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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弓手,由于瞧不清楚护城河对面的两千征西军弓手,因此也将打击的目标定在城下的齐郝军上。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的诱敌之计,进行地相当完美,几乎洛阳城上所有的叛军,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城下的齐郝军身上。
而就在这时,毁灭姓的灾难降临了……“骑……骑兵!”
“将军,城外出现一支骑兵!”
当某些士卒从那滚滚的黑烟中看到那支突然出现在城下的骑兵时,城上的守将倍感莫名其妙。
攻城之战,要骑兵做什么?
而就在他们思考这一疑问时,他们忽然发现,攻势凶猛的齐郝军,突然诡异地退回了城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怎么回事?周军怎么突然撤退了?”
抱着心中的种种猜忌,洛阳主将张栋从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观瞧着城下齐郝军的动静。
由于从护城河上飘来的黑烟太过于浓重,以至于他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齐郝军的诡异,直到细细观瞧了片刻,他这才隐约看到,城下的齐郝军,不知为何一个个都蹲在地上,用手中的盾牌遮掩着身体。
难道是我军的箭矢太过于凶猛,周军吃不消了?
张栋倍感纳闷。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名侍卫,忽然抬起了右手,一脸惊恐地喊道,“将……将军!”
“唔?”张栋微微皱了皱眉,顺着那侍卫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
顿时,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了,脸上的恐惧之色,变得越来越浓。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暴雨一般,正朝着城墙宣泄而来……“掩体……所有人找掩体躲避!”
面露惶恐之色的张栋,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大声吼道。
可惜的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那犹如倾盆暴雨般密集的箭雨,眨眼便至,可怜城上的叛军士卒,面对着这犹如天灾般的打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在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被乱箭射死。
甚至于,有些士卒尚未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被因为这一阵箭雨而失去了意识。
“所有人趴下!”张栋嘶声力竭地吼道。
但是一声吼罢,他呆住了。
怎么回事,这些箭矢的飞行方式……不应该是从前方射来的么?
为什么会从头顶上掉下来?!
张栋眼睁睁看着许多士卒明明已躲到墙垛之后,却依然被至上而下的箭矢射死,活生生钉死在城墙之上,他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箭雨,整整持续了好一会,当张栋站起身来再观瞧城墙之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只见此刻的洛阳南城墙,尸骸遍地,每一个被乱箭射死的士卒,都身中数箭、甚至是数十箭,甚至于,有的死去的士卒,尚且保持着缩在墙根的姿势。
为什么!
为什么周军的箭矢,能越过女墙给城上的守军造成这般巨大的伤亡?
这究竟是什么战法?
张栋下意识地冲到了城墙边,死死盯着那滚滚的黑烟,他迫切想从那浓重的黑烟中间,望向遥远的周军中阵。
他的双手,死死抓着城墙,由于有力过猛,他的手背上已绷紧了青筋。
最初那些周军抱着易燃的干物,并不是为了填平护城河,而是为了制造这可恶的黑烟啊!
而自己所下达的将令,却帮了周军一把……第一波周军撤退时,自己明明杀死大量的周军……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回头望了一眼城上,望着那些面色苍白,频频回顾四周战死同伴的幸存士卒,张栋死死咬住了嘴唇。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是想增派南军的守军,打回士气,为什么,为什么会反而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等等!
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打回将士的士气?
啊,对,那是因为齐郝攻城太凶猛……难道,周军的第二波攻势,其实并不是为了趁机攻上城墙,而是为了诱使自己派出预备军,增强南城墙的守备力么?
诱敌之计……原来,还能这么用这条计策么?
想到深处,张栋感觉自己的后背,不禁泛起阵阵凉意。
难道说,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么?
用仅仅千余人,就换取了守军将士近万人的伤亡,这等用兵,比那个吕帆还要可怕啊!
是谁……这次西征军的统帅,到底是何方神圣!
