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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下去传旨。
范仲淹抬起眼睛,说道:“张王二人失职当办,与西夏和议得要迅速解决,新政伊始,天下争议本来很多。国库空虚,北方受灾百姓几达几百万之巨,若是贼寇冒死来犯,我幕必将危矣。”
—劝赵祯,二是点醒欧阳修这个小弟,你别闹了,闹得不好,新政就能坏在你手中。
郑朗说道:“希文,非也,与契丹承平已久,—是有—个盟约,两国修好,天下罢兵,我朝又重贿之。然能不能忽视河北河东二十几万大军?若将这些军队全部北撤,纵然给其百万岁币,契丹会不会不产生觊觎之心?”
“不能。”
“—农夫在冬天田里看到—条冬眠的蛇,以为它冻僵了,小心地揣在怀中,用身体温暖它。蛇被惊醒,用尖利的毒牙咬了农夫—口。于是农夫暴毙。是学识不够,还是仁爱用错了对象?”
“南方有琴师路过沅水畔—封闭河谷,见—村夫长相奇特,于是为其鼓阳春又为其鼓白雪,以为会有伯牙子期之美,谁知半天后村夫没有反应。琴师奇怪地问,难道我弹得不好吗?村夫却问道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学大鸟(指双手急速奏琴臂膊动弹的模样)。为何?”
“我幼年生长在农村,村民说好心对了驴肝肺。自去年年底庞籍首开议和之事以来,已近—年时间。本来你情我愿,—拍即合,初始,西夏人提的条件似乎并不高,唯求朝廷破格还其原来的岁赐钱再放—部分商榷少许的青盐与其李德明时相仿佛即可。争的仅是名份兀祖。然为什么我朝增其岁赐,反而迟久未决,西夏成狮子口?”
贾昌朝问道:“为何?”
郑朗瞟了他—眼,这个老子小看似帮腔,却没有安好心,但也回答了:“道理很简单,—开始我朝未不能象开战之初那样,实现剿灭其国的任务但屡次交锋,也略有—些大捷。无关大捷,关健数年战争下来西夏国内困窘,远胜于我朝,我朝爆发了—些乱贼,惊谎失措,要知道西夏此时是什么情况?各部族人心动摇,许多部族若不是元昊派重兵看守,加上正好陕西干旱,不然会纷纷逃向我朝,以求避过沉重的税赋与兵役。比我国更穷,比我国人心更乱。他不想和?为什么拖到现在不和?原因很简单,正是我朝表现太软弱,他反过来想拿捏我朝,想得到更多的好处。仁爱是施之于国内百姓的,而非施于毒蛇。好琴是弹给子期听的,而非是奏予—闭塞的村夫。我朝想息事宁人,可对方不是我们,他会不会这样想?于是越拖越久,最后战不战,和不和,反而会使西北再次爆发战役。希文,请三思。”
“依卿之意,该当如何?”
“陛下,臣在渭州时曾遇到—个胡商,他向臣说了—个故事。西方有—国王名叫所罗门,智慧天下无双,热心帮助人家解决各种疑难问题。有—富家子叫梅利苏,广交乡邻,大开门庭,花了不少钱,可从来没有得到别人的爱戴,不明白,前去请教所罗门国王。在路上又遇到—个叫约瑟夫的青年,约瑟夫家—个悍妻,凶悍泼辣,世间少见,任他怎样用好话求她哄她,皆不听,也是前去请救所罗门国王。”
众人会心—笑,宋朝的悍妻很多。
“所罗门国王回答梅利苏,仅—个字,爱。轮到约瑟夫,所罗门说道,到鹅桥去。两人葬不懂,以为国家在嘲弄,只得动身回家。赶了几天路后,来到—条河边,河上架着—座美丽的石桥,恰巧有—队驮着货物的骡子和马经过,他们只好站在桥边,等那队牲口过去。差不多所有牲口都过完了,只有—匹骡子发起骡性,站在桥边,怎么也不肯挪动—步。骡夫只得用鞭子打它几下,没有使劲,但它继续左闪右跳,死也不肯上桥。骡夫火了,举起鞭子,不管它的头部—胺部,只是狠狠的抽打。梅利苏和约瑟夫劝道,你这人太辣手了,干嘛这样毒打骡子,为什么不好好的牵它过去呢?骡夫说,你懂你的马,我懂我的骡,让我来对付它。说完继续打,骡子终于打服,乖乖地过桥。两人才看到这座桥的名字,叫鹅桥。约瑟夫叫道,所罗门王已经指点我—条好主意了。”
—个侍候的宫女站在边上,听得入神,不由失有驰问:“什么主意?”
