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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只要在她身边的人,她都会一个不落地放在心上——原来自己始终是贪心的,哪怕是作为一个朋友,仍然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上。
可同生,可共死。
他想努力地承担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却未想到,这些承担,本应该尽数交给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唐三突然站起身,猛地推开门,面对正要吹汤药的南司月,沉声道,“即便……即便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你也不要怪她,我以后会适当地保持距离。”
南司月抬头,惊奇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心平气和道,“我当然不会怪她,更没有怪你,唐宫主,你想得太多了。说起来,我真的要谢谢你,谢你为我们劫走了那一车炸药,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她的爱护。”
唐三沉沉静静地站在门口,未置可否。
南司月则继续低下头,将汤勺里的药汁吹冷,声音依旧平和安静,“因为信她,所以我信你。”
唐三怔了怔,秀美的脸一片黯然,他低头苦笑,静静地退出房间,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阿堵莫名其妙地看着决然离开的唐三,正要请示南司月是追还是不追,舞殇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老婆为了别的男人、把孩子给没了,你会不会生气?”舞殇瞪着阿堵,简直想用砖头敲醒阿堵的榆木疙瘩脑袋。
“可是,唐宫主和王妃都不是故意的……”阿堵挠头,怯怯地辩解道。
舞殇无语地望着他,“如果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王爷早把这里夷成平地了!可正因为不是故意的,王爷才更憋屈,你知不知道第一个孩子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王爷现在是有情绪也无处发泄,他又不是圣人,还真的像菩萨一样无嗔无怒啊?”
阿堵似乎还有有点不懂。
舞殇则懒得继续和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纠缠,她担忧地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轻轻地合上房门。
内堂里,汤药的温度已经刚刚好,南司月轻轻地扶起云出,让她小心地靠在自己怀中,手指轻巧地将她额前的散发拢到了耳朵,“醒醒,先把药喝了,嗯?”
声音很柔很轻,好像稍微大一些,便会伤到她似的。
云出晕晕沉沉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往南司月怀里钻了钻,像只懒洋洋的小猫。
南司月莞尔,也不忍再叫她,想了想,索性自己先含了一口,再低下头,一点点将药水给她哺了过去。
药确实很苦。
他略有点心疼,可还是必须让她喝完。
手臂松松地搂着她的腰,在摸到云出依旧平坦的腹部时,南司月心中又是一痛。
能不能保住,暂时还没定数,大夫说,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如果孩子真的没了,说不心疼,绝对是假的。
天知道他多么期待他们的小孩降世的那一天,他们没有享受到的童年无忧,他都会全部给他。
——可事到如今,只要云出能康复,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189奉我一生(大结局)一月追杀(1)
好容易将一碗药喂她喝尽了,南司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掖好被角,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
门外喧哗渐大,阿堵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回头担忧地提醒道,“那些巡逻队很快就要查到这里了,他们是挨家挨户搜索,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不是离开这里,而是马上离开夜都。”舞殇接口道,“夜泉这次是孤注一掷,一定要把我们抓到。”
夜泉不得不孤注一掷。
别院的事情,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发生,便是想封锁详细也无法封锁。
南王府这次立威,便相当在众目睽睽中打了夜泉一耳光。
人心思动,颜面扫地,他如果想稳住京中其他人的心思,就必须抓到南司月,不惜一切代价。
南司月给夜之航的考虑时间是一个月。
所以,夜泉的时限,也只有这一月。
这一月里,他杀掉南司月,那么,乾坤可定。
这一月里,南司月从他的手中逃脱,如果夜之航倒戈,夜泉必败。
有了这层厉害关系,其抓捕力度自然与往常的不可同日而语。想蒙混出城已经不可能了,现在的夜都已经是一个口袋,只能进不能出的口袋,唯一能出夜都的,只有锦江的河水了,只是,河岸也被精钢铁栅栏拦了起来,想从水底过去也不可能。
至于地道,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用过一次的伎俩,夜泉不可能没有防备。
也就是说,他们被夜泉锁在了夜都这圈巍峨的城墙里。
南司月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透过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渐深的暮色,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先带王妃离开这里。”
众人听命。
他们从后门退回了之前设在小巷尽头的密室,这个地方也算大隐隐于市,一时半刻,夜泉的人是搜不过来的。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云出才算醒过来,她刚睁开眼,便看见了南司月。
南司月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桌边,桌上点着一盏淡淡的油灯,他似乎在审阅什么,在灯光掩映下,南司月显得异常苍白憔悴,看得出最近休息得极少,眉宇间满是浅浅的倦怠。
云出刚想坐起来,身体一动,他便有所察觉,站起身,从那边走了过来。
“别乱动。”手轻轻地按住她,声音平和而温柔,“你现在要多躺着休息。”
“你……你从那个别院出来了?没事吧?”云出乍见到南司月,也是又惊又喜,其他的事情,一时半刻也顾不上了。
“没事。”南司月淡淡地答着,“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到吗?”