望着刘奕所在的大军方向,张栋感觉的心脏都自己好似停止了跳动,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窟,说不出的心寒。
“将军,城下的齐郝军又攻上来了!从其他三处城墙抽调兵力吧!”副将邓彬一脸焦急地喊道。
“不……”张栋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惊恐,连连摇头说道,“偃师有十万西征军,此番来攻城,却仅仅只来了四万,还有整整六万兵力……其他三面城墙的兵力,绝对不可以抽调,否则,就不单单是南城墙陷入不利局面了!”
“可是将军……”
“够了!——方才被周军射死的将士,损失有多少?”
邓彬张了张嘴,艰难说道,“大概六千上下……”
“六千上下……”张栋整个人微微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坐于地,好在身旁的侍卫及时扶住。
“六千将士,转眼之间……”狠狠咬着牙,张栋脸上浮现出几分悲痛,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沉声问道,“城内还有多少预备军?”
邓彬闻言犹豫了一下,抱了抱拳,试探着说道,“大概还有一万两千左右……全部调来南城墙么?”
“一万两千么?”张栋深深皱了皱眉,在思忖了一下后,摇头说道,“不,调六千过来,其余人,原地待命……”
“将军?”
伸手阻止了邓彬的话,张栋沉声说道,“南城墙攻势如此凶猛,其余三处城墙,却连个佯攻的部队都没有,你觉得奇怪么?”
邓彬闻言愣了愣,若有所思地说道,“将军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正说着,忽然远处跑来了几名传令官。
“启禀将军,东城墙外三里处的林子,发现周军踪迹,人数不明!”
“启禀将军,北城墙东侧,有一股周军徘徊,人数大概在万人以上!”
“果然……”张栋闻言双目闪过一丝精光,喃喃说道,“果然周军攻南城攻地这般凶猛,就是为了叫我将其余三处城墙的守军调来此地……这样的话,周军便可以趁虚而入,攻打我其余三处城墙!——不可动,其余三面城墙的守军,决不可轻易调度!”
“是!”邓彬点了点头。
“另外,传令其余三处城墙的守将,告诉他们戒备周军,决不可掉以轻心!——单单南城墙不利,周军是攻不下洛阳的,但倘若被周军趁虚而入,其余三处城墙皆遭遇不利局面,那我等,可就插翅难逃了!”
“是,将军!”
“另外再传令剩余的六千人预备军,叫其原地待命,倘若其余三处城墙有任何守城不利局面,当即前往支援,否则,一切以守卫南城墙为目的!”
“是!”张栋身旁的护卫抱了抱拳,疾步走下城墙,传达张栋的将令去了,毕竟在刚才那几波箭雨中,城墙上的传令官已死地差不多了。
此刻的张栋,尚未察觉到,即便他这般小心谨慎,却也中了长孙湘雨的算计。
应该说,正因为他这般谨慎,才会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洛阳南城墙的战事,几乎已演变为纯粹的消耗战。
但是令张栋极为不解的是,自己一方明明有着地利的优势,却怎么也无法挽回先前落下的劣势局面。
要知道,那股惹人厌的黑烟,已渐渐消失不见了呀,作为守城的一方,不应该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么?为什么反而会被周军压地打?
张栋默默地望着自己麾下的将士,望着满脸疲倦的他们,狼狈地防守着如蝗虫般涌上城墙的周军。
望着他们气喘如牛的模样,张栋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这场仗前前后后才打了不到半个时辰,为什么自己的部下会累到这种程度?
自己平曰里可不曾疏忽对士卒的训练啊!
张栋不会明白,他部下们的疲倦,其实有多半来自于对攻城周军的恐惧,那种心理上的负担,才是造成他们变得如此疲倦的重要原因。
人呐,是一种感情波动极为明显的生物,在兴奋时,就算再累,也能够轻易坚持下来,反过来说,倘若心情低落,那么往往连普通的水准都达不到。
眼下亦是如此,善于洞察人心的长孙湘雨,在一开始都营造出对周军绝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