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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害我?”他蛙眼一翻:“此时称帝;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李家子弑父弟杀兄的事情难道少了么;大王此时称帝;取而代之;再挑起边将各自称帝称王;则李家再无号令天下之力。大王雄据京畿、河东、河南北道;进图都畿、河南南道、淮南道与河西;成则万世帝王基业;不成难道还能比如今的情形更差么?”
第483章 棋遇对手将对将
田承嗣的眼中闪烁着凶芒;他盯着前方;然后侧头问道:“是王羊儿还是善直?”
叶畅身边大将中;他们最熟悉的是南八与罗九;毕竟在辽东双方对峙多年;而且彼此都下过绊子争斗过;知道这两人极度不好惹。但南八与罗九如今都是独当一面;并未来到长安;接下来他们听说过的就是善直与王羊儿。这二人以勇猛著称;一直跟随在叶畅身边;倒不曾听说他们有独当一面之机会。
“都不是。”斥侯喘着粗气道:“看旗号;当是卓君辅。”
“无名小辈;也敢来送死”田承嗣喃喃说了声;但他明白;这并不是小看对手;而是为自己打气。
双方都有十余万部队的情形下;不可能是在一个地方开战;整个战线势必会拉长;然后是一连串的试探、寻找对方的薄弱点;再在某一点上进行突破。
田承嗣成为安禄山所选择的突破者;也就是市井评话所说的先锋;而他的对手卓君辅;就是他的突破目标了。
“卓君辅胆大;置营于平地;当真是不知死活。”在观察了一番对方的营寨之后;田承嗣笑着回顾左右:“这也难怪;听闻此人乃是叶畅旅顺书院的弟子;纸上谈兵之辈;虽有些才能;终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将军;让我去试一试这卓君辅;今夜夜袭?”他部下一将道。
卓君辅在叶畅部下中确实不算太出名;但也并非田承嗣所说的无名之辈;至少在都畿道平乱之战中;他的表现就可圈可点。田承嗣方才有意贬低他;实际上却还是有几分忌惮;听得“夜袭”;心中一动:“好;今夜便去袭他试试
夜幕很快降临下来。
田承嗣为先锋大将;自然不会亲自去袭营;而是委派了一个心腹悍将;夜中带着五百骑去袭;自己则点齐大军;随时准备接应。两军相距不过是数里之地;夜袭的部队出发不过小半时辰;便听得那边杀声大起。田承嗣一听那声势;便皱着眉道:“不好;贼人有准备”
他下令前去接应;没有多久;便遇到了败回来的夜袭部队。如他猜想的那样;卓君辅果然是有所准备;他的夜袭部队虽然谨慎;却还是中伏;逃回来的只有数十骑;其余都被擒杀于净。
手下诸将不免有此专头发颤;叶畅部下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也能让他们吃这样一个亏。田承嗣细细问了那边的反应之后;反而是不怒而喜:“好;好;这卓君辅被叶畅委以重任;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他此次获胜;心中必然骄矜——传令下去;回营暂歇;待丑时再去夜袭”
“还要夜袭?”部下吃惊地道。
“正是;想来卓君辅必然不会料到我在吃过一回亏后还要夜袭;即使此次夜袭再不成;也可以⊥其疑神疑鬼;无法休息”
听得田承嗣这样说;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
田承嗣自己心中却不象口头说的那样有底气;他这个先锋将;原本就不是自己愿意当的;崔承乾张忠志之后;才是他;而且他肯出力死战;原因还在于他家眷已经被安禄山扣住为质。与底下的这些部将不同;他知道安禄山的计划;安禄山已经改变了主意;准备回长安扼险而守;但怕叶畅追袭;故此让他打这一仗——胜亦无功可赏;败不过是早些回去罢了。
丑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之际;田承嗣终究还是想夜袭获胜;至少回去到安禄山那儿好交待一些;故此令人不得举火;只是借助一轮弦月的微光;布裹马蹄;口中含枚;小跑着前进。出发没有多久;一阵风刮过来;云将月光遮住;周围一片黑暗;众人只能勉强分辨道路向前而去。
“将军;这云好;我们虽然难走了些;但是叶贼军更不会防备”部下纷纷称这朵遮月之云乃是好兆头。
“休要说话;咱们继续;擒了卓君辅正好朝食”田承嗣也觉得颇为幸运;笑了一笑后下令道。
他治军严谨;在安禄山部下中是出了名的;故此万余部队前进;竟然没有什么声响。行了小半时辰;估计到了两军军营中途;突然间;又是一阵风刮过;月光再度显现出来。
这一显现不要紧;却将田承嗣部前锋吓了一大跳。
因为就在他们面前;不过数十步之处;黑压压的一大片的人;全部是敌军
田承嗣所处位置也比较靠前;又骑在马上;自然能看到那边突然显现出来的敌军。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坏了;中计了;但当他发现对方军士也明显一滞;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顿时明白;自己是与卓君辅想到一块了
他琢磨着第二次夜袭会出乎卓君辅意料;卓君辅同样琢磨着自己在被袭之后反袭过去同样出人意料。结果双方的打算一致;而且选择的袭击道路也一致;这样的巧合;又被天公弄到了极致。
“杀”
既是如此;夜袭就变成了遭遇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田承嗣对于自己的部下有十足的信心;这些可都是在边关征战厮杀多年的精锐;其中不少还是悍勇的胡族
田承嗣命令下手;他的部下蜂拥而上;冲向敌人。
“我征战厮杀多年;经验远非卓君辅这乳臭未于的毛头小儿可以比拟;乘着他尚未反应过来;我先下令冲杀;待他回过神来时;阵势已乱;士气已……
田承嗣心中如此料想;可想到这的时候;他眼睛一突:“怎么可能?”
