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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得没有办法入睡,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继续上路,这走得更慢。而且危机就来了,出京城时买了几块饼揣在怀中,大碗茶便宜。也要钱的,喝不起,就着一路上的小溪溪水,吃着饼子。
智商发达,与普遍孩子不同的,知道就是这个饼子也要慢慢吃,否则吃完了。更糟糕。一饿走得更慢。到了晚上,饿得受不了,又抹不下面子向百姓乞讨,然后睁大眼睛四处看,跑到农村的菜园子去了。摘下了几个小瓜卵子,去掉了苦籽,一边吃一边在心中念叼:各位父老乡亲们,对不住你们了,等俺学好本事,以后报答你们吧。
至于偷、窃、盗这几个词眼,暂时不敢去想。
但这能顶饿么?别听什么小说里说的,几个水mì桃,一瓶酒就饱了,没有粮食撑着,只会越饿。长夜漫漫,越吃越饿,于是摘的反卵子也越多。最后肚子撑不下去,还是饿!
没有弄明白,再次睡在青石上,肚子直叫唤,加上蚊子咬,睡也睡不着,只好抬头望着天空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千千万颗……
第三天继续上路,到了傍晚,临近了郑州城。其实只要冲一冲,找到郑家的店铺,说一声,我认识郑朗,马上吃的喝的睡的全部来了,可不敢,怕未见到郑朗就被送回去。
心志坚忍如此。
在离郑州城不远的地方休息下来。这时候饼子也吃光了,饿得无奈,再次在郑州城外做了孤hún野鬼,四处飘dàng,找瓜卵子。这时候,他的体力消耗到了极点,终于躺在石块上睡着了。
这一睡到了天光大亮,听到耳边有fù人说话:“这是谁家的小乞丐,好可怜。”
俺不是乞丐,想站起来,身体却软了下去,但眼睛能睁开,看到两个fù人站在他身前,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先前说话的fù人又向另一个fù人说:“王婶,我身上没有带钱,你有没有带?”
“带了。”
“给我十文钱。”
要来十文钱,fù人弯下腰,递到小三子手中,说道:“小郎,去买点吃的吧。”
小三子眼睛放起光,读的书多,什么一饭之恩哪,以前很怀疑,这时候才知道有多珍贵,有十文钱,最少能买十个糖榧饼。力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从石块上爬起来,拱手说道:“请问大娘姓氏,小子来日当以千倍还之大娘今天之恩。”
“傻孩子,快去买点吃吧,别说什么报啊报的,”fù人没有当真,说完了,拉着另一个fù人离开了。
让小三子感慨万千,这世道有坏人,也有好人哪。
拿着十文钱,紧紧抓在手里,狄青若是此时来了从他手中抢,也未必抢得走。到了郑州城外,城外就有许多人家了,几十年的和平,人口增加很快,每一个城镇人口都在急剧膨胀之中。因此郑州城外有许多人家,还有了店铺,包括点心铺,有卖糖榧饼的,薄脆饼(后来的黄桥烧饼),富贵饼的,还有四包馒头,生馅馒头,煎花馒头,羊肉馒头,细沙包子,虾肉包子,鹅鸭包子,广寒糕,大耐糕,五香糕,看得小三子眼花缭乱,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觉得食物是如此可爱,丝毫不亚于郑朗的字。
一样来了一点,拿在手中,慢慢的吃。
吃完了力气稍恢复了一点,继续往郑家庄走。来到那条渠前,郑朗名气越大,前来洗脚的人就越多,后来连邻近州县的百姓都带着自家孩子前来洗脚。小三子来到渠前,没有洗脚,而是洗脸,洗干净一点见郑朗,不然印象不好。
冼好了脸,眼光终于坚毅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郑家庄。此时郑家上下,几乎全在后面牲口棚里看大黄,只有二娘四娘与六娘在前面烧茶水。也没有人注意他的到来。
小三子站在那块石碑前,心里默想,见到郑解元不难,难的是如何让郑解元对自己重视,最终能收下自己。于是就想到了一个名人,冯煖。他在孟尝君门下一直默默无闻,怎么办,于是来了一个长铗归来兮出无车,无鱼的什么,引起了孟尝君的重视,留名于史册。
所以智商高超,来到了那么多士子,一个也没有想到,偏偏他想到了,找来一块石头,往石碑上砸,一边砸一边斥责郑朗的做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最牛的学生(四)
小三子盯着郑朗……心情十分jī动。差一点扑过去大喊。大哥,俺终于见到了你。
最终没有,见到不是他的目标,目标是拜在郑朗门下,所以一定要忍住,忍住,努力的站直身体,坐等郑朗发问,你为什么砸我石碑啊,然后辨论忠义,也没有打算辨赢过郑朗。可这一辨,自己才华不就展现出现了吗?
