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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在最后一刻终于奔向他,那又如何?
孤寂已入骨,在她奔来的前一刻,他已把自己放逐永夜。
不甘心啊。
就算千年时光倏忽已往,终究意难平!
云出怔怔地看着南司月的绝望,看着他努力平静的容颜下,刻骨的沉痛与哀伤,心顿如刀绞,痛到窒息,这一刻,哪怕让她付出她的所有,去换得他的展颜一笑,她也是愿意的,甘之如饴,义无反顾!
“混蛋!”她突然咒骂了一声,用比南司月更快的步伐,跨前一步,站在他上面的那个台阶上,抓着他的肩膀,突然俯下身,狠狠地咬住他微启的唇。
他的唇上,还残着之前的血腥味。咸涩,揪心。让人恨不得将全部骨血都化在这一吻中,吻着他,咬着他,让他不在胡思乱想、害怕,心有不甘,不要迷失在这千年来缠绕至今的梦寐!
云出的动作很生涩,可带着一股属于她的莽撞,勇往直前,没有犹豫,一旦做了,就不要再左顾右盼,不要再权衡,不要理智,不要矜持,不要内敛,那就倾尽一切吧,能给他的统统给他,把自个儿整个压上去。
这就是她所有的重量。
她仅有的、全部的重量。
南司月初时一愣,然后,对于这种事,男人永远比女人享有主动权,即便是后知后觉。他伸手环住她,将她拉向自己,不顾一切地回吻过去,纠缠厮磨,唇齿间,已经辨不清是谁的血谁的呼吸,谁沉进去出不来的爱恋。
他们站在台阶之上,与这片矗立千年的建筑融到了一起,身后,风穿墙而过,演变成一种低低的呜咽声,如群神的叹息。
直到肺部再无一丝空气,云出才推开他,喘息了两声,然后低着头,异常坚决地说,“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心中想要的人,只是你。是你,南、司、月!”
她强调着他的名字,然后,迅速低头,在他微肿的唇上啄了一口,满脸通红,却努力装成若无其事道,“你既然不想呆在这里,我们这就离开,现在就走。”
如果他不想恢复眼睛,如果他不愿意,那就不要复明了,不论南司月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在她心中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嗯。”他安静了一会,然后极乖巧地应了声,环在云出背上的手,很自然地滑下来,紧紧地握着她,“我们走吧。”
声音已然恢复平静。
可握住云出的力道,却那么大那么大,几要握疼她。
云出嘶嘶地吸了一口气,正要提醒他轻一点,头一扭,却看见他一脸的笑容,唇角上弯,连眼睛都有点微微眯起,睫毛上凝着璀璨的光晕,就好像阳光穿过菱形的冰晶,耀眼的五光十色。
她突然觉得幸福。
真的,那么清晰而触手可及的幸福,从前不知道幸福是何物,这觉得每天开开心心,一直乐呵乐呵,那就是幸福了。
原来还不够。
幸福是,当它来时,你可以那么清楚地看到全世界乍然盛开的繁华,看着七彩霓虹,在身边缠绕飞翔,不论天上人间。
好像,只要有了这一刻,便值得你拼却这一生,)经)历(网)再多的苦再多的磨难。因为,短短一刻,已足以弥补一时的曲折反复。
而那抹笑,她已经,等了整整一千年。
似察觉到云出的凝视,南司月扭过头,那双漂亮若琉璃的眼睛,刚好迎上了云出的目光。
“看你笑的那么开心,在想什么坏主意呢?”对上他的眼,云出心中莫名地一慌,干咳一声,咋咋呼呼地问。
“我爱你。”他轻声说。
“啊?”
云出眨眼,那一刻的风突然变得很大很大,呜呜咽咽声不绝于耳。她不太确信自己有没有听清楚,也不太确定,此时,是不是一个太过真实的幻象。
南司月抿嘴微笑,不再多说。
“云出?”正在他们走下平台,就要原路折回时,御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诧异地看着他们,“你们要走了吗?”
