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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卫君安点头，他可以立刻下旨。
卫君安却只是摇摇头：“规矩还是要的，要不然贵妃娘娘管理后｜宫会很麻烦，而且，我也不能因为你疼我就胡乱要求让你为难。”
萧暄眼神温柔，偶尔会发脾气的卫君安，善解人意的卫君安，妩媚动人的卫君安，无法不让他着迷。
“不过……”卫君安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撒娇道，“我能单独跟桑美人聊会儿吗。”
“那我晚点再来陪你。”萧暄似乎察觉到卫君安突然这么主动的原因，但丝毫不生气，反倒认为这也是她的迷人之处，他捏捏她的下巴，宠溺地威胁，“但是不准到处走，否则，我可不轻饶。”
直到卫君安撅嘴点头答应，萧暄才起身出去，顺便让宫人通知桑柔可以进去。
桑柔从偏厅出来正巧看到当今皇上离开的背影，除了之前在碧霄宫有偷偷正眼看过一次皇上外，她不曾真正见过皇上，甚至连皇上身边的广长德也不曾见过，那些赏赐也是由其他公公送来的。
皇上，这个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生命，后｜宫中看似高高在上的那些娘娘也要看着他的脸色来行事，如果，她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桑美人，这边请。”带路的宫人见桑柔止步不前，便又停下来看她。
“是。”
路途上桑柔很疑惑，尽管她知道贤妃娘娘是如今最受宠的妃子，但所见的摆设和饰品却远远超过了在碧霄宫，她究竟被宠幸到了何种地步才能有如此多的赏赐？
“启禀贤妃娘娘，桑美人到了。”站在门口，宫人提高声音对房间里的人通报。
“让她进来。”
宫人推开房门，示意桑柔可以进去了。
房间里遮住床榻附近的层层幔帐分别束起，床榻上的人慵懒地坐着，手上抱着个暖壶，正满脸笑容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桑柔。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桑柔来找卫君安只有一个目的，再次确认她的身份。
卫君安想要很严肃地说平身，可一张嘴就笑出声：“柔姐姐，你这样我会觉得怪怪的。”
桑柔先是一怔，随即抬起头看着卫君安：“你真的是……”
卫君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笑道：“我是卫君安，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妹妹，所以，不要再跪着了，柔姐姐。”
桑柔眼睛一下子湿润，飞扑过去抱住卫君安，哽咽着开口：“我以为，我以为……”
卫君安将暖壶放在一侧，也回抱住桑柔：“我没事，柔姐姐不要担心我。”
桑柔松开手，抹了抹眼泪看着她：“这两年你究竟去了哪儿，伯父伯母也突然失踪，你又怎么会做了丞相的千金的？还进了皇宫。”
卫君安身体往里面挪了挪，拍拍空着的位置让桑柔躺上来，像过去每一次两人谈心的样子，躺在床上说着自己的小秘密小心事。
“我的事情说来话长，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好。”等桑柔躺下来，卫君安才缓慢而简单地说起了自己这两年来的事情，“我是卫丞相抱在外面养大的女儿，当年他家的那位出了意外，所以就让我代替对方进宫，成了先皇铭帝的妃子，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我当了现今皇上的贤妃。”
桑柔惊愕：“你还当过铭帝的妃子？可我听说要殉葬的。”
卫君安笑起来：“对呀，先皇疼我没让我殉葬，写了道圣旨放我出宫，我再次回皇宫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桑柔伸手抚上卫君安含笑的眼睛：“遥遥，你为什么难过？”
卫君安觉得眼眶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想要往外涌，她伸出手按住抚在她眼睛上的那双温热的手，唇角渐渐勾起温和的笑容：“我叫卫君安，我不难过，我没有难过……”
桑柔感觉得到手心下那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却没有湿润的东西流出，她没有放下手，只是将头偏了过去挨着卫君安的头，不说话也不乱动。
过了片刻，卫君安先松开手，桑柔也收回手，对着卫君安笑了笑，并不对刚才的事情做任何评断。
“柔姐姐，你是怎么会选秀的，我记得那时你说过你有个喜欢的男子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怎么突然又进宫了呢？”卫君安感谢桑柔一如既往的对待，问起了自己最疑惑的事情。
桑柔眼神黯然：“我爹要娶二娘，没有钱就想到把我嫁给城外的方老爷，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向知府自荐进宫，我打听过，如果宫女做得讨娘娘欢心的话，以后是可以出宫的，他也答应我会一直等我。”
