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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无援。
南司月目光微滞,心中亦滑过唏嘘,他有点明白君澄舞的话了。
“南王殿下。”夜泉款步走到南司月面前,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两年多未见,南司月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之前那种渊临月峙的感觉,慢慢地收敛了,就好像一枚已经打磨完全的璞玉,将所有的锋芒光晕,都藏在岁月磨砺后的圆润里,赏心悦目,幽不见底。
相比之下,他却始终不曾收起自己的锋芒。
“我已经不是南王了。你才是。”南司月微微一笑。
夜泉没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往南司月身后望了一眼,“她呢?”
“包子哥哥已经将云出姐送到房里了。”君澄舞在旁边插话道,“你们先聊,我让其他人下去。”
说着,她似乎不太敢看夜泉,目光有点闪躲,面红如潮,或者更准确地说——她不忍看夜泉。
他太瘦,却站得笔直。
且不说君澄舞,连南司月都几乎有点不忍心。
君澄舞走后,夜泉咳嗽了两声,手从唇边移开时,面色更为殷白,颊上却浮出几缕红晕。
南司月是懂药理的,见状,不免劝了一句,“很多事情,不一定要亲力亲为,什么病都可以治得好,但如果一个人不珍惜自己,就是无药可治。夜泉,你要学会依赖别人。”
这才是夜泉的真正的弱点。
他不是没有才干,而是不会用人。
什么事情,只相信自己,从不肯将自己身上的东西稍微转移到别人身上,为人又傲气,自然不招人待见,所以,大事小事,才会压到他身上。底下的人虽然老实,却大多虚与委蛇。
再能干的人,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何况夜泉这样不会武功、本身状况也不好的人。
在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活活累死。
这绝对不是南司月脱身而走的初衷。
“我也想,可似乎并无可依赖之人。”夜泉淡然地笑笑,很自然地转开话题道,“算了,不谈这些,我们言归正传,说说古墓的事情吧。”
南司月也知一时半刻解决不了问题,索性顺着他的话结了下去。
“那个密室,你已经进去了吗?”他问。
夜泉摇摇头,“我试了一下,折损十几名大内侍卫,还是没能进去。外面机关重重,我正在破解。”
他虽然不会武功,却读尽了天下奇书孤本,对阵机关的成就,更是惊才绝艳,百年出此一人。
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便是真的棘手了。
233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六十一)大结局(2)
南司月迟疑了一下,转身对夜泉道,“你留在外面,不用和我一起进去了。”
夜泉原本的打算,确实是想与南司月一道进去的。
闻言,很自然地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为她冒险了。”南司月心平气和道,“她现在是我的责任。”
古墓里既然如此凶险,人进去后,一定凶多吉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心甘情愿,为了自己的妻子,男人是可以舍弃很多东西的。可夜泉却没有必要再拿命去赌了。
更何况,形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南司月不能让夜泉去涉险。
夜泉闻言,也不好反驳什么,想了想,道,“那好,我照顾云出,你自己当心点,如果遇到什么不妥,你就出来。”
南司月颌首。
他长途跋涉而来,一身疲乏,今天便不去古墓了,晚上则留在南院休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从屋檐上溅落,因为这雨声,皇宫反而更显静谧。
南司月倚在窗边,手里拈着那枚红色的种子——本想取一件远方的随身之物放在身侧,挑来拣去,终于只选了这样一粒石头。
这段时间,他也好好地研究过,却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那天云出的手中会捏着它,而且,也查不出它的材质。
正沉吟着,窗外有一个人冒着雨疾行而至,到了门外,也不敢走到屋檐下,只在雨幕密密的庭院里跪了下来,朝南司月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王爷。”
南司月虽然几年没有出世,可积威犹在,只要他发出了信号,凡南王府中人,无论正在做多重要的事情,都必须赶来见他。
至于能亲自见到南司月的,必定是附近职位最好的主管。
南司月没有叫他进来,只是拉开门,一手负在身后,冷然地望着来人。
那人既不敢问,也不敢动,甚至连疑惑的表情都不会流露出来。
