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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既然这般赶巧,便叫他们来试这断肠之草,倒也合适。”
李曜心中吃了一惊,忖道:“李嗣昭不愧是李嗣昭,居然亲自出手擒下十几人,那些人既然是剪径的蟊贼,想来也是不怕死的人物,居然被他一概活擒,此人勇武,果然不假。不过,他居然要用活人试毒,这似乎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李嗣昭见他沉吟不答,微微不悦道:“李五郎莫非尚有妇人之仁?这些蟊贼手中哪一个没有几条人命,杀之何惜!”
李曜心道:“我若推托,必为他所不屑,罢了,就当行刑的手法有所差别好了,反正这军阀乱世,也没什么道理好说,只要不是杀戮无辜,我又何必拿后世的法律原则来套在这个时代、这些人头上?”
当下便笑道:“李将军误会了,某只是想,燕然说这毒药下得有些少了,万一他们吃了,死不痛快,却叫得鬼哭狼嚎的,未免不美……不过既然是李将军这般说了,那便请拿了人来,咱们一一试过便是。”
李嗣昭这才笑起来:“某便是说了,似李五郎这般能得存孝吾兄赞赏之人,哪里能是那般懦弱之辈?……二郎们,把人揪过来!”
他手底下的黑鸦军,个个如狼似虎,当下轰然应诺,立刻带了十四个人上来,将李曜这间不算甚大的房间挤得人满为患。
李曜看了看自己的食案,又看了看李暄、李晡兄弟的食案,心中已然有了成算,笑道:“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想来三个人便够了吧……将这三碗羊肠汤分别叫三个蟊贼喝下。”
他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李嗣昭却似乎很有兴趣,听他说完,也不等李家家仆动手,反而是他挥了挥手,背后自然闪出三个黑鸦军军士,去端了三碗羊肠汤出来,分别灌进三个蟊贼口中。
那三个蟊贼还不知道其中故事,莫名其妙喝了汤下肚,犹自不解其意。
李曜却笑起来,指着其中一人道:“若某料得不错,此人必然最先毒发。”
李嗣昭奇道:“李五郎为何这般肯定?”
李曜哈哈一笑,王笉却也笑起来,为他解释道:“将军看来未曾看得仔细,方才此人喝下的那碗羊肠汤,乃是正阳兄的那碗……那是一满碗,正阳兄似乎没有动过。”
李嗣昭这才恍然。
李曜则解释道:“益光将军有所不知,某素来不喜食内脏,尤其是肚肠之类食物,因而这碗羊肠汤,某从头到尾碰都没碰一下。”
李嗣昭“哦”了一声,奇道:“可是,你又为何确定问题便出在这羊肠汤上呢?”
“这个说来也简单得很。”李曜指着他们三人的食案,道:“益光将军请看,这三个食案,我这二位兄长吃过的菜食里头,我没吃的有哪些?不错,就只有这羊肠汤。二位兄长都中了毒,偏我无事,本显得格外奇怪,但其实也不奇怪。”
李嗣昭刚刚听懂,可到了最后一句,又不懂了,奇道:“为何又不奇怪了?”
李曜呵呵一笑,面色坦然:“若是有人要陷害于某,自然要使得他们中毒,而某不中毒。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毒下在某不吃的菜食里头。某不吃他,自然不中毒,二位兄长却是吃的,自然也就中毒了。”
李嗣昭恍然大悟:“难怪你方才要问……啊,那个叫蔡佳的呢?他是不是打听了李五郎对菜食的偏好与忌口?那个什么……张氏,你说说!”
张氏哪里知道,不过好在这时候张三已经被叫来了,只是刚才没人理他,这时候张氏连忙推了他一把,张三顺势滚出来跪好,带着哭腔道:“是是是,有这回事。蔡大郎先是告诉某大郎君和三郎君的喜好,然后又问了五郎君的喜好与忌口……”
李曜笑了笑,道:“你不要怕,只管说来,他当时究竟是如何问你的?”
卷一 十四太保 第050章 割发断恩
李晡见势不妙,心中发虚,立即喝问:“李曜!休得巧言令色,扰人视听!蔡兄此问,不过是问明三方喜好,以免备食不全,徒惹不快。似你这般问来,分明是步步诱导,掩盖本相。你莫非要说今日之事乃是蔡兄心存叵测,暗中弄鬼不成?哼,任你尖牙利齿,颠倒黑白,如今形势明朗,真相大白,也由不得你狡辩!”