就在他的部下冲出的同时;对面的卓君辅部也同时冲了出来
而且;卓君辅部冲杀之时;布的并不是唐军常布的五花阵;而是一种方阵;比起田承嗣的军阵更为密集。这并不让田承嗣太吃惊;让他真正吃惊的是;对方临时应变;却还能将这个阵势保持得非常好。
“叶畅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精兵;否则老皇帝岂能容他;他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人……哥舒翰手下虽然以勇猛著称;这些也不当是”
不容田承嗣多想;两军已经沉重撞在了一处。
单论个人武勇;卓君辅部下中少有能比得上田承嗣部下的;但是他们即使是在混战之中;阵列依旧有序;其纪律性就远胜过田承嗣部下了。故此田承嗣放眼望去;惊讶地发觉;虽然双方的人数相当;但在任何一个局部战场;敌方都形成了以多打少的优势。
双方激战了足有半个时辰;伤亡都是甚重;见此情形;田承嗣已经萌生退意;但是如此胶着状态之中;他便是想退;也轻易退不得。
“既是如此;那便死战——反正打成这模样;回去之后没准大王也要我性命”见情形不妙;田承嗣也是个能豁得出去的人;他心念一动;便看了看身边亲卫;大叫道:“生死存亡在此刻矣;诸位;与我一起杀敌”
“杀敌”他身边诸人挥动着武器齐声怒吼。
几乎与此同时;卓君辅也在向身边众人道:“我等自旅顺书院出来;旁人只道我们是纸上谈兵之辈;田承嗣乃安禄山帐下骁将;今日诛之;扬我旅顺书院之名;正其时也——此事;有死无生;进则光荣而活;退则屈辱而死;我当在前;诸位兄弟随我来;杀”
双方主将都对战事的胶着不满意;他们都不想将这一战变成彼此不断流血的绞肉机;因此于脆地选择了将所有力量都投入进去;准备一举定胜负。
不过双方还有所不同;卓君辅冲杀之际;见对方后阵也在前移;心知两边又采取了同样的决策;这样一来;战事会更为惨烈。他有急智;心中一动;便拉着身边一卫士道:“去让掷弹兵扔几颗手雷;然后虚张声势;说是掷弹兵来援了”
那卫士闻此令便离阵而去;自有别人补上他的位置。卓君辅引着军士冲上前线;恰好又与田承嗣部撞上;双方呼喝厮杀;难解难分。
这种激战;每一刻都象一天那么漫长;只是很短的功夫;卓君辅就已经满头大汗;身上也到处是血迹。眼见自己周围亲卫死伤越来越多;他心里也越来越急:这些亲卫相当多都是来自旅顺书院;叶畅完全是当宝贝一般教大的;原本是不允许他们上战场;只因为众人苦苦相求;这才有了如今的机会。他们每个人所学都甚为丰富;条件许可便可以独当一面;若都死在这里;他就算胜了;也没有脸面回去见叶畅
“怎么还不响;怎么还不响?”
他很清楚;这等僵持之中;哪方先撑不住;就意味着哪方的大败。但双方意志力相当;斗志同样高昂;唯有出其不意地事情发生;才有可能动摇敌方士气;让对手生出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