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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韩公如何看待?”
'话全叫你这老匹夫说完了,我还能怎么看待?'
韩公眯着眼睛望了几眼杨凌,心下不觉有些郁闷,毕竟他不可能、也没有这个权利活活刮了对方。
吐了口气,韩公点头附和说道,“老将军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我等应当想个法子来弥补不利战事才对!”
“韩公此言深得老夫之心呐!”杨凌闻言哈哈大笑,旋即眨眨眼说道,“韩公,您看这样可好?既然得燕王殿下召唤,老夫自然不好继续再此耽搁,否则若是延误了战况激怒了殿下,你我都讨不到好果子吃……不如这样,老夫呢,就率军前往冀京,韩公留守在此,替老夫把把关,将梁丘舞一军阻挡在此……”
韩宏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虽心中大骂杨凌这老匹夫盘算地巧妙,脸上却丝毫不留痕迹,一脸为难地说道,“这恐怕……东军的勇武,天下传名,其主帅梁丘舞,又是武艺比肩燕王殿下的绝世猛将,单单留我西军在此,恐怕有些……”
“有些什么?”杨凌凑了凑身子,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东军亦乃四镇之一,西军亦乃四镇之一,西军又岂有不敌东军之说?再者,老夫并非要求韩公斩杀那梁丘舞,只要拖住她便可,免得此女到冀京坏事……”
“到冀京坏事?”韩公眼珠一转,似乎听出了什么,试探姓地问道,“其实自打方才起,老夫便觉得诧异,殿下何以会招老将军前往冀京呢?莫非……燕王殿下冀京之行并不顺利?”
杨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低声说道,“老夫知道,韩公乃商贾出身,凡事注重利益,不过这天下啊,有些事并不只关乎于利益……即便韩公眼下寻思要着弃暗投明,也得看朝廷的意思,不是么?总归,韩公以及韩公的公子,已经踏足了‘那一步’啊……”
韩宏闻言面色微变,他岂会听不出杨凌这是在警告他莫要朝三暮四。
话虽如此,其实韩宏自己也明白,已经踏足那一步、背叛了朝廷的他们,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再回到朝廷的一方的,既然他能取代前任西国公,那么自然也会被其他人所取代。
此时此刻,哪怕是明知选错了方向、站错了位置,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撑下去,否则,朝廷一方容不下他们父子,就连北疆,恐怕也再没有他们父子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韩宏连忙表露自己的心迹,借此打消杨凌心中的怀疑。
“老将军说笑了,燕王殿下英明神武,这才是老夫父子眼中的明君,又岂会是像老将军所说的那样,朝三暮四?”说罢,他顿了顿,用几乎只差拍着胸口的自信表情,慷慨激昂地说道,“老将军就放心地去冀京吧,此地,便交予我们父子便好……”
从旁,其子韩裎瞠目结舌,似乎是被其父态度的改变所惊呆了,就当他想开口说话之际,其父韩宏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韩公了!”微微一笑,老将杨凌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事不宜迟,老夫即刻带兵赶往冀京,此地之事,还望韩公多多费心!”
“哪里,哪里,裎儿,送送老将军!”韩公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
在西乡侯韩裎的相送下,杨凌离开了帅帐,在营地门口与韩裎客套了寥寥几句后,杨凌便带着随行人马,骑兵远去。
回头瞧了一眼依旧站在辕门口的韩裎,田凯皱眉问道,“老将军,您真觉得西军能挡得住东军么?”
“你觉得呢?”
摇了摇头,田凯不怎么信任地说道,“多半挡不住!”
岂料杨凌闻言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老夫亦这般想!”
“咦?”田凯不解问道,“既然西军挡不住东军,老将军为何要留其在此?”
杨凌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似那等趋利而仁义可言的小人,岂能容他长久留在殿下身旁?不如就趁着此番机会,借东军之手将其铲除!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西军与东军同为冀京四镇之一,想来实力也不至太过于悬殊,若能在重创东军的同时铲除韩家父子,何乐而不为?”
田凯闻言恍然大悟,由衷赞道,“原来老将军不只是精于兵法,权谋一事亦是颇为擅长……”
“你这小子少奉承老夫了!走,我等即刻去冀京。虽然说有西军替我等挡上一阵,不过燕王殿下那边的情况,老夫终归是有些担忧……”
“末将明白!”田凯抱拳领命,旋即一脸狐疑地问道,“老将军,末将忽然想到,若是西军阳奉阴违,那可如何是好?”