“呃……”她卖力地想了想,然后猛然问,“唐三呢?”
她应该和唐三一起才对。
南司月深吸一口气,默然地看着她。
“当时唐三和我一起才对,他……”说着,她就要爬起来,结果一动,肚子又痛了一下,云出重新躺了下去。
“别乱动。”他不得不再次按住她,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可是,却多了一份无奈。
“云出……”他低低地叫她。
“嗯?”他极少用这么凝重的语气与她说话,云出也是一怔。
“我很害怕。”南司月缓缓地抬起头,疲惫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接到通知,赶到那个药铺时,心里有多害怕?”
云出眨眼,她有点弄不清状况。
“我害怕的,不是孩子有没有事情,甚至于,甚至于不仅仅在于你——而是……你总是这样,恨不得为了别人把自己全部交出去,到底留下多少给你自己?今天,一酬知己,你可以为唐三死,那明天,如果我真的不得不到了与夜泉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又能为谁而死?为我还是为夜泉?”
“什么……什么孩子?”南司月说了一通,云出却只将第一句话听进去了。
什么孩子有没有事?
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唐三两个人啊,哪来的孩子?
南司月有点哭笑不得,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以免她等会一激动,有蹦跶起来了,“云出,我们有孩子了,三个月。”
云出眨眼。
脑中一片空白啊一片空白。
“它现在还没有事,但如果你乱动,就说不准了,所以,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管,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这里老老实实地躺着,嗯?”他的语气几乎是哄她了。
云出怔怔地躺在那里,显然,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唐三已经走了。”南司月继续道,“有了别院一役,夜都风声都很紧。他如果继续和我们呆在一起,只能被连累,唐宫既然对外宣称中立,就不该搅进这趟浑水里来。”
“不是,那个……孩子……唐三……”云出的脑子有点乱,憋了半天,才迸了一句话来,“孩子跟唐三没关系的!”
待话出口后,她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她这次晕倒、危及小孩的事情,和唐三没关系啊。
南司月琥珀般的眼眸危险地敛了敛,他盯着云出,声音沉如磐石,一字一句地问,“难道有关系吗?”
云出噤声,抬头望着天花板,好像突然发现,这光秃秃的天花板,也是如此地好看啊好看。
南司月见她噤若寒蝉的样子,也不免好笑,他也不逗她,软声道,“放心,我没有迁怒于他,倒是他有点自责,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
“哦”云出弱弱地应了声,手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小腹,脸又红了。
南司月心中也是一柔,不忍再继续责难她,可是有一句话,他必须在此时说清楚,不然,他会寝食难安。
“云出。”
“嗯?”她怯怯地抬头,南司月的声音又变沉了。
“你现在的命,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了。”他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所以,不要随便说与谁共死的话。你现在……”他叹了声,认命道,“是一尸三命。”
“啊?哦。”云出讪讪,手揪着被角,将半边脸藏进被子里,一副小可怜样,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飞扬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