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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他必须的忠诚，一面是对君安而附带的内疚，两种冲击下，邱凌涯很难对卫昭仪有个明确的定位。
“邱将军？”见他不答自己的话，卫君安又唤了一句。
“娘娘放心，末将自当好生保护陛下。”邱凌涯意有所指，“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陛下。”
卫君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拆穿，她只要得到答案就放心了。
看到她要走，邱凌涯出声道：“我想知道，她被葬在什么地方。”
调查了那么多事，可唯独没有查到君安的埋葬地点。
卫君安离去的步伐顿住，她想起了叶宁刚被送进皇宫时说的话——那个可怜的人被丞相夫人用不知名的水给溶了。
溶了，意味着连尸骨也没有。
没有尸骨，又何来的安葬之地，说不定早就与尘土一起倒了出去。
可这样的答案，卫君安不忍心告诉邱凌涯。
“我不知道。”她神色从容，“我进宫后没有过问过家里的事。”
不可能！
邱凌涯几乎是立刻就在心底作出了否定，他不相信卫君安不知道她被安葬的地点，她一定在撒谎。
明明拥有同一张脸，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能如此冷静？
“我会查出来的。”邱凌涯大有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气势。
卫君安很想告诉他，就算查出来对他也没有意义，但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就当是留一个念想吧，一天没能找到坟墓，就还可以保留一天的希望，希望最爱的人其实还活在某一个角落。
她无声地离开，萧睿刚好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看到她的背影，问邱凌涯：“你们谈什么了？”
“末将参见四殿下。”邱凌涯对着萧睿行礼。
对于他正儿八经的行为，萧睿已经习惯了，随意挥挥手，继续问道：“上次你出宫了一阵，是不是去查她的来历了？”
萧睿的聪明才智邱凌涯一早就领教过，也不觉得惊讶。
他点头，将查到的资料都告诉给萧睿后，说道：“她进宫是有目的的。”
这不奇怪，萧睿没什么反应地想，他早就知道卫君安是他大哥的细作，为了什么他也猜得出来。
“那刚才你们谈什么？”这倒不是说他很八卦，只是，按照邱凌涯的个性，如果不是有事的话，他是不会跟卫昭仪单独谈点什么内容的。
“她说要我好好保护陛下。”邱凌涯感到很可笑，他很不耻卫君安的说辞，明明就是个心机颇重的女子还要装作忠心不二。
萧睿却对她的这话琢磨起来。
她是知道了什么而不好明说吗？
“那你就好好保护我父皇吧。”萧睿拍拍邱凌涯的肩膀，随即进了殿内看望他的父皇。
皇上的气色依旧不好，也没什么精神，看见儿子来看他，也只是招招手让他过来。
“父皇，您好点了吗？”萧睿坐到跟前。
“好多了。”皇上气若游丝，完全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好多了。
若在平时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萧睿定能看出皇上的异样，可现在他除了担心还觉得自己不孝，也就看不到那么多。
所谓关心则乱，或许就是他这样。
“朕听说了香凝的事。”皇上看着儿子，“你要对她好一点。”
萧睿点点头：“孩儿明白。”香凝弄成今天他也有责任。
“父皇，孩儿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孩儿想等父皇病好了就搬出皇宫。”他母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宫外的环境应该更利于香凝恢复，“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上一时沉默。
封王那是肯定要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睿儿，等父皇病好后再讨论这件事，如何？”一旦封王，恐怕朝堂上又要像上回那样争论不休，他现在也确实没有这个精力来管这些。
“是孩儿不懂事，父皇您好好休息。”萧睿也发觉到自己的鲁莽，怎么能在父皇生病的时候提这种要求。
皇上摆摆手道：“那你回吧，这些日子多帮衬着点你大哥。”
“是，孩儿告退。”
出了甘露殿，萧睿正跟邱凌涯告别，星辉宫的宫女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四殿下，不好了。”来人气喘吁吁，“凝妃娘娘不见了。”
萧睿神色一凝：“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不是让你们跟着她吗。”