是很聪明,可结果……
郑朗看着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洗了脸来的,可是头发乱了,衣服在石板上滚了好几夜,也脏了。其实小三子本来就是一个很不大讲究的人,严格说,是半个邋遢人,根本不可能为喝了一个茶,雅到要分辨三峡上峡中峡下峡水质不同。几天下来,小脸蛋更是瘦变了形,活脱脱是一个小乞丐。
几个娘娘人好,上门乞讨的小乞丐很多,但不会有谁用石头砸石碑,说什么不忠不孝,那也太雷人了。
辨认了一会儿,因为小三子当时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好不容易认出来,就是那个京官的儿子。认了出来,也知道小三子的用意。道:“我不是说过,等我考中省试后,你再来寻我吗?”
知道他的用意也不能答应。
范宽即将到来,不仅要与他合伙作长轴,机会难得,还要观摩这个大神的画技。明年春天必然省试,不然又要等到五年后了。这个时间太紧张,抽不出来空。
考过省试后反而不紧张了,有可能担任官职,自己才十几岁,能担任什么官?肯定是闲职,那时候学业也不大要紧,至少骈文体自己还会努力学习吗?想抽出空来,比较容易。这倒不是诓小三的。
就是到了那地步,若是看这小子资质好,仅能做到指点一下。做老师,自己十几岁做什么老师?
“父亲大人调任江宁我怕这一去,再返回京城不易所以来了”小三子嚅嚅道。
“到了江宁,也可以做船来京城。、,郑朗道。不象别的地方从陆路走,从京城到江宁水路发达,从汴水入大运河,过了长江就是江宁。
“我家中兄弟诸多父亲大人是低层官员,薪水微薄,去了江宁,恐怕再没有回京城的机会”小三子苦笑。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那敢象你那样,乘座着车子,左拥右抱能勉强将饭吃饱了,就算不错啦。但不敢说。
“原来是如此,那你如何落得此等样子?”就是你父亲薪水微薄,想要从京城到郑州来,也得准备一些钱,或者悄悄来的,但从家里面“拿”几百个铜钱过来也是能办到的。现在成了什么?整一个丐帮弟子。
“路上被一个大汉将我撞倒,然后扶我起来,当时不知道,将我带出来的两百多文钱全部偷去了。”全部哭笑不得。
大娘心痛了,来到他身前说道:“你这傻孩子,多点大,就往外跑。我家朗儿每一次出去是带着宋伯的。你太好闹了。”“是”小三子规矩的说了一声。
原来外面是那么复杂啊,远不是自己在家想的那样。
“那你又是怎么来到郑州的?”
“我出了京城,买了几块饼放在身上,后来在郑州城外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娘,给了我十文钱,买了一些点心于是来到了郑家庄。”
郑朗摇头,这孩子是在胡闹了,不管怎么说,先让他吃点东西吧,道:“你先进来。”
进来就进来了可没有按照剧本来玩的,小三子迟疑地问:“郑解元为什么不问我?”
“为什么要问你?然后你再与我说忠孝,展现你的才华?”
原来人家都知道啊,小三子羞得想钻地缝。
他资质是不错,郑朗更没有小视这时代的人,妖孽太多,可不管什么样的妖孽,总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就是现在的欧阳修与他谈文学,论经学,郑朗也未必在意,更不要说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这点小把戏还看不出?
“不但如此,正好你父亲调任,你失踪了,你父亲一定四处寻找。可官员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到达任所,找不到后,只能报案离开。
我派人将你送回去,你父亲大约早就离开了,我家里的人还要到开封府注销你父亲报的案。又因为他在船上,不好寻。只好写信通禀他,等候他消息,这样你就好磨我几个月时间。”“不是,我临来之前告诉了我四弟”小三子说得不理直气壮,郑朗说得过了,可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