。仰望天穹的少年愣了愣,终是收回了目光。
少年微笑。“叔父。——我在看天呢。”
风扬展墨发,雪霜染湿了少年的鬓角。
千山层叠,万里冰霜。天地之间只余灰云白雪,孤影难寻。
身后壮年的汉子咧嘴笑了,“灰蒙蒙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微笑,俊挺的五官在火光的印照中显露出年少的锐利。
“风雪冷厉。这便是我们待来的战机了。黎伯,在黎明之前,我们势必要攻占‘宏昌’城府。”
他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带着难掩的锋芒。
“呵呵,经过这么几场大雪。坎洲王师恐怕早被冻麻了吧?终于是挨不住,开始‘矫诏’进攻了。”
汉子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心情愉悦。
“坎洲王,劳师远征,深入敌腹,却是圮地扎寨、衢地不交、绝地驻停。此等庸主何配‘天元’(指处于九州中心的‘天元洲’)”
少年看着不远处骊山关间的连天烽火,敛眸轻嗤,惋惜之中显露出了一份轻看天地的狂傲。灰暗的天光遮不住他眼中这锐利却夺目的光华。如同耀眼的宝石,即便藏匿于石缝之中,也无法遮蔽的璀璨。
一旁的汉子突然怔住了,他的脸色暗沉了下去,随后眼底逝过了一抹复杂难名的心绪。随后他又转而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我楚黎的侄儿。堪当大任。”
被唤作‘阿牛’的少年郎转首回望向自己的叔父,展眉朗笑。他的眼瞳黑白分明,少了些许锋芒,多出了一份信任与忠诚。
站在叔侄两人身周的是一众甲士,他们手持兵刃,表情肃穆。
属于他们的战斗即将开始了。
漆黑的雪夜里,隐藏着这样一只队伍。如鹰隼,静待着时机。
世界化成雪白,纷飞的雪或许能够暂时掩去那俗世凡尘的一切浮华。却永远消抹不掉,那扎根于人心之中永无止境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
1。“坎洲王,劳师远征,深入敌腹,却是圮地扎寨、衢地不交、绝地驻停。此等庸主何配‘天元’(指处于九州中心的‘天元洲’)”
【圮地】:指山路深林水泽等先要难行的地方。
【衢qú地】:指几国或是几郡州交界带,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
【绝地】:军队在军需很难供应的地带。
采自:《孙子兵法九变篇》“凡用兵之法:绝地无留,衢地合交,覆地无舍,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令有所不行。”
2。少年微笑。“叔父。——我在看天呢。”,“不愧是我楚黎的侄儿。堪当大任。”
小弃才发现从前把叔侄之间的亲缘关系搞混淆了 阿牛哥一直叫自己的叔父叫‘伯’……Orz 今天妈妈才跟我纠正了这个问题……于是小弃会把前几章的称呼改过来。‘黎伯’改做‘黎叔’好了! T 口T
小弃是个纠结的娃子。希望大家能包容一下小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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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窘境(下) 。。。
一旁的汉子突然怔住了,他的脸色暗沉了下去,随后眼底逝过了一抹复杂难名的心绪。随后他又转而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我楚黎的侄儿。堪当大任。”
被唤作‘阿牛’的少年郎转首回望向自己的叔父,展眉朗笑。他的眼瞳黑白分明,少了些许锋芒,多出了一份信任与忠诚。
站在叔侄两人身周的是一众甲士,他们手持兵刃,表情肃穆。
属于他们的战斗即将开始了。
漆黑的雪夜里,隐藏着这样一只队伍。如鹰隼,静待着时机。
世界化成雪白,纷飞的雪或许能够暂时掩去那俗世凡尘的一切浮华。却永远消抹不掉,那扎根于人心之中永无止境的欲望……
* * * ***帝*** * * *
风卷残云雪染苍茫,前路仿佛看不到尽头,又仿佛能让人一眼望穿……
天地都被鲜血沁透,在此时如同从地狱中燃起的火焰,焚噬了这纷纷扰扰的乱世红尘。
街道上一片混乱。鲜血与烈火交织。充斥在耳膜间的只有尖嘶与哭号伴着咫尺之间的杀戮声。高楼在火焰中摇摇欲坠,瓦片随着檐角梁柱的坍塌,坠落而下,顷刻粉碎……
薄薄的车板阻隔不了外界纷繁,车帘在烈风中卷扬,将所有血腥都呈现眼前……
利刃穿透肚肠、鲜血喷溅。人命如灯火,光芒闪烁却又是那样脆弱,在风袭浪卷中,转瞬即灭……
‘战争’……
显然,这个名词,已经超出了奕辉所认知的一切。
汗水至额心滑下,顺着鼻尖滴落在嘴唇上,余下唇齿间一片腥咸。
奕辉紧紧闭上了眼,不敢去看车外发生的一切。她将身体'霸:。。'蜷缩在了车厢的角落里,脊背紧紧抵靠在车厢挡板上,仿似这样就能寻觅到一丝倚靠一丝安全……
她浑身都在颤抖。双肩抖的厉害,腿肚子酸软乏力。只有那只紧拳住瓷片的手指在这一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