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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之前的几句话,让云出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听到最后一句,才略微松了口气。
只要能等到老师赶来,那就不算太糟糕。
“说起来,他怎么会弄成这样?”唐三刚才折腾了一番,也有点微喘,他靠着云出旁边坐了下来,语气松淡地问。
那模样,就好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冷不丁遇见后,心中固然激越,一开口,却是平淡至极的絮叨。
云出也不瞒唐三,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唐三对于她的意义,也许连她自己都很难定义,但是,只要他出现,即便是这样浓稠的黑暗,都变得轻松写意,她不需要在他面前隐瞒任何事情,甚至,也不需要解释任何事情。
他都会明白,并且懂得。
果然,云出说完后,他也没多问,只是哀哀地叹了一声,“还好你没事,不然,那天就这样让你走了,我会后悔的。”
云出的手依旧握着南司月,闻言淡淡一笑,侧过身,轻声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夜泉。”唐三有点无奈地说,“他拿走了画卷,我必须从他手中将画卷拿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出知道他所言不虚,那个画卷里记载的武器,她或许不知道,但单单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云翼,已经是寻常人穷极想象难以描述的了。
“怎么会被他拿走了呢?是……是在你们……”云出正想着措辞,唐三却已经随口接了过去,“不是我们在合作时给他的,是之后,他利用了一个唐宫子弟,帮他拿走的。”
“啊?”云出一惊。
“哎,美人计,此事太复杂,说了你也不明白,简而言之,就是由四殿之一的阿妩出面,蛊惑了我的一个唐宫子弟,然后诱使他为自己做了一件事,就是打听到画卷的所在,趁机偷了。那个弟子是我比较亲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唐三的声音依旧轻松,没有一点阴影。
云出却听得心疼,被一起长大的亲近之人背叛,无论如何,感觉都不会好受吧?
唐三却是一副没事人一样。
“你……厄,想开点,毕竟,阿妩确实挺漂亮的。”云出的意思是说,不是他不值得那个人信赖,实在是阿妩太漂亮了,这样一想,终归会好受一些。
“你不会在同情我吧?”唐三转头看着她,哈哈地笑了笑,“我真不觉得什么,为美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喏,我已经把他放了。只可惜,人家未必是对他真心的。”说着,他摇了摇头,唏嘘道,“可怜我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
言语之间,好像这才是他真正觉得惋惜的事情。
至于被背叛,画卷被丢,倒在其次。
云出愣了一会,突然觉得无比好笑:从他口中出来的事情,无论什么,为什么都能变得那么轻描淡写?
“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先把你们送过去,再去找夜泉吧,反正他现在也走远了,追也追不上,唐宫其他人又还没赶上来,待会若是打起来,也未必打得赢。”唐三说着,朝那两个已经爬了起来、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的蛮族卫士努了努嘴,“再怎么着,我也比他们强上……厄,不说百倍吧,九十九倍差不多了。”
“一百二十倍都绰绰有余。”云出笑眯眯地恭维了一句,然后抱着南司月,正要起身,唐三已经很自然地伸出手,将南司月接了过去,小心地扶好。
云出的腿已经压得酸麻,在站稳的时候,不免晃了晃。
唐三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腕,但并不留恋,等她站稳后,立即便松了。
云出抬起头,在他解除蝶变后,第一次,仔细地、深深地看着他,“唐三……你回来了真好。”
上次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想说。
可是现在,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
他回来了。
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件事。
“能再次见到你,也挺好的。”唐三静静地回望着云出,微微一笑,“尤其是看到你现在终于嫁了出去,再也不用我操心,那就更是好上加好了。”说完,他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天,嘀咕着自语道,“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瞎眼了,南王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到你这坨牛屎上了呢?”