李暄也沉声道:“五郎,事情都做得出来了,反倒不敢承认吗?你说动王郎君来此,又惹出黑鸦军,不就是想以势压人么?如今已然是这般形势,你何不叫黑鸦军干脆杀了某与三郎,更遂你意!”
李曜心中已然猜出今日之事必然是这两兄弟自己动了手脚,不过他在真相大白之前,还不愿就此翻脸,落个为子不孝、为弟不恭的骂名,当下便道:“黑鸦军节帅牙兵,李将军河东雄武,岂是某能指使得动的?至于燕然,他方才已然说了,不过是路过此地,顺道来拜访而已,什么叫某说动他来此?”
李晡冷笑:“好不要脸!天下事一落到你头上,便都巧到这个程度!”
李曜还没答话,旁边的王笉却实在看不下去了,微微作色道:“阁下便是李三郎吧?听阁下所言,已是断定某与正阳兄有所勾连,特意加害你兄弟二人了?”
李晡横下一条心,也不惧她太原王氏的名头了,昂然道:“某便是如此想了,你待怎地?”
王笉冷然一笑:“某前日才来代州。”
李晡嘿嘿一声:“你说几时来便几时来么?”
“阁下看来是不信了?”王笉冷哼一声:“先父驾鹤,十数日前才做法事,其时,检校司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徽王昭文公,户部侍郎王抟王昭逸公等七位太原王氏族人大臣联袂离京抵晋,会于寒舍,直到五日前才次第回京。这其间,并帅还曾两度亲往寒舍吊唁、拜访……阁下若是仍然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晋阳打听清楚!”
此言一出,顿时震住李家父子!
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徽!这不是节帅们得授的尚书右仆射或甚检校尚书右仆射,而是朝廷中枢的真正尚书右仆射,加了“同平章事”的国朝宰相!
这位王相公,素来刚正不阿,但又有权衡全局之才。中和元年时(881),沙陀部李克用率部曲攻陷忻、代二州,南下潞州一带。王徽深知唐军难以打败义军(黄巢),更无力去抵抗李克用,便建议朝廷联合李克用,借沙陀兵力来攻击起义军,僖宗诏准。当年夏,因李克用的骑兵参战,义军逐渐不支,被迫退出关中,京城长安为唐军所复。僖宗以王徽有功,加授右仆射。
经过一场战乱,长安市井的建筑和那些王公大臣们的宅第受到破坏,需要整修。僖宗命王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使,负责修缮宫阙,维护京城秩序。经数年修葺市容恢复,他上表请僖宗回京。僖宗以功将他进位检校司空、御史大夫、权知京兆尹事。王公大臣们遣人回京修理宅院,其间危害商民百姓,市民向王徽告状,他不惧权贵,公正审理,保护市民,引起权臣忌恨,因奏罢他的修奉使职,改授太子少师,他以有病移居蒲州。光启元年(885)春,僖宗返回长安,王徽有病,未曾来京朝谒,便有宰相便向僖宗进谗言,诬他有怨气,因而被贬为集州刺史,他带病赴贬所。
是年冬,大宦官田令孜遣邠宁节度使朱玫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开战,王重荣得李克用帮助战胜,李克用的军队和朱玫的败兵同攻长安,僖宗出逃宝鸡。朱玫拥立襄王李煴为帝,召王徽返京任职,他以病辞。二年(886)十二月,朱玫被杀,兵乱平息,僖宗还朝,召王徽拜御史大夫,他上表言称腿足有病患,乞授散秩,皇帝授他太子少师。但当王徽面见皇帝时,皇帝又改授其为吏部尚书。
接连经过两场战争,僖宗逃难在外,朝纲混乱,铨选失控,有的官吏趁机作弊。王徽认真清理,一一检核,恢复常规,受到朝野称赞。因而再次进位检校司空,守尚书右仆射。
可以说,此公不仅朝野显赫,而且深孚人望,德才兼备,实乃当朝股肱之臣。
而户部侍郎王抟也是了得。他自然也是太原王氏出身,且是武则天时宰相王方庆的第九世孙、肃宗时宰相王玙的曾孙。后世《资治通鉴》中评价其时,言道:“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王抟,明达有度量,时称良相。”
此时的王抟还只是户部侍郎,并未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故而不算宰相,然而他却是以户部侍郎身份“判户部”的,职责是为朝廷打理财政。朝廷此番能有余钱招募新军,继而出兵讨伐李克用,一应用度,可都是王抟一文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