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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此时的官场上,能与小皇帝顶真,但不能做出媚谄小皇帝的事。沾到一个媚,一辈子名声全毁了。特别是这几人,除了李淑外,全是忠厚的长者,对名声二字更加看重。
上到皇帝诸位大佬。下到百姓,对郑朗看重。然而偏偏他中了省元,两个舅哥也破例高中,举子会有什么想法?
誊抄官不管的。
反正我们的职责就是抄卷子,核实字号,决定名次的事与我们无关。相反,他们乐于其成。
阎文应更高兴了,现在比如一枚铜钱。正面是郑朗高中省元,反面是落第,没得其他的选择。可连他两个舅哥都中了榜,郑家子会落第?自己也不服啊。
这个结果对陛下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吧。
至于章得象此时掉汗珠,谁个同情?
卷子缓缓揭开,哪里用看名字的,看字就知道了。未必若大的宋朝就没有人写的字不及他的。可在这些举子当中,字可以当数第一。其实誊抄时,几十个誊抄官吏还多次将这份卷子拿出来观摩。名字看不到的,籍贯也看不到的。可看这个字,一个个皆知道是谁的卷子。
都是文人,关在这里,也关了一个月时间。寂寞难耐,于是经常将这份卷子拿出来,,再看看字,养眼啊。权当看隔壁青楼那个行首在唱歌跳舞,同样是一种精神享受。有的誊抄官,还用薄的白纸对着卷子上的字摹拓。
章得象对大宋与李淑几人说道:“诸位,你们继续监督,我去一趟东府。”
事儿得讲清楚,污了名声不说,万一举子质疑,闹将起来,事就不大好办。
来到中书省,几位大佬都在,灾民的安置要继续进行,直到夏收到来,百姓有的吃了,大家才能安心。事上又加了事,党项人究竟会不会谋反哉?
与郑朗所言会有灾害一样,不提出来便罢,即便谋反,大家不会失职。提了出来,又有种种反象,再不注意,真叛乱起来,几位大佬或多或少皆有些责任的。
连同小皇帝都在愁眉苦脸的旁听。
各有争议,关健是求和心态作怪,和平已久,不想打仗了。就是没有去年的灾害,国家比较充足,几位大佬也未必全部赞成郑朗的意见。不能说他们眼光短浅,一样的,后世也是如此,越是想以和为贵,越会让人看轻你,到时候是猫是狗就来欺负你了。
但身在局中,想法不一样,这一打会死多少人哪,会浪费多少钱哪,契丹会有什么反应哪,别忘记了,党项同样向契丹称臣的。但越是这种求和的心态,越是很危险。敌人越会轻视,最后更大的战争爆发。
今天如此,以后还是如此,一次次重演下去,只要身在这个局中,只要和平已久,都不愿打仗,都会采用苟且偷安的做法!
再者,还有国库紧张,未来有没有灾害悬于头顶之上。
因此议来议去,最终是以和为贵。
但郑朗的话,也不能全不听,万一打起来怎么办?顺着他的下下下策上想,如何支持折家,如何在西北布防,还不能惹恼李元昊。不能全称为党项人,杨家折家王家等等皆是党项人。
并且国库紧张,支援一笔物资,国库就会更紧张一份。这不是从扬州将货物运到京城,而是运到西北,运到府州,几乎没有水路可借,多是陆地,用小车子拉,运输成本有多高昂!
听着几位大佬在商议,赵祯眉头拧到一起了。为什么养母在世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到了自己,才一年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看到章得象进来,小皇帝略略有些开心。
让他开心的事真的很不多,郑朗能中多少名次,也是他仅有的乐趣之一。
某些时候,赵祯也将郑朗当作了一个聪明的弟弟,一个温润的好友。年龄太小,地位低。使郑朗看到许多事,有心无力,这是劣势。然而年龄小,赵祯就有些痛爱,这也是优势。若郑朗三十多岁,比赵祯大上十几岁,那就不大好玩了。
赵祯问道:“章卿,榜单录好了?”
“正在录。”
“正在录。为何你到此?”
