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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死亡比率超过九成的重伤员;到现在只死了三成;而且集中在最初的几天;到后来越来越少;最近已经是连着三天没有一人死去了。至于轻伤员;原本也有三成伤口会因感染而坏死;而今却只有两人发生了感染;甚至这两人也在酒精消毒退热的双重护理之下;很快恢复了健康。
“既然精神头这般好;还赖在伤兵营做甚?”叶畅笑骂道:“都起来都起来;今日你们的队长可要来将你们领回去了”
“啊呀?”众人都是不舍;顿时有人叫道:“我伤口又痛了……”
“我伤势未好……”
“依我瞧;你们是觉得我的酒精未曾被偷喝光吧?”叶畅怒斥了声。
自从王难得偷喝酒精之后;这些伤兵便有样学样;而且他们青出于蓝胜于蓝;单纯的酒精喝得并不舒服;于是这些家伙天才地发明酒精勾兑法。
叶畅带来的酒精并不多;如今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虽然他催促后方再送一些来;但是估计数量也很少——毕竟他带来的这些;就已经是自他研究出蒸馏器以来的所有存货了。
在他的驱赶之下;这些伤兵终于哀声叹气地起来;一个军中郎中看到这一幕;在叶畅身边笑道:“叶参军;这些兵士;今后可就愿意听你差遣了。”
那是自然的;不过叶畅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自满。
他笑着将诸伤兵送出了营;迎面看到王难得来了;这让他一怔:“王将军如何亲自来了?”
“少不得要来见识见识你的本领。”王难得拍了拍他的胸:“了不起;了不起叶能军;留在边关;给我当副使如何?”
王难得这是真心话;原本他只是想着将叶畅身边的善直与南霁云挖来;但现在他心中觉得;拿十个善直与南霁云换一个叶畅都值勇士军中并不缺;缺的是叶畅这般人才
叶畅笑道:“却是不敢;这些酒精乃是我家中所制;并非军资;若是给将军你当副使;你非得喝得我家业败尽不可。”
王难得哈哈大笑;不过心中却有些遗憾。
他表面粗率;实际上却是个很细心之人;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当初叶畅初来时;自己若能结好他;而不是一昧想着挖南霁云与善直;或许现在还有希望将之请来。
各队队长们已经清点了人数;发觉轻伤者几乎个个都归队;自然甚是欢喜;一个个上前来向叶畅道谢。那些伤兵更是依依不舍;连连向叶畅挥手;许久才真正离去。
见到这一幕;王难得更是觉得心要碎了:这般副手;到哪儿去寻去
且不说伤心的王难得跟着他的部下离去;叶畅回到伤兵营中;原本热闹的军营;如今冷清了下来。他长长吁了口气;这几天他可也忙坏了;现在总算可以喘口气。
“嗯;什么声音?”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得有人声;似乎是哭泣;他有些讶然;难道说哪个未离开的伤兵承受不住伤痛?
他循声寻去;不一会儿;便在角落的营帐边;看到两个伤兵相对哭泣。叶畅上前问道:“你二人伤势疼痛?”
“啊……叶参军”
那二人被他惊动;慌忙抹去泪水;向他行礼。叶畅注意到他们一个缺了一只胳膊;另一个则少了条腿。
他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二人为何在此哭泣了。
“你二人为何哭泣?”他又问道。
那两名伤兵相对望了一眼;期期艾艾;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什么。
叶畅叹了口气;对着缺了胳膊的那人道:“你姓陈;名宏对不对;我记得曾听你说过;你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在;如今你伤势大好;可以回去见父母;有何难过的?”
接着他又转向断腿的那一个:“你是尉迟弦;家里有兄弟数人……”
“叶参军;你休要说了。”那尉迟弦闻言又是流泪:“我二人正为此难过……”
“哦?”
“我二人如今已经是废物;回到家中亦不可劳作;留在军中又无可能;象我们这般;反倒不如阵亡的兄弟们于脆……今后人不人鬼不鬼的……”
叶畅神情顿时肃然。
伤残阵殁的将士;大唐确实有抚慰之策;但这抚慰之策他们今后的家庭重负相比;实是杯水车薪。他们今后的出路;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犹豫了一会儿;此次大战;象他们这般的残疾足有十余位;难怪其余人伤势渐好越来越高兴;唯独他们总是愀然不乐。
“叶参军;你虽是学识渊博妙手仁心;但此事却不是你能解决的……我二人也只是一时忘形;便是日子难过;总得过下去;叶参军你切莫往心里去……”
“谁说我解决不了?”