卫君安记得自己进宫之前的一年桑母就去世了，桑柔还有一个哥哥，成亲后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想不到桑父要再娶。
“柔姐姐如果想要出宫的话，我可以向陛下求情，只要陛下赐婚，桑伯伯肯定不敢反对的。”卫君安虽然不曾见过桑柔口中的那位心仪的对象，可她知道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难过，向萧暄求情势必会让他不满，但她也不愿意桑柔的一生就耗在萧暄这种荒｜淫之人的身上。
桑柔伸手摸了摸卫君安的头：“不用了，尽管我才进宫不久，但是我知道这个求情意味着什么，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冒这么大的危险。”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柔姐姐，这种感受太痛苦了。”卫君安觉得不值。
“没关系，如果有缘分，我跟他会再见的。”桑柔看似轻松地笑了笑，“况且，如今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妹妹，今后我也不怕在后｜宫受欺负了，是不是。”
卫君安噗哧一下笑出来：“你不怪我上次在碧霄宫那么对你吗？”
桑柔佯装生气地捏捏她的脸：“气啊，怎么不气，当时我就想怎么我的妹妹这么不近人情。可是后来才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你的计策，王美人深受陛下宠爱，如果我打了她那一鞭的事情被陛下知晓，恐怕会受到比你说的那些更重的惩罚才对。”
卫君安调皮地挽住桑柔的手臂：“我就知道柔姐姐会明白的。”
桑柔却弹了下卫君安光洁的额头，真的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要气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你居然拿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要是伤到哪儿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卫君安嘟着嘴蹭了蹭桑柔：“我知道了，柔姐姐不生气嘛。”
就像小时候每次做错了事情，桑柔是真的气不起来，呵呵笑了起来：“能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已经不对皇宫里的人情抱有什么希望的卫君安因为桑柔的出现而有了片刻的温和，她期望能够永远和桑柔这么生活下去，同时也担心皇宫里的纷纷扰扰会影响到桑柔，更担心因为报仇的决心而令她自己忘却了友谊的价值。
第五十六章 内忧外患的夏朝
下大雾的那天清晨，吕峰穿着羽林军侍卫服从外面回来，避过其他的视线，回到了永泉宫。
向平刚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了贤妃娘娘喜欢吃的糕点，回房后就看见出宫多日的吕峰在腰上缠着绷带，脸上木然地套着内侍常服。
“别告诉她。”吕峰系好腰带，除了有些疲惫的神情看不出身上有伤。
向平点点头，说道：“娘娘还要一会儿才起，最近陛下没有在永泉宫留宿，要午时才会过来。”
意思是如果他要跟贤妃娘娘回禀什么就趁这个时间去。
吕峰只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向平也就不再多话，在房间里拾掇完自己就出门开始一天的事情。
等到铁盆里的那套穿了段时日的侍卫服被完全烧成了灰烬，吕峰才换上了谨慎卑微的姿态出了房门。
“哟，小吕，放回来啦。”出门不久，吕峰就遇见平时在永泉宫跟自己做事的内侍。
他低低笑了一下，顺着对方话里的意思说下去：“是啊，娘娘开恩，将小的放回来。”
吕峰的不告而别只是让卫君安多找了个借口，做错事被贬到了杂役房，不准见其他人，这对于他们这些宫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谁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跟对方闲聊了两句，对方就忙着去做事，而他也有了借口名正言顺地去找卫君安——谢恩。
门口守着的是阿秀，看见吕峰过来愣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似眼熟却又觉得不怎么见过：“你是？”
吕峰认出她，知道这人应该是被卫君安收归了，但向来谨慎的他只是躬身说道：“小的小吕有事求见贤妃娘娘。”
阿秀严格算来并不是卫君安的近身侍女，只是比别的宫人多了跟在卫君安的机会，跟在她身边的时日也并不多，但胜在很多年的宫闱生活让她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个人她的确有在卫君安身边见过，何况里面还有叶宁。
她点点头轻轻推开了房门，放吕峰进去后又立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