仿佛是猜到了田凯的心思,杨凌冷笑着说道,“韩宏那老匹夫断然不敢的!梁丘舞何许人?梁丘家世代忠烈,就算韩宏有心避战,那梁丘舞也断然饶不了他父子这个朝中的叛徒!
活该那韩家父子以往好逸恶劳,只想着傍上殿下这根高枝,曰后好高枕无忧地享受荣华富贵,却不奋力赚取功勋,以至于迄今为止寸功未建……若无人在殿下面前表奏也是罢了,若是有人说上几句是非之言,那韩家父子恐怕在我北疆也无立足之地!不然,你以为韩宏那匹夫何以会那般爽快地应下此事?”
“原来如此!”田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当然了,恍然大悟之余,他也不忘在心底狠狠唾骂一番那韩家父子,道一声活该。
而与此同时,韩裎已回到了帅帐所在,见其父韩宏在主位上闭目养神,遂恭恭敬敬地说道,“父亲,那杨凌已经离营远去了。”
“唔!”韩公轻应了一声,旋即缓缓睁开眼睛,在沉寂了数息后,忽然脸上泛起病态的晕红,狠狠将案几上的茶碗摔在地上,怒声骂道,“老匹夫,欺人太甚!””
韩裎的眉梢微微一颤,在吩咐心腹侍卫收拾了茶碗的碎片后,他不解说道,“父亲,恕孩儿一事不明,那杨凌叫我等在此阻挡东军,分明是不安好心,为何父亲非但不说破,反而一口应下此事?说句不该说的话,父亲您这不是将我等以及军中兵将往火坑推嘛!”
“你以为说破此事就有用了?”瞥了一眼儿子,韩宏满脸愠怒地说道,“我等自打投靠李茂以来,寸功未建……以至于杨凌那老匹夫毫不畏惧与我等一同到李茂帐前理论!”
“父亲息怒!”
“唉!”韩公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本来按照计划,只要我等将冀京献出,曰后定然封王,却不想事与愿违……谁能想到那文钦虽然表面上对李寿不理不睬,但一旦事发,他却义无反顾地站到了朝廷了一方……这实在是为父的失算!
冀京未得,东军也未围困彻底,还叫冀州军一支援兵从我等眼皮底下潜近了博陵……裎儿,这警戒之事你是怎么办的?那么一支军队,岂能从你眼皮底下悄悄溜过去?”
“孩儿知罪!”韩裎只感觉嘴里发苦,别说当时了,就算是眼下,他依然还是想不通,廖立那支冀州军是怎么从他森严的警戒线中溜过去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儿子的表情,韩宏也没有再说什么,在思忖了一番后,改变口风说道,“阻挡东军,这的确是一件凶险万分的事,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父亲,此话怎讲?”
韩宏闻言捋了捋胡须,用颇有些得意地口吻说道,“我儿啊,为父起初只是徐州盐城一富商,如何坐到西国公这个位置,你可知晓?”
韩裎点了点头,恭敬说道,“先帝在世时,欲伐南唐,然朝廷国库不支,当时父亲捐赠钱布千车,粮谷万万担,资助先帝讨伐南唐,先帝大喜过往,破旧例封父亲为西国公……”
“不错!”韩公闻言哈哈一笑,旋即语重心长地说道,“为父出身低贱,教不了你为官之道,为父能教给你的,就是如何做一个杰出的商人!裎儿,你知道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父亲曾教导过,是眼力!眼界要开阔,不能为眼前蝇头小利而昏头!”
“说得好!”韩公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那时为父可是倾尽家财,甚至还向旧友借钱借粮……当时天下比为父富的亦有不少,其中大多数人都笑话为父昏了头,可之后呢?为父已贵为国公,而当年笑话为父的那些人,依旧还只是富甲一方的土财主,依旧顶着为人所看不起的商贾帽子,其人、其子女,曰后亦难以入朝为官……这就是眼力!如何把握住机会的眼力!”
“父亲的意思是,东军这件事,亦算是一个机会?”
“何止算是?简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捋了捋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