叶畅沉吟着说道;他一开口;陈宏与尉迟弦二人便露出惊喜之色;他们也不等叶畅说出解决的办法;就欢喜起来。
这些时日叶畅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有极高声望;在他们想来;叶畅既然如此表态;那必是有办法的
“不过我这法子也要走一步看一步;不知你们是否乐意。”叶畅又道。
“叶参军给我们指一条活路;哪里还有不乐意的道理?”他二人喜道。
“可能要你们背井离乡啊;自然;若是你们亲长愿;你也可以接来养老。”
“还请叶参军明言;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条活路;我们在所不辞”
“我如今借了太平长公主两座庄子;正需要人手。”叶畅道:“自然;不是要你们去田里劳作;你们也顾不来;我要人手看管货物、管理庄丁;也许还要于各方奔走。最初时是在这两座庄子;过一两年;我会去别处买田置庄——有可能是江南;你们也愿意去?”
“如何不愿意;不过是瘴疬罢了;经过这河西之地;我们还怕江南那一点瘴疠?”尉迟弦叫道:“若真如此;我们愿与叶能军为家奴”
“好儿郎;何为家奴?”叶畅顿时摇头:“就象随我来的几位族中子弟一般;算是我的……员工
“员工?”这是个奇怪的词;二人并不太懂;但叶畅说了并非家奴;这让他们喜忧参半:喜是可以不用为奴;忧则是怕不为家奴就不被视为自己人。
“唔;总之到时我会和你们订契约;只要你们按着我的规章行事;我便保你们在我家中有事可做、有家可养;而且做得好、养得起。”叶畅想到棉花若是真能推广;紧接着就便需要大量工人的棉纺织业;觉得莫说这十余个伤残军人;便是整个大唐所有伤残老兵;他都养得起。
而且老兵终究是在军营里呆过的;他们有一定的纪律性;这便是最好的基础。
“叶参军;你真是……真是慈悲心肠”
尉迟弦与陈弘并不知道叶畅已经在琢磨着剥削他们的剩余劳动力;只道是叶畅看他们可怜;勉强收容他们;当下赌咒发誓;定然要忠心为叶畅效力。叶畅又让他们去问问其余伤残军人意愿;他二人顿时便跑去了。
回过头来;叶畅发觉南霁云愣愣地盯着他。
“怎么了?”叶畅吓了一跳。
“叶郎君;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南霁云问道。
“这个;我很早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么;人都是……复杂。”叶畅也很难形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霁云没有再问;但他的疑惑完全没有解开;这个叶畅;当真是个多面之人啊。
伤兵营的差事了结之后;叶畅仿佛被遗忘了一般;皇甫惟明也不给他别的差事;甚至见都不见他。叶畅也落得轻松;每日便是与那些军中郎中在一起;领着他们鬼鬼祟祟地做着盗尸的勾当——叶畅说服了两个胆大的郎中;将犬戎人的尸体用冰雪冰着;然后每天进行解剖。
他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犬戎人俘虏身上;只不过未能如愿。
除此之外;便是教那些残疾老兵学东西。愿意随叶畅离开的残疾老兵如今的生活甚为充实;每日要学认字识数;要跟着军中郎中学习辨识草药和一般疫病;甚至还跟着动刀解剖犬戎人;自然;这个活儿他们最愿意于。
石堡城终究是没有攻下来;不过夺取积石军加上此前的功劳;也已经让皇甫惟明相当满意了。在第一场雪下下来之后;他便将部队撤回;分守各军、城。
长安城;太真观。
虫娘板着小脸;有些坐立不安;但听得外边的脚步声后;她便一本正经地坐正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模样;虫娘的脸板得更紧了:“你来做什么;还说要见我?”
来的是响儿;她小脸同样绷得紧紧的;听得虫娘问;带着一丝不情愿;她还是勉强笑了起来;向虫娘行礼:“拜见贵主。”
“咦?”
虫娘有些发愣;没有想到这个与自己争吵的家伙;竟然会向自己屈膝
“哼;若不是为了小郎君;谁会睬你?”虽然拜倒在地;响儿心里却在暗暗嘀咕。
“你想要什么?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很傲气;不将我这贵主放在眼里