“是啊。”云出见只有御钰一个人,心中稍安,笑眯眯地迎上去道,“我们突然不想治病了,所以想早点离开。”
“可你们已经在神庙呆了一天了……”御钰为难地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晚霞,提醒她道,“按照你们与母亲说好的协议,无论你们还想不想治病,只要来到神庙,就必须履行承诺——再说,就算你们要走,也应该先和我母亲打招呼才行。母亲已经设宴,说要见两位呢。”
云出想了想,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驳倒御钰,她转头探寻地看着南司月,南司月倒没有像方才一样畏惧着神庙了,他点头,淡淡道,“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言外之意,便是同意去见那位女长老了。
云出听他首肯,心里也是欣喜的。
私心里,她也希望南司月能够恢复视力,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啦。
御钰松了口气,很坦白地笑道,“你们肯合作最好,我不太习惯强迫人的,可母亲说,一定要将你们带过去——不过,云出,你不用太担心,等一会儿,你就说自己是草植和老师的朋友,她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也不会太难为你们的。”
“哎,说起来,草植那个小屁孩……咳咳,他是你们族的什么大人物吗?”云出巴巴地问。
这个问题,她已经好奇很久了。
御钰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听云出这样问,他很自然地回答道,“他是我弟弟。”
“啊,不会吧。”
云出吃了一惊。
那个女长老是御钰的母亲已经够吃惊了,却没想到,草植也是他的弟弟!
可那几日从京城到江南的路上,看他们相处,一点都不像兄弟啊。
相比之下,御钰倒像是草植的男保姆加随身保镖。
“同母异父啊。”御钰无所谓道,“我母亲有很多丈夫的,我的父亲职位很低,可草植的父亲却是个大人物呢,所以草植是下一届族长。”说完,御钰伸手挠了挠头,有点担忧地说,“可惜他有点不愿当那个族长,让母亲很忧心。”
云出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蛮族,还,还——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南司月闻言,也觉得有点吃惊,好在,他涵养好,不像云出,什么都写在脸上。
“那,那你母亲一共有几个丈夫?他们之间不吃醋吗?都住在一个屋里?”之前在神庙的)经)历(网),立刻被某人扔到了爪哇国,云出兴致高昂,两眼冒星星,一副将八卦进行到底的模样。
御钰的涵养也甚好,所以,还能笑呵呵地,对她一一解答,不厌其烦。
南司月没有去关注这个问题,只是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很远,他才缓缓地转过头,遥遥地,朝看不见的后方,‘凝望’了许久。
方才,那么清晰的记忆,真的只是神庙的幻象吗?
不过,都无所谓了,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只要她是真的,便已足够。
129第三卷 烟雨江南 (三十八)身世(1)
他们随御珏走了没多久,远远便看见一个山寨,称之为山寨可能寒碜了一点,但那里的房子都是依树而建,上面搭放着巨大的树叶或者茅草,没有人工的砖石,虽然点缀了各种野花和漂亮的卵石,看着还是觉得简陋。
总觉得不安全。
云出吐吐舌,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好歹生在夜氏王朝,在粤州的日子再凄苦,至少有瓦遮头。
可再看看御珏,笑嘻嘻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住在这里很苦。
正想着呢,御珏已经止了步,转头对云出说,“你们呢先在这里等等,我陷进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云出颔首。
他们面前围着一个用荆棘编成的栅栏,栅栏足有一个半人高,更像围墙一样,挡住了里面的景色。
御珏就是让他们等在栅栏外,想必,这里面便是宴会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摸样。
等御珏进去后,云出有点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周围,栅栏外只有伶仃几个‘树屋’,远远有几个蛮族人拿着长矛笔直地站立着,应该是守卫吧,更远的地方,则有一个相对较矮的栅栏,隐约能听见野兽的嚎叫,也不知道是老虎还是什么,反正让人听着心底发寒。
听说,在王朝与蛮族几次争斗中,这些凶猛的野兽也曾被蛮族人派上过用场,特别是足有两人高的黑熊,十几个黑甲兵都敌不过。
“云出。”云出还在琢磨着矮栅栏后都有些什么凶猛的动物,南司月突然唤了她一声。
云出赶紧回头,探寻地问,“怎么?”
“这场宴会可能没有多少善意。”南司月轻声提醒道,“虽然之前起过誓,他们不至于为难我们,但两族之间的仇恨已深,他们绝对谈不上善待,如果等下,万一有什么状况,你要信任我。”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云出嘟着嘴反驳了一句。
“我是说——就算我有危险时,我让你走,你也必须走。”南司月闻言一哂,很耐心地强调,“不要逞强。”
他太了解云出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