“臣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
章得象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着态了。”
得象老老实实的答道。着态好啊,我是不畏强权,刻意打压郑家子的。传出去,也能堵别人的嘴巴。但若不是这个结果,你将人家往第四名上拉。那又成了什么?
赵祯脸上lù出笑意,其实心中很高兴,这结果好啊。
站了起来,没敢大声笑出来,道:“你为何生起这种心态,该是如何就是如何,若他落榜是他将才学发挥不好,若他中榜是他考得好。”
“是。臣错了。”可是章得象心中很不服,陛下,当真如此?
“还有,你为什么认为他会写新奇的策论?”
“难道臣错了吗?”章得象正为此事mí茫呢。怎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写出这种老成温厚的文章?这还是那个锐意改革儒学的郑州神童吗?
几个宰相都笑了起来。
这个章学士有些好玩。
“我错了吗?”看到几个大佬全部在发笑,章得象更不解了。
李迪道:“你是错了,你仅看到他矫正儒学的一面,并没有看到他温和的一面。”
对此几个大佬有着深刻印象,特别是郑朗那天的绘画。非是老成稳重之人,是想不出这个妙谏的。
蔡齐道:“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思考周全,xìng格是不是很敦厚温和老成?”
“蔡相公,若如此。那就是了。几篇策论正是如此,所以我与几位考官看了很欢喜,才择取了省元。没想到,没想到……”
赵祯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又笑道:“章卿啊。你差一点害朕一省元也。”
……
榜未放,知道的人并不多,几位大佬知道,同样是严格封锁消息的。任何学子都不知道自己中未中,包括郑朗在内。
郑朗继续在看书。
不仅要为殿试准备,也是难得的学习时光,以前分了心的,以后会分更多的心。就是做一县令,管辖数千甚至上万百姓,当真没责任?忽然外面传来司马光的声音:“小师母,你的字越来越好看。”
“不准喊。”江杏儿道,可声音甜甜的,郑朗不用看,也知道江杏儿此时美的样。
走了出来,江杏儿正在写字,四儿趴在边上,司马光与王安石站在对面。江杏儿又说:“还有,你不准笑话我。”
如今江杏儿的字是写得很好看,颇得赵体那种富贵雍容之气,至少形似了四五分。不过天赋不及司马光,两人单在字上比较,半斤八两,但是江杏儿岁数大了好几岁。
可反过来考虑她是一个女子身份,也算很难得。不但江杏儿,连四儿这几年在郑朗薰陶之下,识了许多字,字未必称得上多好看,可也写得很绢秀。崔娴上次看过后很无语,她的字写得也不错的,与江杏儿比了比,似乎竟然差了些。
郑朗走过去,看到江杏儿正在用朱砂抄写一本《金刚经》,狐疑地问:“杏儿,为什么抄它?”
“郑郎,这是奴刻意向小沙弥讨来,为你祈福用的。”
“我学的是儒家。”
“郑郎,不得乱说啊,”杏儿用小手将他的嘴捂上。
司马光老实地说道:“江小娘子,解元一定会高中的。”
怕郑朗骂,称呼也改了,但话外之音,就是不求菩萨保佑,小师父也一定会高中的。
“等到放榜吧,现在不能乱说,中了才能说中了。万一呢?”可是郑朗心里面琢磨着,大约会中的。这一次科考,自己发挥得应当比较好,除非考场出现了N篇能入选《古文观止》的大作。那是不大可能的。不但中,估计自己名次不会太低,有可能会在一百名或者五十名之内。只是对于前三甲,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不仅需要才学。更需要机缘,正好自己文章对了章得象的胃口。不知道老章知道他这个想法后,心中是什么滋味!
可万一呢。
“是,”司马光心中不以为然,郑朗回来后,他央请着,让郑朗将考场上所作的诗赋论策重新默写出来。这有些难度,除非那些记忆力超群的人才能做出。比如韩琦。他将论策写好了,无意中将墨汁碰翻,泼到了试卷上。这不是诗赋,有很多字的,当时是写出来了。再默想一遍,有多难?况且考场上,更加让人心情紧张。而且也到了快交卷的时候。换别人,基本落定了榜。然而韩琦不急不忙,重新拿起白纸,刷刷刷,抢在交卷时间到来之前,居然将所有论策全部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