只是恭敬地跪在雨幕里,弯着腰,静候着南司月的发落。
“我听到一个谣言。”南司月站了一会,见那人已经淋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落汤鸡,这才大发慈悲地开口,平淡至极的声音,但总让人觉得隔阂冰冷。
——如果此时舞殇在场,便会发现,原来南司月这两年来的温和与无害,都只是一个表象。
或者说,只是对待家人与亲近人的面孔。
当在需要的时候,南司月依旧是南司月。
始终是那个让人心惊胆寒的南王殿下。
“你们并不服夜泉的管束,虽然没有故意作对,但一味地推脱懈怠,对吗?”他的语气依旧平静,雨幕中的那个人,却惊起了一身的寒栗。
他没有辩解,在南司月洞悉而冷然的目光中,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唯有将身体压得更低,等着殿下的雷霆之怒。
“也许我交代得还不清楚,现在,我再重申一遍,从今往后,见夜泉,如见我。你们要尽心尽力地辅佐他,而不是消极添乱,听到了没有?”南司月缓缓地说,并没有追究责任,可是这渐沉的语气,已然让那人汗颜。
也不知道这背上的冰冷,到底是冷汗,还是雨水。
“下去吧,把陈主管,李大人叫来。半柱香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他挥手。
那人如释重负。
那一夜,南院一直不停地有人来,到了天大亮时,雨终于停住了,晨曦钻过云层, 微打在他的脸上,南司月揉了揉身微涩的眉心,回到屋里,看了一眼依旧在恬睡中的云出。
他弯下腰,有点苍白的唇印在她额前的冰上,稍触即逝,“你很快就会醒来的,云出。醒来,亲眼看看远方。看看我。”
那天早晨,夜泉刚起床,便见到君澄舞已经等到在了寝殿的外面,听到声音,君澄舞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见夜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绸内衫,黑发迤逦着披在脑后,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她脸颊绯红,赶紧低下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夜泉。
夜泉倒不觉得什么,咳嗽了两声,信手将东西结了过来:是一份空白的折子,翻开来看,却见上面寥寥地写了十个名字,其他什么都没写了。
那十个名字,有几个夜泉是知道的,都是朝中大臣,有几个听说过,似乎是南王府那边的人,还有几个,根本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这是什么?”夜泉诧异地问。
“是南王一早交给我的。”君澄舞实话说道,“他说,这几个人是值得信赖的。陛下如果有解决不了、或者无暇去办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他们定然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十个人,也是南司月连夜密会的几人。
夜泉太孤傲,他自己不可能在短期内发展出亲信,除了君澄舞,他身边再无他人。
可是君澄舞到底年轻,办事也不周全。包子虽说也是自己人,可包子心慈,也是不能做大事的人选。
南司月自忖,这一进去后,未必还有机会活着回来,所以才会急着在最后一夜,为夜泉做好安排。
如果放是以前,夜泉或许会恼羞成怒,觉得是南司月的又一次施舍:即使他离开了整整三年,只要他随随便便地一出来,天下间便再也没有比他更有威望的人了。
不过,现在的夜泉却能够坦然,闻言,他重新淡然地扫了那十个名字,只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这几位朝中重臣,也一直是南王府的人,朕倒是看走眼了。
然后,他把那份折子重新递给君澄舞,“让吏部的人去安排,朕要他们都能在朕身边当差。”
他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需要帮手。
君澄舞应了声,想了想,道,“南王已经去了古墓。”
夜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陛下想去看看云出姐么?”君澄舞又问。
夜泉神色一滞,然后摇了摇头,侧身,望着君澄舞,转开话题道,“你现在怎么一直称呼我陛下?”
从前还是一口一声‘小树哥哥’,不知道何时,竟改了口。
君澄舞微微一笑,仰面,望着夜泉,安静道,“虽然一直不想放弃以前,但我们毕竟都不一样了。”
就像,她也不再是小萝卜,而是陛下身边的君姑娘:能干,神秘,狠毒而利落,但绝对地忠诚。
夜泉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从君澄舞口中听见后,还是觉得怅然。
“今天好像还要商议北方旱情的救治问题,你去准备一下吧,他们也快到了。”夜泉结束了清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