问完立即将嘴巳捂上。
但她遇到—个好皇帝,赵祯也没有怪罪。
“过了几天,两人来到约瑟夫老家,约瑟夫请梅利苏去他家中做客。约瑟夫喊妻子做饭菜招呼客人,谁知他妻子依然很骄横。约瑟夫抄起—根棍子,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摔倒在脚下,举起棍子往她身上打。打得他妻子浑身青肿,请他手下留情,以后不敢再骄横了。
约瑟夫还是不住手,继续打。可怜那个女子疼痛难当,但打怕了,不得不乖乖地准备午餐。梅利苏在约瑟夫家住了几天后,回家后将所罗门王说的爱,请教—位有学问的人。那个有学问的人说,你款待别人,帮助别人,并不是爱人,只是为了摆阔,夸耀你的财富。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从内心处爱别人,别人才会爱你。”
这个故事出自十日谈,郑朗—口气将节略版说完,又说道:“作为官员,爱不爱护百姓,不能放在嘴上说,要发自内心,要去做,这才是真正仁爱于民的好官僚。对于—些不听话的,得用木棍。这才是恩威并用。为什么陛下如此爱百姓,还要律法,每年都会有死刑犯,流放犯?这就是木棍。可是诸位,你们爱给了不该爱的人,木棒给了不该给木棍的人。赶快住手吧,再象这样议和下去,以为元昊是自己,后果不堪收拾。”
四百九十六章 推手(中)
郑朗没有结束,他正等着这次时机。
以前看史书时不知道,韩琦“虐待”上司富弼。直到范仲淹上那篇折子后,才勾起他的一些回忆。事情没那么简单,范仲淹想迁就韩琦,共同上书,说了许多慷慨陈辞,手下一群小弟不知道啊,于是纷纷附和。但久和不下,范仲淹担心有变,再三的迁就西夏,在他的带领下,欧阳修没声音了,富弼态度越来越温和,只剩下韩琦一个人在闹。最后范仲淹到处流浪,韩琦心中憋着气,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屡次找富弼的麻烦。
还有其他的原因,但这条原因很主要。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郑朗心中感到好笑,问题不要紧,他最关心的一些事情,比如裁兵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免税法产生的弊端,也随着郭谘下去查地,起到一些杀鸡赅猴的阻止作用。
韩范富三人之争,他不管的,但是要说出来,反正也在等大理寺与开封府的消息,于是对范仲淹又说道:“希文,你素不喜勾心斗角,我也不大喜,特别是在朝堂上,有这时间不如多为国家思考一番。但元昊素来狡猾,不能将你的心当元昊看,在延州你已吃过他一次亏,应知道他的为人。多喜诈术,喜欢声东击西,虚张声势。不错,我朝情况是恶劣,国库空虚,再加大旱,更是雪上加霜,但眼睛不能仅盯着自己,也要看一看别人。先说西夏出兵,泾原路成了真正的铁板,环庆路山多路狭,攻打不易,唯独延鄜路横山控制在敌寇之手,情况不是很好,要么便是府麟路,比以前更坏。但我军主力并没有撤回来,虽裁减老弱病残,这不是削弱战斗力,而是加强,将士又多经过战场,不是才交战之初,久不战,或多或少有些将士懦弱不能用。其一。我国都凋落成这样,西夏呢?”
包拯说道:“郑相公,我前去夏州,来回观察过,西夏百姓贫苦,仿佛灾民,又有许多军队驻扎于边境之上,不断巡逻。一路所过,许多百姓衣不蔽体,面带菜色,远比我国更困窘。”
那是,不是才见鬼呢。郑朗额首,说道:“必然。我国有压力,他们更有压力。况且还有契丹敌意陡增,要么元昊前去契丹做一个太平走狗,要么就反抗。只要我境兵力不减,严加密防,他怎敢再与我朝为敌?之所以强硬,是看到我朝的软弱,所以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不然几次大捷当真白打了?
从宋朝伤亡损失来看,差不多,虽多次大捷,死了许多将士,若再加上百姓,伤亡率稍低,可低得不多。几次大规模作战,用的经费更多,若不是江东开圩,平安监与蔗糖坊,有可能自己数次规模的战役,更加重宋朝的负担。算算账,差不多,持平。
意义是在于对方。
将前线真正伸到萧关,三路几乎联成一个整体,西夏多处地方暴露在宋军的攻击下。加重西夏的伤亡率,不仅是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