“不就是你插的啰。”云出闻言,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和你贫,我们快去找老师吧。”
虽然唐三在这里,她瞬时踏实了不少,可南司月此时的状况,实在让她安心不起来。
唐三也不废话,扶好南司月,见他脸色重新变得苍白,又不厌其烦地将手按到了他的背上,继续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
云出则站在南司月的另一边,一面握着他的手,一面搀扶着他。
唐三侧过头,看着她专注小心的神情,安静地笑了笑。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御珏和老师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一行人没一会便出现在云出和唐三面前。
172第四卷 大战前夕 (二十七)并肩(4)
见到唐三,御珏他们也吃了一惊,倒是唐三很大方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我是这丫头的朋友,唐三。”
“唐宫的唐三?”站在御珏旁边的白胡子老师已经缓缓地走了过来,一面查看南司月,一面慢条斯理地问。
唐三笑,“好像是。”
“听说唐宫主曾一怒为红颜,蝶变惊世,焚宫绝尘,看来,传言并不当真。”老师的声音还是慢条斯理。
唐三还是笑,“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
“唐宫主可以把南王放下,让老朽仔细瞧一瞧么?”老师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已经走到了南司月面前,如此提议道。
唐三‘哦’了一场,匆忙地放下南司月,绕到云出的旁边,侧过头,轻声宽慰道,“放心,他没事的。”
云出‘嗯’了声,点点头。
老师已经蹲了下去,小心地给南司月把了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掏出几粒丹药喂进了南司月的口中。
“他底子厚,死不了,不过在这半年内,只怕武功尽失,身体还不如一个正常人了。以后也不知道可以恢复几成,方才太逞强了。”过了一会,老师终于站了起来,仍然是慢条斯理的语气。
云出也算是半松了口气,御珏那边的人已经将南司月抬在了担架上,将他送回老师的住所。
大家正要离开时,唐三却顿住了脚步。
显然,他并不打算一路同行。
云出走几步,发现唐三没有跟过来,向御珏匆忙地嘱咐了一声,便折了回去。
丛林中间,唐三依旧站在原地,白衣黑发,目光温润而绵长。
“你要走了吗?”她奔到他的面前,轻声问。
“恩,我还有事情要做。”唐三淡淡地应着,“临走之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并肩王已经出来了,也就是夜泉的父亲,这一次,夜嘉那边倒戈得很厉害,便是四殿也叛了过去。江南势微,南之闲撑不住场的。我担心夜泉统一了那边后,会再次拿蛮族开刀,你们要做好准备。”
云出愕然,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我能为你们做的,便是将那个画卷收回来,不然,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死。”说着,唐三的手已经搭在了云出的肩膀上,朋友般,压了压,“保重,云出。”
云出又点了点头,望着地面,嗫嚅着问,“真的,要那么急着走吗?”
每次见面,都是如此地惊鸿一瞥,哪怕连坐下来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啊,云出。”唐三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她,“终究还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不是么?”
云出低头未语,在唐三说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之时,她的眼泪便簌簌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有散席的那一天?
身边的人,总是一个个来,又一个个地离开,从母亲开始,到那些小孩子们,到夜泉,到小萝卜,到包子,到唐三……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见云出流泪,唐三似笑得更欢,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柔声道,“还有一句话,叫——离开是为了再见。我们还会相见的。恩?”
“嗯。”她点头。
他便要转身,可是脚刚刚转了一半,突然,又猛地转过来,用力地抱了一下云出。“保重”他说。
云出一怔,下一刻,唐三已经扭头离去,步伐轻快,眨眼,便消失在浓密的树木中。
可是,刚才,是什么滑落在她的头顶,温热地,一直熨烫到她的心底?
南司月终于脱险了,云出守了他一晚上,到天明时,他终于苏醒,彼时晨光四溢,云出匍匐在他身上假寐,丛林里幽深安静。
他半支起身,将云出额前的散发拂到了耳后,云出被他的动作惊醒,她眨眨眼,然后很自发地爬到了床上,依偎在南司月身侧,伸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南司月微微一怔,然后轻轻都挪了挪,让她躺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