小宫女忙解释：“我们给娘娘送膳食，娘娘推开门就跑了出来，我们一时没跟住就……”
“赶紧派人在宫里找。”萧睿不再听解释，自己也慌忙去找人。
卫君安回永泉宫的路上碰见拦路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整个星辉宫正找的凝妃。
她并没有见过香凝，叶宁和向平也不在身边，但现在宫里都知道有一个疯掉的皇子妃，那么显而易见，这个拦住去路的人就是四皇子殿下的正妃了。
无论她是往哪个方向走，香凝都撅着嘴，瞪着眼堵住她的去路。
卫君安只好耐着性子，挂起笑容轻声问道：“凝妃娘娘，您怎么在这？”
香凝想了半天，眨着眼睛，很是委屈地答非所问：“我饿了”
“那我送您回星辉宫。”卫君安向她伸出手。
香凝看了她半晌，慢慢伸出手，却在要握住之时缩了回来，使劲摇头：“不回去，他们要把我关起来。我不回去。”
看着比自己还小两岁的香凝，卫君安也不免同情，虽然知道周才人的事跟她也有关，但那毕竟是过去，如今的香凝不过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孩子。
“那去我那里？”她的手一直伸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很真诚。
香凝犹豫了一下：“你那里有吃的吗？”
卫君安莞尔一笑，轻轻点头：“我之前做了鱼粥，如果凝妃娘娘不嫌弃的话。”
“你自己做的？鱼粥？”
“是，我自己做的。”卫君安笑容不变。
“好啊。”香凝伸手握住一直在她眼前的手，露齿一笑，“咱们走吧。”
谁说凝妃疯了，她不过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回到永泉宫，叶宁看到与卫昭仪手牵手笑呵呵的香凝，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叶宁，让人把我早上做的鱼粥重新热一下端一碗过来。”卫君安也不管叶宁受到多大的惊吓。
“要一大碗。”香凝不忘表示。
卫君安对有些发呆的叶宁招招手：“听见了？一大碗。”
“是。”回过神，叶宁匆匆忙就去了小厨房。
“凝妃娘娘，您坐一会儿。”卫君安带着香凝坐在小厅里的椅子上。
“我叫小凝。”香凝的眼睛笑的弯弯的。
“我叫小安。”顾忌着过去香凝对她的仇恨，她没有把自己的名字说全。
香凝很喜欢这里，房间是明亮的，还有这个叫小安的是很真诚的，不像她呆的那间房，那么多那么多冰冰冷冷的东西，还没有人陪着她。
不一会儿，叶宁就端着一大碗的鱼粥过来：“娘娘，已经试过了。”
试过，没有毒，才能放心给他人吃。
碗和银勺放在小桌上，香凝就急急地舀了一勺，呼呼吹着，然后满足地送进嘴巴里。
“真好吃。”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吃一边夸奖着卫君安的厨艺。
卫君安尝过自己做的鱼粥，与山珍海味比起来，它算不得“真好吃”，只是，多了些家常的味道罢了。
香凝是真的饿坏了，原本就该用膳的时间她跑出星辉宫，很快就吃光了满满一碗的粥。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她的左手始终还牵着卫君安。
第三十八章 她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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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凝！”萧睿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正巧看到吃的跟小花猫似的凝妃。
卫君安拿着锦帕为香凝拭去嘴边的食物残渣，对着萧睿无奈地笑了笑。
香凝似乎很怕他，一见他来就吓得直往卫君安身后躲。
萧睿对此很惊讶，照理说，香凝应该很恨卫昭仪才对，怎么会这么粘她？
“香凝，我们回去了。”萧睿走过去，伸出手去拉她。
香凝挣脱他，挽住卫君安，直摇头：“我不回去，你要把我关起来。”
卫君安轻轻拍拍她，安抚道：“小凝，你在这里坐，我跟他出去说话，好吗？”
香凝不放手，看看她，又看看萧睿，小声问道：“你要关门吗？”
“不关门。”卫君安指指门口，“我们就在那说话，你可以看见我们的。”
定定地望了她一阵，香凝松开手。
萧睿看见卫君安把人哄得这么听话，也不由愣了愣。
“香凝她，跟你……”萧睿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们二人之间的和平共处。
卫君安明白他的意思，回头对着还一直看着他们的香凝微微一笑，转头对萧睿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看到她这样，我恨不起来。你也别总把她当疯子关起来，让她多跟人接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